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殷月离估计也有些无语了,不耐烦摆了摆手,让邵蒙将人拖出去,不要放在屋中
碍眼。
“王爷,可要直接将人处置了?”将刺客拖出去之前,邵蒙多嘴问了一句。
殷月离犹豫片刻,认真问,“杀人真的会不吉利吗?”
邵蒙沉默不语。
“罢了,”殷月离揉揉眉心,“打断手脚,随便找个地方关起来吧。”
闲杂人等都已经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下柳遥与殷月离两人,四周顿时变得安静。
柳遥尴尬举着茶盏,殷月离则将椅子挪近,低头盯着柳遥的肚子,仿佛在打量什么新奇的物件。
“我,我饿了,先吃饭吧。”
“你真的有身孕了?”
两人几乎一同开口,柳遥差点被茶水呛到,涨红着脸道,“我怎么知道,你也瞧见了,那个算命先生是假的,谁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说实话。”
殷月离思忖片刻,也觉得有道理,“也是,那便找府里的御医过来看看吧。”
“好。”柳遥点头,心底默默祈祷这件事能快点过去。
今日钟御医刚好在惠王府里当值,听到传唤很快便赶了过来。
得知自己要给柳遥诊脉也不惊讶,只半跪在地上,拿了丝帕隔在柳遥的手腕上面,眉心紧锁,半晌都没有说话。
“到底如何?”许久都没等到回音,殷月离忍不住催促道。
“回王爷的话,”钟御医将帕子拿开,恭恭敬敬朝殷月离行了一礼,“王妃身体康健,除了有些消瘦外,并无其他问题,不过是否有身孕……”
“恕下官才疏学浅,眼下还无法完全确定。”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无法确定是怎么回事。
大约看出殷月离面色不善,钟御医连忙补充道,“恕下官直言,王爷与王妃上回同房,应该是不到一月之前吧,孕期不满一月,的确有可能出现脉象模糊的情况。”
“保险起见,不如先让王妃调养好身体。等再过半月或者一月之后,再让御医过来请脉,到时应当就能有准确的答案了。”
柳遥一脸懵逼,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身孕了。
“那就照钟御医所说,给王妃开些调养身体的汤药吧。”殷月离终于点头,显然已经信了对方的说辞。
因为担心
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殷月离将钟御医单独叫到外间去说话,留下柳遥自己对着桌上的点心发呆。
片刻,胖丫鬟小心翼翼走了过来,借着给他倒茶的空隙,压低声音道。
“王妃放心吧,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柳遥莫名其妙,什么办妥了。
胖丫鬟嘿嘿一笑,有些得意道,“王妃不知道吧,钟御医其实是奴婢的叔父,一直照顾奴婢长大的,不过刚才那算命先生真是吓死人了,多亏奴婢反应快,及时借传唤的工夫求了叔父过来帮忙。”
“等等!”柳遥捂着额头,捋了下前因后果,“你说钟御医是你的叔父,所以他刚刚也是骗人的,我其实并没有身孕,他是为了帮我才和月离说了谎话?”
“王妃不用谢奴婢,”胖丫鬟笑容憨厚,“之前奴婢打碎了琉璃盏,是王妃帮忙求情才没有受到责罚,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柳遥:“……”救命。
柳遥有气无力扶住桌面,“那之后……”
胖丫鬟一副完全理解的模样,“奴婢明白,王妃是为了争宠才这么做的,没关系,孕期不到一月原本就瞧不准,奴婢叔父也不算完全说了假话,只要王妃能在这一月内怀上小世子,不就万事大吉了。”
见鬼的争宠。
整个王府后宅只有他一个,他要和谁争宠去?
柳遥头痛欲裂,不过事情总归是因自己而起,怪不得旁人,柳遥安抚了胖丫鬟,让她保守好秘密,绝对不能和外人说起此事。
虽然事情乱糟糟的,但转念想一想,柳遥就发现眼前的情况似乎正合了自己最初的计划。
第一,殷月离的确误会他眼下已经有了身孕。
第二,因为钟御医的话并没有说死,所以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而接下来要做的也十分简单,只要他能在期限之内弄假成真,那么无论殷月离的误会也好,钟御医和胖丫鬟可能受到的罪责也好,都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就是还有一件事,柳遥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以殷月离如今的状态,真的能行吗。
能不能行,试一下就知道了!
柳遥深吸口气,叫小厮将木桶搬来,倒上热水,自己则换上最能显出腰
身的衣裳,视死如归地迈进了卧房。
王府其实有专门用来沐浴的房间,里面地龙烧得很热,窗外景色也好,往常柳遥都喜欢到那边去梳洗沐浴。
反观卧房这边,虽然房间宽敞,放下木桶也绰绰有余,但到底位置不对,还需要将中间的屏风搬开。
以至于多了木桶之后,整个房间都显得有些怪异。
殷月离刚从钟御医那边回来,进到卧房先是一愣,之后望向柳遥,“怎么忽然要在这里沐浴了?”
“哦,外面太冷了,不是,”柳遥磕磕绊绊,“我的意思是,我有点累了,不想走太远,就想着干脆在屋里洗了。”
殷月离迟疑着点头,也没多想,只去旁边换下外衣,拿了本闲书坐在矮榻上翻看。
柳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布料柔软,薄如蝉翼,隐约能透出里面的皮肤。按理来说对方应该能注意到才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柳遥不肯泄气,再接再厉。
“哎,这水好像有些烫。”柳遥衣袖落下,手臂浸在水里,轻轻惊呼了一声。
殷月离终于从书本挪开视线,不过也只瞥了他一眼,便扬声召了丫鬟进来,让对方给木桶里加上冷水。
柳遥:“……”
热水变温水,柳遥也没时间再折腾了,只能先进到木桶里面,刚洗了一会儿,突然又有了主意,特意将头发弄散,半趴在木桶边上。
“月离,我头发打结了,你能过来帮我梳一下吗?”
殷月离回过头,正看到柳遥在氤氲的水汽里柔柔朝自己微笑,顿了片刻,才平稳道。
“屋里没烧地龙,水凉得快,你先洗完出来,我再帮你梳。”
柳遥:“……”气死。
白白多洗了一回澡,柳遥迅速洗完擦干,气闷从木桶里迈出来。
也许是只顾着生气了,没留心地上的水渍,脚下一滑,正要栽倒之际,忽然被人揽了过去。
殷月离已经无奈了。
他又不是傻子,柳遥这点小心思,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
如果事情发生在昨日,他应该会十分乐意满足对方的心愿。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柳遥疑似有了身孕,且还是最要紧的时期,一切自然只能以对方的身体为重。
“别闹。”殷月离将柳遥抱到被褥上,尽量不去看他露在外面的肩膀,用毛毯将他裹好。
“钟御医说了,你现在最多只有不到一月的身孕,必须再有三个月才能……否则很可能会伤到孩子。”
“你是因为这个?”柳遥脸颊微红,抬眼瞧他。
“不然你以为呢,”殷月离越发无奈,轻声在他耳边道,“不过今天的衣服不错,等三月之后,你可以再穿一次给我看。”
柳遥脸颊瞬间红透,心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