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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有为一副“我就知道他是无名小卒”的样子瞥着舅舅问他何时去长安。

二郎:“等长安来信。”

除夕刚过,杀的年猪还没吃完,一日中午小薇像往常一样切腊肉, 切着切着犯恶心,跑到外面什么也没吐出来,但一进厨房又干呕。钟子孟和沈伊人在堂屋歇息, 见状相视一眼,饭后夫妻二人就带小夫妻进城, 果不其然,小薇有了,好巧不巧, 预产期正值炎炎夏日。

喜儿替外甥女愁得慌, 那么热的天坐月子得多遭罪。

二郎无语又想笑:“别管小薇什么时候生,重点她成亲俩月就有了。我们呢?”

“怪我?”喜儿瞪着眼睛问。

二郎点头:“怪我。”

一家人都在堂屋,陈冬日听到这话不禁问:“舅舅怎么了?”

二郎半真半假解释早年家贫身体没养好, 后又赶上长安动乱他身为护卫疲于奔命,积劳成疾险些丧命, 如今不过外强中干。

陈冬日震惊,自己不行是可以说的吗。

大抵死过一次的缘故,二郎现在真豁达, 不在意地笑笑,叮嘱小薇好好养身体, 以后她舅母和母亲做饭洗衣。

喜儿哼一声:“你倒是会安排。”

二郎立刻说道:“我帮你。”

“这还差不多。”喜儿白了他一眼就往外走。走两步见二郎没跟上来,“走啊。”

二郎不解其意:“去哪儿?”

“做晚饭啊。”没见天快黑了吗。

有为趁机嘲笑:“舅舅傻了。”

二郎叫外甥帮喜儿烧火。

喜儿问:“他烧火你干嘛?”

“我帮你们拿木柴。”二郎不敢说他坐着等吃。

有为勉强满意,拉走小侄。金宝好奇地问:“你不好奇小娃娃怎么到小薇姑肚子里的吗?”

有为没想过这个问题, 就问他舅母知不知道。喜儿把此事推给二郎。二郎拎着一筐木柴进来,两个少年就盯着他问, 小娃娃怎么到姑姑/姐姐腹中的。

二郎料到少年会有一问,敷衍道等他们到长安就知道了。

金宝很奇怪:“可是小薇姑没去过长安啊。”

“想去长安吗?”二郎问。

少年听出他言外之意,想去就闭嘴,到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

金宝撇撇嘴,把火镰递给有为。

东边有喜,西边的金宝一家都来了。宁氏见儿子跟去厨房就知道他得在东院吃晚饭。宁氏给相公使个眼色,可惜金宝爹脑子不转弯没看懂。宁氏瞪他一眼,随便找个借口回家拿十个鸡蛋和十个鸭蛋说是给小薇补身子。鸡蛋送到厨房就被喜儿煎成荷包蛋。

喜儿用白面和高粱面和一大块面,用模子压出两三斤面条。二郎洗一筐菠菜。喜儿煮大半锅面。有为烧火,金宝坐在他旁边玩,看到锅冒烟站起来,惊呼:“这么多?”

喜儿:“人多。”

二郎把十个荷包蛋放盆碗中,喜儿先盛面,接着盛菜,最后放汤。十份盛好,半锅面只剩几碗面汤。金宝洗好手进来端面,喜儿问他还多吗。

金宝摇头:“幸好我家只有三口人。”

二郎朝他脑袋上撸一把,“再说下去面坨了。”

金宝赶忙出去,把碗放小薇面前。他和有为以及喜儿用盆。两个少年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个饱嗝,钟子孟感叹:“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金宝不禁反驳:“我才十一。”

有为接道:“我才十二岁。”

钟子孟:“二十行冠礼,十一二岁不正是半大小子?”

两个半大小子无言以对。陈冬日诧异:“有为才十二?”

有为:“姐夫以为我多大?”

钟子孟:“你像你舅长得高,你姐夫以为你十三四岁了。”

“长得高”这话有为爱听,笑眯眯叫金宝玩儿去。

金宝一步跳到他背上,有为背着他。到门外有为下来,换金宝背他。钟子孟摇头失笑,低声感慨:“还是孩子啊。”

春风送走柳絮,夏日迎来荷花,二郎收到高明的信。信中提到皇后春暖花开之际查出身孕,稚奴三岁对什么都好奇,日前险些撞到皇后,他可否带上稚奴。

高明都这样说了,二郎哪好意思拒绝。

翌日,二郎到城里租一辆马车,载着有为和金宝去长安。

车轻走得快,申时左右一大两小就到长安。二郎先带他们去东市,东市转一圈,又去西市,直到金乌西坠,二郎才问他俩是去尉迟恭家,还是住客栈。

有为不想去别人家,金宝对长安的一草一木都好奇,不想被关在深墙大院之中,叔侄二人相视一眼,决定去客栈。

二郎也不希望懵懂少年过早接触勋贵子弟,所以在福满楼不远处的客栈住下。翌日上午,二郎把他俩交给周掌柜,他换上低调柔和的象牙黄长袍进宫。

首次进宫接高明,禁卫不认识他,他只能找长孙无忌。去年来接高明和青雀,皇帝给他一块玉牌,二郎畅通无阻,直奔太极宫。

小黄门通禀:“陛下,沈公子来了。”

皇帝抬手扔下奏章,没好气道:“也该来了。”

二郎大步进来,看到熟悉的面孔,神色一怔,忍不住阴阳怪气:“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皇帝一看到他就心烦:“知道不是时候还这个时候过来?”

“我走?”二郎转身就走。

皇帝赶忙叫住:“说不得你了?魏徵怎么着你了?”

“要我说出来?”二郎看着魏徵问。

魏徵没有一丝羞愧心虚:“彼时我们各为其主。陛下恕臣斗胆,他要是听我的,当今天子指不定是谁。”

“那他怎么没听你的?”二郎笑着问,“因为他蠢。”

魏徵听出他弦外之音,呼吸骤停,后悔当日没多派几个人一剑了结了他。

皇帝:“吵架来了?”

“自然不是。”二郎拱手道,“有事禀报。”

皇帝颔首:“魏徵也不是旁人,直说便是。”

“那我就说了?”二郎仔细想一想,“陛下,不算早夭的小皇子,您已有十一子。这么多儿子还不够吗?”

皇帝不懂他此话何意:“谁跟你说了什么?”

二郎:“听说皇后身子笨重?皇后素来繁忙,九皇子才三岁,皇后还得分心照顾太子,您不担心中年丧妻?”

“大胆!”皇帝怒喝。

魏徵忍不住暗暗点头,沈二郎不愧是皇帝养大的,居然比我还敢说。

二郎神色不变:“你让我说的。”

“朕有让你诅咒皇后?”

二郎:“诅咒有用您还需要在玄武门设伏?”

魏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陛下一向不爱听到“玄武门”三个字,他可真是句句如刀刃,刀刀都往陛下心窝子里戳。

皇帝气得有口难言:“……皇后叫你来的?”

“您和皇后自幼相识,她什么秉性您不比我了解?您觉着可能吗?”二郎反问,“人人都希望多子多福,草民可以理解。可您也叫皇后歇一歇。这才几年?”

皇帝冷笑:“不算早夭的老二,朕有十一子,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停顿一下,“与其担心朕——”

二郎不客气地打断:“我不担心你,我担心皇后。”

“你——”皇帝话锋一转,露出笑意,“听说你至今膝下空虚?朕可以理解为你羡慕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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