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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周掌柜:“这么多柿子忙得过来吗?”

二郎:“找村里人削皮。”

“得给钱吧?我回头帮你算算多少钱合适。”

二郎点头道谢:“还得多久?”

周掌柜无奈地说:“要不是他一边摘一边吃,我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出安阳地界了。”

“那就快了。我叫小薇和姐姐做几张饼,你们路上吃。路上不停,稍稍走慢点天黑前也能到长安。”

周掌柜拱手道谢。

长孙无忌闻言就请沈伊人做鸡蛋饼。

沈伊人经过二郎身边,二郎叫住姐姐做方便携带的。

长孙无忌隐隐听到这话,高声提醒他是客人。

二郎很不客气地回他一句:“客随主便!”

倒打一耙

长孙无忌骗高明他还得去汉阴郡, 高明信以为真,反过来劝他舅保证身体。

两辆车和四匹马从安阳城外拐上官道直奔长安。一辆从汉阴郡来的马车缓缓驶向清河村。

种小麦的地犁好了,二茬水稻还得再过几日才能收割, 又正值秋高气爽好时节,闲着无事的村民都从家里出来,有人上山采菌子, 有人在树下做活。

村正在钟家斜对面树下编竹筐卖给喜儿。两辆车刚走又来一辆,村正忍不住跟年长几岁的老翁感慨:“咱们村越来越热闹。”

老翁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光景:“托二郎的福。”

村正想点头, 车停下,驾车人抬头,他的神色骤变, 像看到欠钱不还的仇人。编冬日草鞋的老翁停下, 一样脸色不好:“她又来干嘛?”

听到“文长”二字,金宝的父亲没法装聋作哑,放下木屐底:“姑来了?”

宁氏低头装不在。钟玲珑神情高傲地嗯一声就往屋里去。钟文长赶忙追上去解释:“屋里脏乱。”

钟老二的房子年久失修, 金宝父母担心遇到秋雨绵绵屋里漏水,前几日把屋里的东西移出来, 请二郎和钟子孟帮忙把屋顶翻新,屋里又刷一层泥。墙壁没干,东西都摆在院里, 乱糟糟无处下脚。

钟玲珑推开院门看到一个熟悉的柜子,好像酸枝木。钟玲珑记得这是母亲的陪嫁。钟玲珑纳闷, 母亲怎么没有拉去汉阴郡:“文长,你祖母的柜子怎么在你这里?”

钟文长:“金宝出生时我祖母给的,说留着给金宝放衣服鞋。”

钟玲珑不好跟孩子计较:“那怎么放外面?”

“屋里潮湿, 过几天晾干了就搬进去。姑找我有事?”钟文长问。

钟玲珑点头示意他进院说,又给儿子个眼神, 叫他在门外守着。钟文长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面上只有好奇:“什么事这么小心?”

抢生意这种大事,钟玲珑不敢不谨慎,她压低声音问钟文长可知沈二郎在哪里。

钟文长被问得一愣一愣,二郎不就在隔壁吗。

“姑找二郎啥事?”钟文长平时喊“叔”,他潜意识里不希望汉阴郡的亲人发现他跟大伯一家走得近。“他跟你不熟吧?”试探道。

钟玲珑不自觉露出笑意:“别管熟不熟。我问你有没有听你大伯说过沈二郎去哪里了?”

什么跟什么?钟文长不知如何回答就想找妻子,喜儿的声音突然传进来“又是谁啊?”钟文长眼前一亮,不待他姑开口,三两步到门边:“姑,喜儿在这里,有什么事你直接问她吧。”

喜儿看过来:“你姑?”

钟玲珑无处可躲只能出来:“是我。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你吧?找我干嘛?”

钟文长解释他姑找二郎。喜儿陡然想起赵掌柜前些天说的事,钟玲珑可算来了。

“二郎,有人找。”

钟玲珑长子脱口道:“沈二郎在家?”

喜儿:“他不在家能去哪儿?”

话音落下,沈二郎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透着寒气的宝剑:“谁找我?”

不出喜儿所料,钟玲珑一副见鬼了似的:“你你,你没死?”

二郎眉头微皱很是不快。

喜儿:“你比我们大几十岁,你都没死我敢死?”

钟文长心中有气:“姑,怎么说话呢?”

“可是——”钟玲珑此刻顾不上回答侄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喜儿瞪她:“凭什么告诉你。”

二郎移到喜儿身边拉住她的手,冲她微微摇头,别跟钟玲珑废话。

“前几日。巴不得我死外面?”

“你没事怎么不跟家里联系?”钟玲珑质问,仿佛二郎是她儿子。

饶是二郎料到钟玲珑见到他得大惊小怪,甚至呼天喊地,也没想到她如此自以为是:“联不联系与你何干?友人家中繁忙,我过去帮着忙一段时间,还三天两头写信?可笑!”

钟玲珑有口难言。

二郎面色不渝地问:“找我何事?”

喜儿听到脚步声,赶忙回家,挡住好奇出来看热闹的几个小孩,端的怕钟玲珑通过“高明”二字猜到小孩乃皇长子。

原本喜儿以为“高明”二字是二郎临时诌的。长孙无忌喊“高明”很顺嘴,喜儿这才明白“高明”是乳名,就像她侄子“铁柱”。村里人没听说过皇长子还有个乳名,汉阴郡人多,指不定有人听说过。

皇长子在自己家值得炫耀,可一旦被外人知道只会带来无尽烦恼。

钟玲珑一脸猪肝色,怒道:“吃饱了撑的找你!”

二郎轻笑一声:“是吗?”打量一番手中的剑,“我手中的剑不这样认为。”

“你你想干什么?”钟玲珑吓得往儿子身边移。

二郎:“回去告诉老二老三,既然走了就别回来。虽说如今中原太平,可难保山野之中还有穷凶极恶的盗匪,亦或者见人杀人的野人。”

钟玲珑张口结舌:“你——你威胁我?”

“我好心提醒怎么成了威胁?”二郎仿佛很不明白,转向村正等人,“我威胁她?”

村正等人齐刷刷摇头。

钟玲珑气得胸口疼,隔空指着沈二郎:“朗朗乾坤,你敢逞凶,朝廷饶不了你!”

“有何证据?”沈二郎反问,“没有证据我明日就去县衙告你们诬告!”

钟玲珑眼前发黑,厉声道:“你敢!”

“我有证人有何不敢。”沈二郎回头看乡亲们。

村正依然不知道沈二郎以前靠什么谋生,但凭他会骑马,会射箭,还会耍剑,还能给村里孩子上课,显然精通君子六艺。这样的人就算职位低微,与他往来之人也不可能都是他这样的。否则哪有钱经常去福满楼喝酒吃肉。

二郎朝中有人,他怕什么。村正起身:“我可以给二郎作证。”

来这边做活的村民跟村正一样认为二郎朝中有人,所以陆陆续续起来要为二郎作证。宁氏不敢掺和,因为她上面还有公婆,她就过来劝钟玲珑进屋喝点水。

钟玲珑不敢骂二郎就吼她:“气都气饱了喝什么喝!”

金宝母亲不再劝:“那我去地里薅点菜煮碗面?”

钟玲珑刚才进院看到很多破旧的东西,认为侄子没什么钱,做变蛋赚的钱被侄子侄媳交税了,面不是豆面就是高粱杂面:“不了。晚了城门就关了。”对儿子道,“掉头回去。”

喜儿交代几个小的乖乖在院里带着,出来挤兑:“这就走啊?不吃了饭再走?”

钟玲珑假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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