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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旺听到她的唤声,从她床头的小笼子里钻出来,对她啾了一声。
似乎是想安慰她。
江恕摸了摸它的头,道:“我没事,如果你闷了就出去玩吧。”
旺旺又蹭了蹭她,看向外面的景色。
过了一会,它忍不住把窗纸啄开个小洞,缩了缩身子飞了出去。
它本是隻神鸟,以前在人间时没有灵气滋养,看起来就是隻麻雀大小的体型,来到这里之后,它觉得自己体内有种畅快的渴望,灵气源源不断进入它的体内,不出几天,它就长成了鸽子大小。
当然,它也不是隻吸收灵气,这山上的各种仙草灵药,它也偷偷啄来吃,喜欢的就吃掉,不喜欢的又吐出来。
直到有一天,它在偷药时被抓了个正着。
这其实也怪它太笨,一开始,它是各种草药都偷,这么零零散散的各偷一个,别人也看不出来少了,后来它发现一种红红的小果子好吃,就专去偷那个,这草药本就不多,被它尽数偷了去,苗子上只剩光秃秃的杆子叶子,看守药田的小童被师父骂了,气不过,就披着蓑衣蹲在田里装稻草人,势要把这个偷果子的贼捉住。
这么蹲了两天,旺旺又一次跑去找果子的时候,被一张大网捕住了。
要是它只有麻雀大小,是不可能被捕鸟网捉住的,但它这些天吃得极多,胖成了鸽子球,脖子都快看不见了,挣了几下都没挣出去,就在网子里乱飞乱叫,药童叫了好几个人过来,才把它给按住。
“终于抓到啦!嘿嘿,偷药贼,你可知错?”
旺旺听得懂人话,却不知这些看起来像草一样的东西是有主的,它听对方称它为贼,吓得脸色都变了,尾羽耷拉下来,整隻鸟缩成团,弱弱地叫了几声,表示自己错了,能不能放它一马。
药童不管它求不求饶,抱着胖乎乎的它去找师父,说抓到偷药贼了。
他师父是个岁数很大的药修,眼睛已经花得看不清了,猛地一看,以为旺旺是隻大胖鸽子,便道:“既然如此,那便炖了吧,今晚喝鸽子汤。”
旺旺听对方要把自己炖了,立刻拚命挣扎起来,叫出了它自出生以来的最强音。
“嘎呜~”
江恕远远听到它的声音,心下一惊,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在闭关,连忙飞身衝着它叫的方向赶去,赶到的时候,小童已经把锅支起来了,旺旺被绑着翅膀扔在一边,僵直着身体流眼泪。
它看到江恕,立刻啾啾啾地诉说起自己的委屈来,什么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果子有主,什么这些坏人要把它炖了喝汤,语气激昂,充满控诉。
药童听它突然话那么多,回过头才发现自己身后站了个人,便问:“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
“它是我的灵兽,可以不要炖它吗?”江恕并不解释自己的身份,药童不过几岁,不认识她是正常的,她来也不是为了让更多人认识,只是想把旺旺救下来。
药童气道:“它是坏鸟,偷吃我们药田里的药,本来炖它是要抵罪,既然你来了,那就你赔吧,赔够了钱就让你带走。”
江恕掏出一袋灵石,刚要放下,那药修闻声走了出来,他盯着江恕看了一阵,突然惊恐地往地上一跪:“弟子不知宗祖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江恕将他扶起,道:“没事,这些灵石拿着,旺旺吃了你们的药,论理是该赔的。”
“不用不用!”老药修忙道:“这整个天元宗都是您的,别说是几株药了,就是您要拿我喂鸟,我也心甘情愿呐!”
江恕给了几次,对方都不肯接,于是只能罢了,带着旺旺离开。
那药童好不容易才把这偷药贼捉到,竟然这么简单就给人带走了,当下就气得要死,道:“师父,那是谁啊?”
老药修在他头上打了一掌:“你个畜生,还敢和宗祖要钱,真是不要命了,你师父我见了她还得三拜九叩呢,记住,以后再见着那隻鸟,给我当爷爷供着知道吗?它愿意吃什么吃什么,就是要吃你,你也得乖乖受着!”
药童摸着脑袋嘟囔:“吃我可不行……”
老药修骂道:“畜生,你还敢顶嘴?!”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旺旺钻在江恕的袖口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抱到了一个极其粗壮的大腿,只要有对方兜底,那它以后绝对可以在这座山上随便浪。
当然,要在它的羽毛彻底长好之前。
刚才被药童绑的时候,它身上的羽毛被蹭掉了些,这会儿背上还光秃秃的,十分难看,它也是个特别注重容貌的鸟,这个模样出去,是肯定不行的。
过了几天,它的羽毛总算全都长了回来。
它对着镜子看了看,很好,还是那么帅气。
抖了抖胸前松软的羽毛,旺旺开始了它快乐的巡山之旅。
那之后不久,它就成了天元宗的一大害,不管是什么好东西,只要是它看上的,就没人敢说不给,只要是惹了它的人,必定会受到无情的啄击,它凭一鸟之力,硬是打出了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