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他为人老实,不太会说漂亮话,也不懂怎么讨好身边的上级与师长。
他虽然敬重郑院长,但被他厌恶以后,便不敢不愿再去对方面前辩解,也导致了两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林晓寒在现代社会作为文娱行业的成功人士,没少和各色人等打交道。
他见识过的套路,比陆秋成多得多,也知道关键时刻,该低头时就低头,知道怎么打破与对方之间的冰层。
林晓寒想了想后说道:“刘豫州为了请到诸葛亮也会三顾茅庐。郑院长是个好院长,不嫌弃你一个草根出身的穷学生,向府城的书院举荐你。你想想那名额那么难得,郑院长身边难道就没有人拿了钱财去求?你辜负了他的期待,去道歉十次也是不为过的。”
陆秋成闻言心中一震,点点头道:“你比我看得明白,是我没想到这么多,此事的确是我对不起郑院长。”
林晓寒又道:“我今日去过郑家,瞧着郑家家风严谨,女眷也各个有礼有度,想必也不是那等不讲情理的人家。”
“等过几日我把喜帖全部写好了,你便替我送给郑院长,顺便向他道歉。”
“嗯。”陆秋成自是照办。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对林晓寒说道:“晓寒,我想好了,还是想继续考举人。等到年后,我会把驿馆里的差事辞了,去府城找个书院边工边读。”
“只是若是我去了府城念书,便不能每日都回家了。大概得在府城租个地方暂住,过节休息时才能回家,收入也不如现在多了。”
陆秋成与林晓寒刚刚新婚不久,他心中舍不得离开林晓寒,也不想让林晓寒吃苦。
但是若是不去府城念书,之后的乡试他就很难通过。一辈子只是个秀才,生活也就止步于此了,不可能让林晓寒进京过上好日子。
见到陆秋成这般纠结,林晓寒却是一笑,调侃他道:“你只管放心念书,家中还有我管着。再说你赚的那点银子我也看不上,我自己以后能赚的更多。”
“啊?”这番话让陆秋成愣住,微微窘迫了一下。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林晓寒说的是实话,他现在赚的都比自己多了。
不过也因为林晓寒的话,陆秋成心中的心结彻底放下,不担心林晓寒一个人在陆家村会受欺负了。
只是以后离得远了……见面的日子就会少了……陆秋成看着林晓寒的脸,有些不舍的想到。
林晓寒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舍,对他说道:“我要是想你了,就去府城看你。等我再多赚些钱,就去府城买个宅子,日日陪着你。”
陆秋成听林晓寒这么一说,搂住他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想到:府城的房子价值千金,也不知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自己两年以后,若是考上举人,说不定便要上京,在府城置业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让林晓寒有个念想也好。
林晓寒见陆秋成点头,却是已经开始定起了小目标。
府城的房子……也不知房价如何?他得想想怎么才能尽快赚钱买到。
牛车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到了陆家村。
陆秋成与林晓寒去田哥儿家里拿了准备好的晚饭,便一起回到家中。
他们两人手牵着手走进屋内,恩爱的模样又刺痛了陈秀儿的眼。
陈秀儿坐在窗口,看着两人的背影咬住嘴唇。
她今日被陆家大房立了一天规矩,到了晚上才给了一碗杂粮饭吃,心气也被磋磨的差不多了。
再想想陆夏苗对待自己那般耀武扬威的模样,心中就十分后悔。若是当初陆秋成娶的是自己,那今日与他手牵手一起走进来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吃完晚饭,陆秋成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陈秀儿便也拎这个水壶跟了进去。
她把水壶灌满了井水,放在灶上烧,之后看着正在井边洗碗的陆秋成,便走过去柔声说道:“秋成哥,你一个秀才老爷,哪儿能干这些粗活?你家夫郎怎么也不帮你干?”
陆秋成因为之前提亲的事情,着实不太想与陈秀儿再有什么瓜葛。
但现在她也算是自己的弟媳,对方主动搭话,也不好完全不理,便看她一眼道:“谁洗都是洗,我洗也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你这手是读书写字的手,这么冷的天,怎么好见凉水!”陈秀儿打蛇随棍上,直接蹲了下去,一双手便接过了陆秋成手上的碗筷洗了起来。
“秋成哥,林哥儿真是个不知道疼人的,你快去一边歇着,这些碗筷我替你都洗了吧。”陈秀儿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赶紧努力在陆秋成面前展示自己贤惠的一面。
陆秋成却直接将碗筷从她手中抢了过来,十分严厉的说道:“我二房的事情,与你们大房无关,我夫郎也轮不着你来批评。以后你还是离我远着些,不然我就要叫陆夏苗过来管你了。”
陈秀儿手中的碗筷一下子被陆秋成收走,泄了力气,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她没想到陆秋成竟然这么决绝,一点好脸色也不给她看,还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把她的脸面都扔在地上踩。
她早就喜欢陆秋成,觉得他英俊文雅,又有学问,哪哪都好。
可陆秋成冷脸对着她的模样,却十分吓人,也打破了他在她心中的滤镜,叫她之前对陆秋成的那些好感全都破碎了。
陈秀儿忽然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觉得十分后悔。
她原本还想着叫陆秀才知道她的好,叫他后悔自己没有娶她。如今先后悔的人,却成了她自己。
陆秋成把碗筷放在一边,转身回到了屋里坐下。
林晓寒倒是有些奇怪,这么短的时间,陆秋成碗筷都没收拾好就回来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白天累到了么?”林晓寒问道。
“不是,你别担心。”陆秋成连忙说道:“只是厨房里有大房的新媳妇,我们男女有别,还是错开些好。”
林晓寒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陆秋成竟这么避嫌。
他笑着对陆秋成道:“还好不久我们就要修新房子了,不然以后你岂不是要没法干活了?算了,今日你先歇着,我去把碗筷收了。不过洗衣服的活我可是不干的,实在不行,我再给田哥儿添些工钱,让他白天帮我们洗了。”
林晓寒说完,便起身去了厨房,进去一眼便看见了陈秀儿正坐在灶边哭。
她烧的水已经开了,哭声和着开水的声音,和吹哨子似的,显得十分滑稽。
林晓寒觉得好笑,自己一共见了这姑娘两次,每一次都看见她哭。
他把水壶从灶上拿起来,放到陈秀儿面前,对她说道:“水开了,再烧就要烧干了。”
陈秀儿看见林晓寒,哇的一声哭的更伤心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林晓寒有些无奈,蹲下安抚她道:“你别哭了,你是不是晚上没吃饱?要不要我拿两个鸡蛋给你煮了吃?”
陈秀儿愣住,抬头看向林晓寒,许久才抽抽噎噎的说道:“算了,不需要。”
接着便拎着水壶离开,留下林晓寒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接下来几日,林晓寒索性把田哥儿的工钱涨到了四文,让他帮自己和陆秋成洗衣服。
毕竟陆秋成想要考学,就不应该把太多时间浪费在家务琐事之上,还是应该抓紧时间念书。
这几日,陈秀儿与陆夏苗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缓和。两人自新婚夜以后,竟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李氏拿出了婆婆的架子,日日使唤陈秀儿干重活,就是想要让陈秀儿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