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换做是普通的孩子这时候早就吓傻了,她能硬生生等撑到仙宗才开始后怕已经非常不错了。
甚至之所以他们会不顾余昭里的阻拦进入燕归山的深处……还是因为她想要一株曾在深山中被发现的蝶血草。
——宁华在得到毕元洲的赏识后丹术突飞猛进,只是近期却似乎遇到了什么瓶颈需要炼制丹药突破,而蝶血草却是炼制那味丹药必备的东西。
宁华在她面前唉声叹气了好几次,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硬要要求往深山中去……没想到竟然……反而还连累了宁华和大家。
毕盈盈头一回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愧疚的恨不得替大家受了这伤,毕元洲最后还是耐不住她的恳求将九转回元丹取了出来。
那是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只要还剩一口气在都能将人给抢救回来,毕元洲这么多年也仅炼出了这一枚。
宁华在服用了丹药后因祸得福吸收药力修为飞涨……总的来说这枚丹药才是这段剧情中属于宁华的真正机缘。
燕眠初看着毕元洲从纳虚戒中取出丹药,系统终于禁不住发问:“您不阻拦毕元洲吗?”
燕眠初不解:“我为什么要拦?”
“那是毕元洲的东西,如何安排是他自己的权利。”
系统不说话了,他从不会质疑宿主的任何决定,甚至宿主愿意向他解释几句他就已经很感激了。
丹药入体宁华的伤口迅速愈合好转,毕盈盈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毕元洲有些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洗漱一下好好休息吧。”
议事厅中的其他弟子也纷纷被各峰来人接走了。
燕眠初随着人群离开大厅,转身找了个僻静处掐了个隐身决就又拐了回来。
厅内明面上只剩下了毕元洲和那个黑衣少年,燕眠初终于见到了这个他名义上的任务对象、也就是未来将会叛出仙宗死无葬身之地的仙门逆徒……余昭里。
少年的样貌极佳,虽然还未彻底长开但已经能隐约看出几分日后风姿,他的长相与燕眠初完全是两种风格,一个精致潇洒一个俊朗帅气,若是并排站在一起不知道能窃走多少人的心魂。
光是这么一眼就拉了燕眠初的不少好感,他回忆了下刚刚毕元洲诊脉时顺便被他扫了一眼的宁华,不禁有些怀疑起毕盈盈的眼光。
他尚不清楚余昭里和宁华的人品心性,只说外表样貌这方面,宁华已经拍马不及了。
和有着狭长眼尾的燕眠初不同,余昭里的眼睛则有些圆,垂眸看着地面的视线似乎有些委屈,像是条被欺负了却又乖顺懂事不敢反咬回去的大型犬。
他周身气质十分干净,燕眠初终于提起了些兴趣——他对余昭里的第一印象确实不错,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气质清透的少年日后会因为嫉妒堕入魔道。
毕盈盈一走,毕元洲面上的温和表情便骤然冷却了下来。
他几步上前一撩衣摆坐在了正厅的主位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空荡大厅中身形单薄的黑衣少年。
余昭里抿了抿唇,往前一步跪在了他的面前:“是弟子失职,明知燕归山凶险却没能保护好师弟师妹让他们受伤……”。
毕元洲敲了敲桌子:“昭儿,你是我最看重也是我耗费了最多心血的弟子,云华仙宗每年都会派出数十队弟子前往燕归山历练,我以为山中哪处存在危险哪个地方潜藏魔兽你应该早就刻在心里了。”
余昭里垂头听训,等毕元洲讲完才低声开口:“弟子知道,只是……”。
他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般,毕元洲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回嘴,“只是什么?总不会是想说他们明知道有危险还要进去吧?可笑!”
余昭里沉默了会儿:“正是。”
毕元洲一噎,随即气急:“你这个大师兄的身份是摆设吗?他们要进你不会阻拦吗?你跟在他们的身边难道是让你干看着吗?!”
“弟子拦了!”余昭里想要解释。
明明大家都已经被他劝返了,却没想到夜里毕盈盈和其他峰上的两位师弟悄悄趁着夜色折返了回去,等他们换班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余昭里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和毕盈盈一同长大,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毕盈盈一直都很听他的话,她也从来都不是个刁蛮任性的孩子,只是这回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像是被蛊惑般偏偏做出这种事情……
余昭里总觉得这仿佛是在背后和掌门告师妹的状一样,何况掌门也未必会相信他。
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毕元洲却先怒了:“错了就是错了,余昭里,你以前可不像现在这样,遇到事情只知道给自己辩解!”
毕元洲很少直呼他的名字,余昭里清楚他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他闭上了嘴,安安静静跪在议事堂内白玉铺成的冰冷地面上。
毕元洲深吸口气:“当日我收你为徒就是看重你做事缜密细致认真,却没想到你竟然三番五次给自己找借口!”
“身为师兄,在外理当肩负起保护门中弟子的职责,你这样未来我还怎么敢把仙门的重任交付给你?既然是你失责不罚难以服众,自己去惩戒堂领一百鞭,再去后山思过崖好好清醒清醒!”
毕元洲拂袖而去。
余昭里仍旧安安静静地跪在已经空无一人的椅子面前。
血液的腥味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