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她爹这么一问,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余隐道:“你已经长大了,有些自己应该自己决定了,你不要管,我与你娘亲想给你什么样的人生,你只管问自己,你乐意过什么样的人生?”
“是像我与你娘亲一样,平平淡淡,不争不抢的过一辈,还是想像廖夫人那样,一辈子被人敬仰,被人佩服,或者像宫里的贵人一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
“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你得先问问自己,你开心吗?你这样做幸福吗?每一步的选择,都极有可能影响你的下半辈子,有些选择,开弓便没有回头箭!”
余妙张了张嘴。
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她从小就很乖,很听话,父母让学什么便学什么。
父母让她往东,她肯定不会往西。
过了十来年按部就班的日子,现在她爹突然告诉问她,你乐意吗?
你乐意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回去想想,再告诉您。”
余妙几乎落荒而逃……
余隐望着消失的身影,缓缓吐了口气。
他就知道,懂事、乖巧,只不过是孩子的表象,一旦那层固定住她的皮被戳破,心态上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余隐的手刚碰到茶杯,就听系统道:“恭喜宿主,开启女儿另类人生第二阶段,奖励小鸡仔一对。”
余隐:“……”
什么鬼。
越来越看不透系统的奖励机制了。
系统话音一落,他脚下就多了两只小鸡仔,毛茸茸的特别可爱。
仔细一瞧,一男一女。
这是让他养着下蛋吃吗?
余隐咽了下口水,将两只小鸡仔先塞进了空间,明天先出去溜达一圈,就说在集市上买的,再弄几只小鸭,小鹅,到时候一道养。
左右不过一把菜叶子,几条小虫子而已……
余隐睡觉前,习惯性去空间转一圈。
结果一扭头,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转眼成了大胖鸡仔。
公鸡正在地里用爪子挖土,母鸡身后跟了一群小鸡仔,咯咯咯地吃草。
余隐惊得双腿一软。
哎呀妈呀,他把时间线都弄乱了。
还想着明天再买几只一起养,现在估计不需要了,睡一觉起来,指不定这两只鸡已经老死了……
余隐嘴角抽了几下,要是不让鸡死,就得把鸡弄出去。
然而,现在这么多鸡,弄出去放哪?
余隐苦哈哈地又倒了半杯酒,摘了些果子,顺便摸了几颗鸡蛋出了空间。
想起空间里那一堆的果子,他就有些头疼。
他手里满打满算只有三百两,也不知道建个酒坊到底需要多少钱。
明天让长贵将万老头喊来问问话。
总问女儿要钱,感觉好丢脸。
余隐第二天上班,特意在原来配到谢家母子的地方等了一会。
虽然强烈想把王幼娘打发走,不过感觉还是觉得要民主一点,问问谢晋怀的意思,毕竟抗倭什么的太危险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从相遇地点经过,余隐让长贵慢一点再慢一点。
终于在快拐到另一条街时,谢晋怀出现了。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余隐看他,怎么着都像没睡好,而且还一脸的愁眉不展。
他记得平时母子两人一道出来的?
余隐见人快到跟前了,忙掀开帘子喊道:“晋怀,上来,我有事与你说。”
谢晋怀有心事,听到有人喊他,一脸茫然地扫了一圈,最后才将目光落到了余隐身上,余隐朝他招招手:“上车。”
谢晋怀稳了稳神,快步走了过来。
双方坐定,马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余隐道:“搬新家住得还习惯吗?”
谢晋怀点头,“多谢师叔,一切都好。”
“昨日客人多吗?”
余隐感觉自己问得全是废话,可一看到他那重重的黑眼眶,愁得都能滴出水来的脸,就有点问不出口。
“还好,都是些一道参加考试的学子,还有几位翰林院的同仁。”
余隐:“……”
总感觉他要哭了,啥办!
谢晋怀情绪不怎么高涨,抬头时,瞥见余隐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恍然道:“师叔今日是特意来等我的?”
余隐点头,深吸了口气,把皇帝让他推荐人选去滨海的事给抖了出来。
“我想推荐你过去,一是因为你一直在研究水利方面的东西,二来是觉得毕竟有一个历练的机会,再者你会试的时候,你写的就是关于出海贸易与关于海战的文章,我想着,你肯定在这一方面多少有些研究。”
“朝廷一直没有往这方面发展,一是因为鞭长莫及,二是因为以前确实没太注意,这方面的人才比较短缺……”
“说实话,老夫自打进京都没出去过,本来想自己去的,可皇上不同意。”
余隐越说越觉得自己都不信。
他感觉自己真是太难忽悠了。
谢晋怀却听得认真,越到后来双眼越亮,“我如今刚入翰林院就外调,会不会被人说闲话?”
余隐斩钉截铁,“不会,他们只会说老夫党同伐异、假公济私……”
谢晋怀嘴角抽搐。
“你且不管旁人怎么想,你只管说你自己乐不乐意去。”
余隐挺直了背,“此事若是办好了,将来的好处肯定不用老夫说,若是办坏了,还有我这个举荐人在呢,而且你过去也只是个监军,上阵杀敌这样的事,还轮不到你。”
谢晋怀胸口起伏,显然有点激动,搓着手道:“师叔,如果圣上真同意让我去的话,晋怀一定不辜负师叔的举荐之恩。”
余隐顺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加油!”
谢晋怀用力点头。
小伙子激动了一会,突然又沉默了一下,余隐心头一跳,他是想反悔?
不料谢晋怀颇为扭捏的开口道:“师叔觉得我娘这个人怎么样?”
余隐:“……”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谢晋怀知道他不好回答,也没想听他胡扯,反而道:“师叔当年与婶婶是怎么认识的?”
余隐瞬间明白了。
昨日在观里碰面,安阳公主对余妙另眼相看,王幼娘可能就因为这个,觉得自己瞧不上的人,居然被比她身份地位都高出来不知道多少的公主给瞧上了。
心里自然不痛快,于是两母子便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余隐心头冷笑。
这还真是王幼娘的风格。
她瞧不上的人,她总是恶毒的希望对方过得比她要差,这样才能证明她的眼光好。
想来她嫁给谢玉之后,被她从未看上眼的余隐和梁成君,纷纷中了进士入朝为官,打碎了她心里的那些不平衡,如今知道自己已经木已成舟。
到了儿子这会儿,自然希望,孩子们要比对方两家的要好。
甚至希望将余妙这样跟她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小姑娘踩到泥里去。
想到此,余隐突然有点心疼谢晋怀。
挺根正苗红的一个孩子,却被那样的母亲给拖累了。
指不定,将来谢晋怀没能如她的意,还能把孩子给逼疯。
余隐刚才还特意内疚,把人好好一孩子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