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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强|暴?”

窦平宴冷笑,突然想起一事,先紧张地回头看窦姀。

却见她脸色微沉,拳头紧紧捏着。窦平宴心一跳,下意识地开口:“阿姐,我没有。”

窦姀抬眸,对上他发紧的目光。

老媪倏而大哭:“你吃醉了酒,自然自个儿不记得!我女儿裤腿的血,你们尽管拿去看,都是她身子流出的!”

田老丈也在此时嚷道:“我们月强就在城里,我一早就让张家进城托口信给他,让他去报官!犯奸条上明眼写着,强|暴者,女十岁以下虽和也同,流三千里,配远恶州!我女儿才八岁,你害了她,若不赔个一百两,这罪够你流放三千里的!”

果然,就是个讹人的。

开口就要一百两。

报官,窦平宴根本不怕报官。别说是报县太爷,就是报到天王老子那儿他也不怕。

可是阿姐却始终不出一言窦平宴只望着她,声有些颤:“你也不信我?旁人怎么诬我赖我不打紧,难道你也不信我?我虽然喝醉,但没有”

窦姀突然抬头,斩钉截铁:“我信你。”

声又哽住:“你是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呢?”

她心里疼极,一抹泪,突然推开窦平宴,站到他身前,看着那夫妻俩。

一改往日的柔婉,声却倏而拔高凌厉:“遭天谴?该遭天谴的是你们!我和弟弟好心救你们女儿,本不图恩,你们却当仇报?你们这等人,就该永生永世烧死在阿鼻地狱里!”

她一怒下,两三步走上前,扯住田月芽的手腕,登时把躲在墙角的小丫头拉起。

田月芽一慌,忙用亵裤掩住两条光裸的瘦腿。

窦姀气得微微发抖,盯住她:“我只问你一句,有没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咱们萍水相逢,我真心救你,难道你拉我们来你家作客,就是谋划这些的?你才多大,心思竟如此恶毒?可叹我救你怜你!真是悔之莫及!你若有一句谎,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闻言,田月芽蓦然抬头看她,眼里含着泪,却又极快低下头,哆嗦着并不言语。

窦姀闭了闭眸,松开她的手。

再睁眼时,却瞥见院子里晾晒的衣裳。

她极快地走出屋,在老媪、田老丈以及窦平宴极震撼的目光中,扯来一条粗布裤。

瞧那裤腿的大小,应该是老媪所穿。

她拎着粗布裤进屋,突然从发髻上拔出一根簪子,挽起衣袖。

窦平宴一惊,骤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急急去抓她的手。

却不妨她动作极快,锋利的簪柄一划,已经划破了手臂,一条血口子裂开。

那血从她的手臂流出,一滴一滴,淌进粗布裤的裆中心。

也淌进他骤缩的瞳孔。

窦姀疼的倒吸冷气,却紧紧攥住裤子看他们:“报官?你们不是要报吗,去报啊!谁还不能报?一条带血的亵裤,真能定了人的罪?”

她冷着声,盯着田老丈一字一字蹦出口:“我也要报,我有恩救你女儿,你强|暴我,暗香楼的老鸨就能作证!一百两银子,我便是下重金找人证,送你进大牢,都不会给你们!”

回家

原本一句信他, 他就已经心里安定。

窦平宴万没有想过她会替自己出头,说出这样一番话。

不仅是他,田氏一家子都被震慑住。

夫妻俩不可置信盯向她,田老丈更是哆哆嗦嗦:“你你胡说八道!你还想告我, 你”

手臂还在淌着血, 却被窦平宴撕下的布条捆住。

方才划时不觉得疼,回味的后劲却让她吃痛咬紧后牙。

窦平宴虽没说什么, 手却有些颤, 将她拉得很紧。

她只直直看着那俩夫妻,唇边扬起一抹讽笑:“你们都要告我弟弟了, 我为什么不能告你?况且我不仅有物证, 我还有人证,势必要将你们这等鼠狗之辈送进牢里!”

窦姀收紧染血的粗布裤, 不欲与他们多说。

刚想走时, 田老丈双眼赤红, 突然不要命地朝她扑过来!

窦姀吓得两眼发直,措手不及——

就在两只褶皱的手堪堪掐住脖子时,那人却被窦平宴一踢, 踹进墙角里。

田老丈捂住腹部痛叫, 田月芽忙扑在老丈身上,惊哭道:“爹!爹!”

老媪颤巍巍缩在墙边,发怒瞪眼,突然大喊:“救命了, 杀人了!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看看!”

她东张西望,企图呼来邻舍。

头刚出门, 就被匆匆赶来的小年推回去。

俩随从识主子眼色,立马撕下布块堵住老媪和田老丈的嘴, 又找来麻绳一圈一圈捆紧。

窦姀惊魂未定,却被弟弟扶住身子。他的手轻轻拍在她背上:“没事了、没事了”

过度惊吓让她有些目眩。

窦姀眸光微垂,眼前霎时黑乎乎,耳边却只能听到他极温和的声音。

窦平宴本不想跟这些无关之人纠缠,正要拉她的手离开。

临脚出门,窦姀却被田月芽抱住大腿,呜呜哭道:“大姐姐,大哥哥我爹娘还有话要说,求求你别杀他们”

窦平宴本就不想杀人,只是这夫妇两口还敢动手动脚。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辈。

要不是看两人年事已高,换作往日,早让人去踹了。偏阿姐也是,不过打一顿泄气的事,顶多打残了赔点钱,还非得割自己那一口子。

但窦平宴一想到她方才站出时的模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连带着对这家子的恼火都少了点。

他难得听进去话,瞥一眼脚边的田月芽,再一瞥被五花大绑,唔唔不停的田老丈。

窦姀看着弟弟走上前,扯出田老丈嘴里的布。

本以为田老丈要放狠话,她正打算见识还有什么招数——哪知田老汉头撞墙,哀哀求道:“别去报官别去报官我求你们!我们也不报官了,跪下给各位磕头认错行不行!”

窦姀扯开田月芽的手,什么都没再说,和弟弟一行人离开。

几人离开田家,从枣林村出来,又走了一段路,才看见安营在野外的车队们。

枣林村在城外的十二里处,他们已经出鄂州了。

窦平宴一路牵她的手回来,走到马车边上,目光却落在她抱在怀里的血裤上。

他默了有一会儿,指腹抚过她手臂绑血口的布条,不是那么高兴:“他们不值得你这样,要报官便由他们报去,我自有法子能脱,我阿姐怎么就是个蠢笨的呢?”

本来缓过一阵,那血口不深,血也止住了。

被他一摸,反倒疼起来。

现在还要被人说蠢笨。

窦姀抽回手臂,驳道:“我那是一时过恼上了头!”

说罢,她目光往枣林村的方向再度望去,捏拳:“那一家子真是恶人!还有那丫头,竟还跟我们待了两日。明明是你出银子给人赎的身,却反倒被人盯上讹钱!咱们还算好的了,也不知多少人栽他们手中!”

窦平宴见她这么生气,心头反倒美滋滋起来。

遂拉起她的手,垂下微闪的眸光。

小声问:“阿姐是因为他们诬陷我,才一时过恼上头吗?”

“”

窦姀愣住,哪知他会这么问。

但说有,也不全是。说没有,倒也不至于没有

因此她半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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