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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哪怕嗓子哑了,岳瑶依然坚持去喊岑姝。
她很想问,想问对方是不是愿意接受自己了,但她又有点害怕,怕得到不喜欢的答案。
因为胆怯,所以隻好一次次地开个头就偃旗息鼓,隻留下一声声的“师父”。
她师父没应声,但是却捞过了她膝弯。
她被不重地拽了一下,一时激荡,像是不小心沉入了热汤暖浴,欲望的花蔓裹挟着她坠落,情根旋转散开,缠绕着升腾舞动,识海炽热,无数双看不见的手争先恐后地拉住她,让她神魂同时堕落。
岳瑶大脑空白,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出自本能。
她曾经厌恶一切情爱,不理解那些要死要活的鸳鸯到底在作什么,她讨厌让失控的情感捆绑,作为旁观者,她甚至发过誓,自己一定不会耽于情爱,世界上应该不会出现那个让自己掏心挖肺哭到亏空的人,没想到……
那个人早出现了。
以师姐、师父的身份一直陪着自己。
情感变质不是在哪个瞬间才发生的,就像有些玩笑开着开着就成了真,岳瑶本是好奇地陪着扶锦君玩,结果把自己赔了进去,一不小心就动了心。
就像前不久,岳瑶告诉对方“喜欢”二字时,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情感是何时产生的,话语出口之后,她才来得及自省,然后恍然大悟——哦,自己脑海中原来早有喜欢这个概念了。
覆水难收之后,才知道心意。
扪心自问,岳瑶想一直对师姐好,这个“好”该如何界定呢,她说不出来。
好到什么程度为“好”?
关怀心疼对方?还是像现在这样不管不顾地压着对方?
岳瑶想了想,她更喜欢后者。
可能这就是不同吧,她想要对师姐好,也想疯狂占有她。
师姐的青丝全乱了,散开后铺陈了满榻,些许头髮还沾到了她的肩头。
岳瑶头一次以这种角度俯视着她。
明明对方处于劣势,眼神却没有一点低弱的感觉。
那种眼神像是审视,带着些许严肃和忍耐。
若不是她足够顺从,岳瑶单看她眼睛,还以为自己是在被审讯。
“师父,看看我。”
扶锦君眉头轻轻蹙着,手背无力地搭在额头上,时不时扬起下巴或者闭上眼睛,反而不去看她了。
岳瑶俯身,伸手掐住她脖子,一寸寸地向前捋过,最后用虎口掐住她尖尖下巴:“看,我。”
扶锦君挣动一瞬,睁眼道:“别太过分。”
果然,她始终没有接受自己。
方才那幻觉一样的主动,说不准只是自己把对方伺候好了,扶锦君一时起意,赏自己的甜头罢了。
岳瑶咬紧牙根,又恨又爱,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师父,都到这个份上了,您不觉得这话说的有点晚了吗。”岳瑶恨恨握住她肩头,前滑时迅疾又刻意,“你早该推开我的,现在说这种话,还有什么用,‘别太过分’哈哈哈哈……您觉得我现在还不够过分吗,您亲自捡回来的小徒弟非但没有好好修习,还把您按在晚山殿为所欲为,您能干什么呢?”
岳瑶低下头,很蛊人地耳语道:“您甚至连粗气都不敢喘一下,隻敢咬着牙不出声。”
扶锦君握住她小臂,咬牙切齿道:“住,口。”
岳瑶不要命地一撞,两人皆是痛极了。
她疼得捯气,眼中已经有了红血丝,像是从百鬼窟爬出来的恶鬼,满怀恶意,居心不良。
岳瑶低低地笑,掐着她脖子朝她撒娇:“师父,我的好师父,您养成的徒儿滋味儿怎么样啊。”
扶锦君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岳瑶却猛地夺走了她呼吸。
呼吸被打乱的同时,扶锦君起起落落的步骤被打乱了,她的矜持和风度都乱成了一堆,她终于不再游刃有余,松开牙关泄露了气音。
“嗯。”
岳瑶问:“嗯什么,师父。”
她知道,扶锦君不是肯定地“嗯”,而是撑不住了。
但是岳瑶心眼坏,不肯放过岑姝,硬是装着不懂地样子追问:“师父,您是不是喜欢我呀。”
扶锦君正要咬住牙,就被猛地一抬,一声倔强地“嗯”泄了出来。
“是吗?”岳瑶靠着她,声音喑哑蛊人,“徒儿很欣慰,徒儿也是呢。”
“岳瑶。”扶锦君抓着锦被喊她,“停一下。”
岳瑶怎么可能答应,要是真如了她的意,一下次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呢……不对,根本没下一次了。
不如一次要个够。
岳瑶取过一旁的红衣,为她挡好之后,继续视若无睹地胡来。
说实话,岳瑶也疼。
对待感情的有心无力,像是把她抽空了一般,一边无奈一边麻木地做着。
窗外光影变幻,帐内一片阴影斜斜地打下来,落到艳丽的红衣上,把红衣染成浓厚的绛红色。
白洁与绛红抵死缠绵,像是热血中落了一片花瓣,花瓣的边沿因为劳累而卷曲蜿蜒,蒸烤一般蜷缩成一团,又被外力强迫着舒展。
“岳瑶,答,答应,为师……”
岳瑶停下来:“师父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