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为弟弟剧透头疼中 第257
虽然齐郡不像洛阳周围那样拥有超级粮仓,但因水军从齐郡出发,齐郡各县有分转的小粮仓。王薄势大后,先攻破豪强坞堡抢粮抢武器,然后迅速攻占了泰山附近的小粮仓,成为他整合齐郡义军的资本,给他军屯提供了条件。又有杨玄感从淮河以南时不时地北上骚扰张须陀,牵制了张须陀的兵力;张须陀麾下还少了秦琼、罗士信和裴行俨三员猛将。张须陀在这个时空的讨贼战果远不如原本时空丰硕,与河南道的叛军形成了僵持。现在王薄做得很出色,李玄霸却知道,他站在了豪族对立面,离皇位越来越远了。河北有窦建德,山东有王薄,河南有翟让。这就是如今中原最强大的三支起义军。除此之外,从长江到淮河,从山西到关中,从辽东到后世的蒙古草原,再到李世民坐镇的河右陇西,皆有义军举起反旗。百姓能反的几乎都反了,豪强还在稳坐钓鱼台,等大隋皇帝继续作死。“魏徵应该快到齐郡了。”李玄霸道,“士信,你这次也跟着瓦岗寨众人一同去找隋军练练手。”罗士信拱手:“是。”李玄霸捏了捏眉间,突然笑了起来。罗士信疑惑:“三郎君为何发笑?”李玄霸笑道:“自杨广一征高丽……不,自杨广第一次御驾亲征吐谷浑不顾风雪强闯大斗拔谷,三征高丽被高丽王几次戏耍,两位太子接连逝世……”李玄霸笑声停下了一会儿,又再次笑道:“对天下百姓来说是灾祸,在士族诸公看来,都是笑话。他们笑得多了,对皇帝和大隋的敬畏就少了。这次我再帮皇帝添两个更好笑的笑话,不知道能不能把大隋的国运早点笑没。”后世的段子是“笑一笑功德少”,大隋这是“笑一笑国运少”啊。罗士信认真道:“我现在就对皇帝没有任何敬畏了。诸公地位崇高,总不能比我还恭卑。”李玄霸笑道:“那你就说错了,不要妄自菲薄,大部分公卿都比你恭卑。”……大业十年十月,杨广正往东都洛阳前进,大隋军队的尾巴上突然冒出了手腕系着玄色布条的民贼,抢夺了大隋近百匹好马。将领不敢上报,将此事隐瞒。当杨广接近东都洛阳,大隋军队尾巴上遭遇的袭击越来越多。在有盔甲、弩车、兵器等辎重被夺后,将领终于隐瞒不住,将此事告知了主帅宇文述。宇文述思考许久后,对杨广说:“有贼帅袭击,隋军丢失了十几匹马和盔甲。虽损失不多,但贼帅胆敢袭击隋军,请陛下下令重惩。”杨广听闻隋军丢掉了十几匹马和盔甲,没有当回事,随意摆摆手道:“让张须陀去涿郡讨贼。”宇文述道:“贼帅狡猾,多日荒山野林后难以追捕。张须陀又已经年老,恐怕精力不济。”杨广皱眉:“朕又不是只派了张须陀平贼。贼乱一直未平,定是讨贼将领不够尽力,才让张须陀疲于奔命。”宇文述:“……”我只是想多要点兵力讨贼,陛下怎么骂起平贼将领了?宇文述十分了解杨广,猜到杨广突然思维发散,一定是另有缘由。宇文述想了想,道:“陛下可是认为大将吐万绪、鱼俱罗故意拖慢行军速度?”杨广心里十分熨帖,果然还是许国公最合他心意。杨广叹气道:“鱼俱罗坐罪除官,朕本来准备给他一个立功起复的机会,没想到他居然辜负朕!”就算是做事厚颜无耻如宇文述,都对杨广的话无语了一阵子。鱼俱罗的罪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只是进京述职的时候带来许多财物进献给皇帝和京中权贵。每个地方官入京都会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才会被皇帝厌恶,被权贵弹劾。鱼俱罗为何顺着官场规则还被降罪?不是他得罪了谁,而是他有一双重瞳。世人皆信谶纬,传闻重瞳乃是圣人之相,所以杨广就厌恶鱼俱罗了。宇文述经常构陷他人,也觉得杨广这厌恶没有道理。历史中传闻有重瞳者除了虞舜之外皆不是帝王,除了造字的仓颉,其他人或许是一方霸主,但下场都不怎么样。民间重瞳者不少,鱼俱罗并非世家勋贵,一身荣华富贵都系在皇帝身上,哪有本事谋反自立。唉,他真是遭了无妄之灾。更可惜的是吐万绪将军。鱼俱罗这个副将是皇帝派给他的,他与鱼俱罗本没有交情。现在皇帝想起鱼俱罗,顺带把无辜的吐万绪将军也连累了。这更是无妄之灾。宇文述心里叹息,嘴上当然不会反驳杨广。他恭敬道:“陛下英明。吐万绪和鱼俱罗贻误战机,当重新派人领军讨贼。”宇文述为数不多的良心让他转移了话题。如果皇帝同意,吐万绪和鱼俱罗就只是丢官而已。杨广下令道:“执吐万绪和鱼俱罗戴枷回东都问罪!军队交由江都郡丞王世充继续讨贼!”宇文述在心里又叹了口气。戴枷?那没救了,自己尽力了。他道:“是。”杨广说完后,大概意识到自己只处罚吐万绪和鱼俱罗有点太明显,想起似乎有人弹劾过彭城留守董纯怯战,便又道:“也执彭城留守董纯戴枷回东都问罪!”宇文述:“……陛下,彭城留守不是屡战屡胜吗?”杨广厌恶道:“董纯一边自陈从未战败,剿灭民贼无数,却又一边上书民贼日益增多。他既然屡战屡胜,民贼何来增多?有人状告他怯战冒功,朕看定是如此!”宇文述:“……陛下英明。”
他本以为鱼俱罗是无妄之灾,吐万绪更甚。现在看来,鱼俱罗和吐万绪加起来都比不过董纯。董纯这是得罪了谁?裴蕴他们几人?还是单纯上书撞到陛下怒点上了?宇文述回家后,对儿子们道:“陛下喜怒无常,臣子多做多错。如果你们见陛下遭遇挫折,主事者正好是你等,你们一定要提前做打算。”宇文述本意是该溜就溜。驸马宇文士及表示自己听懂了。大儿子宇文化及和二儿子宇文智及表示自己比父亲还懂,绝对不会出错。宇文述满意地捋了捋胡须。自己三个儿子本事不一定强,但学会了自己七八成察言观色的本事,将来守业还是没问题的。就算是大隋亡了,他宇文述三子有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另投他人过得也不会差。当义军不断骚扰和抢劫隋军尾巴时,杨广下达了最新讨贼旨意。吐万绪、鱼俱罗和董纯都戴枷入京,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们有罪,鱼俱罗和董纯被判处斩,吐万绪削职为民,配守建安。杨广也知道吐万绪是顺带的,所以高抬了一手,不久就召见吐万绪,免了吐万绪的流放。不过吐万绪不识好歹,自己在面圣之前就郁郁而终,让杨广好一阵叹息。此次义军为了不被定点追踪,没有打出各自的旗号,都只在胳膊上系上玄色布条,打出玄色旗帜以示友军。按照五行学说,大隋是火德,他们系玄色布条,打出玄色旗帜,以示“水灭火”之意。这支义军以中原最强大的三支义军,翟让、王薄和窦建德为主,笼络了沿路大小义军首领分段伏击,翟让、王薄和窦建德的军队则全程袭扰。当杨广下令时,他们以为硬仗终于要来了,谁知道,杨广最先下的旨居然不是增兵剿匪,而是降罪吐万绪、鱼俱罗和董纯。吐万绪和鱼俱罗在江南剿匪,不仅离中原很远,而且战无不胜,接连击败刘元进、朱燮、管崇等人。彭城留守董纯也在江淮,离中原也有点距离,而且也是战无不胜,彭孝才等贼帅相继被杀。狗皇帝又吃错了什么药,杀他们做什么?三位义军首领聚会,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窦建德开玩笑道:“我都快以为狗皇帝是我们内应了。”王薄道:“有贤人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都是从内部自己先烂掉。薄观狗皇帝,果然如此。”翟让瞥了王薄一眼,很想问王薄,你口中的那个贤人,是不是指李三郎君。这句话,他绝对听李三郎君提过。窦建德不知道王薄和翟让的背后有同一个影子谋主,笑道:“不愧是贤人,他的话果然有道理。既然狗皇帝给我们做了内应,诸位可敢举旗了?”王薄道:“我本就会举旗。”翟让开玩笑道:“窦公是瞧不起我?”窦建德连连作揖:“不敢不敢,只是玩笑尔。”会议结束,义军虽然仍旧绑着玄布条,但将旗帜换成了白幡,白幡上书“隋太子杨暕”名号。同时,他们将杨暕兵谏之事编成歌谣散播,扬言要为太子杨暕申冤。杨广得知此事,眼前一黑,竟然晕倒!待他转醒后,震怒无比,终于下旨增兵讨伐民贼。于是各地都有官吏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