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小薇问她娘皇后可以吃吗。沈伊人一副“你疯了”的样子看小薇。小薇端几块瓜给她舅她舅母和皇帝送过去。
皇帝体谅皇后,没接西瓜,二郎把他的那块给小金毛。然后帝后就看到小金毛跟小孩似的,把瓜瓤啃的干干净净。小吃完了也不乱扔,瓜皮放盘中,二郎拿手帕,它也跟着擦嘴擦爪子。
帝后二人连声感叹小金毛成精了。
二郎把兕子递给小薇,拉着小金毛进屋洗爪子。
皇后见状对皇帝说:“小金毛像人,也是因为二郎把它当人。”
皇帝摇头:“也是它有灵性。长安城中那么多耍猴的,没听说过谁的猴知道擦手擦嘴。”
稚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金毛弟弟是天下最聪慧的猴。”
皇帝不想理儿子,问皇后冷不冷,要不要去屋里。稚奴冲着他的侧脸翻个白眼,移到小薇身边逗妹妹说话。
随着西瓜秧割掉喂养,西瓜地被喜儿种上各种菜,清河村终于有了秋意。又过半个月,喜儿跟小薇上山寻山珍,完好的晒干,破损的烧汤。
十来天准备许多山珍,喜儿又准备许多干菜,还三笼子鸡鸭鹅,黄豆、高粱等物各准备五斗米,又准备两石粮食,装满满两车,帝后准备返京。
皇后看到这么多东西想起以前穷亲戚临走时的场景。她不好意思多看,皇帝还觉着少了,若非二郎态度强硬,他敢把整个钟家,包括牲畜果园在内都搬去秦岭脚下。
躺着来,站着走,皇后心里很是复杂。喜儿把兕子送上去,小人儿大概跟喜儿有了感情,抓着她的手不愿意上去。皇后哄她“过几日再来”,稚奴又在一旁说“跟哥哥一起来”,小公主才舍得撒手。
车动起来有风,喜儿提醒皇后放下车帘,皇后微微摇头:“喜儿,明年二郎去接兕子,你也过去玩几天?”
喜儿点头:“你回去就把小事交给其他人。反正她们不敢越过你。她们无事可做就有心思给你添堵。”宁氏等人都在一旁,喜儿不敢说的太明,瞥一眼皇帝。
皇后看到皇帝才意识到喜儿说的“她们”是指后妃。皇后哭笑不得:“没人敢给我添堵。”
“吃穿用不都得你操心?长安下雪,家里不需要炭吗?这种小事叫她们盯着。你一个月查一次就够了。”喜儿想一下,“就把你们家当福满楼,你是福满楼东家。谁不听话就把她撵出去。”瞥一眼皇帝,“担心他用惯了不舍得啊?”
皇帝皱眉:“我怎么觉着你一点也不傻呢?”
“你才傻!”喜儿不高兴。
皇帝噎了一下,扭头训稚奴:“坐好!”
稚奴翻个白眼放下另一侧车帘。二郎提醒充当车夫的禁卫:“兕子身体弱,走慢点。”
禁卫点点头,缓缓掉过车头,皇后又跟沈伊人、宁氏等人道别。
宁氏感慨:“这位夫人真是世家女啊。来这里几个月,没见过人家失礼。”
钟文长:“她夫君这点不如她,动不动大呼小叫,跟土匪似的。”
宁氏瞪他:“别胡说!人家什么都懂,肯定也是世家贵公子。”
钟文长:“我自然知道。否则怎么可能把二郎叔教的什么都懂。就是他做派,太不拘小节了。”
帝后二人在此住了几个月,突然离开,二郎心里空落落的。喜儿见他好像一脸茫然,等车快到前村,喜儿才拉着他去园子里。
二郎疑惑不解:“来这里干嘛?”
“皇后这次回去,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咱们村。”
二郎盯着喜儿:“实话告诉我,当真没有奇遇?”
全民皆兵
喜儿毫不犹豫地摇头。
二郎不信, 也不舍得逼喜儿。他内心深处也不希望喜儿有奇遇。凡事必有因果。他也怕喜儿因为“奇遇”折寿:“没有就没有吧。”停顿一下,“谁想来谁来。我乐意就留他们吃顿饭,我不乐意他们别想踏进咱家一步。”
有二郎这句话喜儿就踏实了。
大抵天冷之故, 年前并没有人造访清河村。春暖花开,喜儿一家在地里插秧,村口出现几辆马车。
蓼蓝大了可以照看妹妹, 小薇在田里,她好奇地问:“又是谁啊?”
喜儿:“又不能帮我们干活。管他呢。”
自打帝后来过清河村, 小薇就不稀罕达官贵人。闻言,小薇点头附和,继续插秧。
车夫叫住往地里运秧苗的少年:“沈公子家在哪里?”
清河村只有一人姓沈, 孩童们口中的“沈爷”。少年朝钟家方向看去, 车夫上车,三辆马车很快停在钟家门外。
坐在地头上的蓼蓝想过去,有为先一步抓住她, 又把好奇心盛的小金毛按回去。他也没整理衣物,卷着衣袖和裤脚过去:“请问找谁?”
车夫先问有为姓氏名谁。
车里的人依然没有下来的意思。有为瞥一眼马车, 嗤笑一声,锁上大门回地里插秧。车夫愣住,接着就隔着车门禀报, 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子,看年龄像沈公子的外甥, 很是不客气的把门锁上了。
车帘终于掀开,看到遍地都是插秧的农夫:“沈公子不在这里。”
车夫:“不在这里?”
车上的人很是笃定:“去问问沈夫人在不在家。”
车夫到地头上居高临下地问蓼蓝:“沈夫人在家吗?”
蓼蓝不认识什么夫人。皇后在此几个月也没提过自己乃世家夫人。蓼蓝脱口而出:“没有沈夫人。”
车夫奇怪,难道找错了:“这里不是清河村?”
“是清河村啊。”蓼蓝摇了摇头:“没有沈夫人。”
车夫又问:“沈公子吗?”
蓼蓝再次摇头, 只有“沈爷”,还是她舅爷, “也没有。”
童言无忌。
小孩子不会撒谎。
车夫怀疑那位少年骗他。车夫回去把他的猜测告诉主家,车上的人终于舍得下来,然后移到中间那辆车前,低语几句,中间车上的人下来。
有为讥讽:“终于舍得露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帝来了。”
陈冬日咳嗽一声,给小舅子使个眼色——慎言!
有为扫一眼家人们:“都别过去。我去会会那老头。”为了不被来人看出来,有为到地头上抓起一把秧苗就往地里扔。
不远处金宝也正往地里扔秧苗,再远处也有人扔秧苗,所以三辆马车上的人没有发现有为故意在此等他们上前。
有为扔三把秧苗,一行人到有为身后,这次依然是那位车夫开口:“小兄弟——”
谁是你兄弟?有为没有兄弟,充耳不闻。
从中间车上下来的人年近半百,也有可能五十多岁,勋贵之家奴仆成群饮食讲究,看不出真正年龄。那位老者拱手道:“小公子,请问小公子可是沈公子的外甥有为?”
从前车后车上下来的人皆露出不赞同的目光。有为转过身正好看到几人眉头微蹙。有为打量一番居中的老者:“还是有懂礼数的啊。”
前车后车上的人皆满面怒容,有为装没看见:“找我舅啊?”
老者瞪一眼左右家人随从:“敢问沈公子在何处?”
有为朝地里看一下。
老者身边的人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说御弟怎么可能在地里插秧。
有为:“多日无雨,过几日可能会下雨,我们必须尽快把秧苗种下去。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老者表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