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疍哥儿怕林晓寒一时起意给自己五两银子,其他人若是知道了,怕是二两银子三两银子都愿意找上门去干。于是便主动提出一个月只要二两银子便可以了。
疍哥儿一个渔民,思维有限。以为用一个小池子养蚌,几年时间能赚取几百两银子,便已经是他想象中致富的极限了!
他不知道的是,林晓寒的野心不止于此。他买下那三百亩盐碱地,再加上陆秋成被封赏的一百亩,一共四百亩地,他要拿出一半来挖池塘养珠!
剩下的二百亩地,林晓寒另有计划。不过若是养珠事成,年后,第一批人工海珠便能养成了。
若将那些珠子卖到京中,必是一笔惊人的收益!
二百亩池子养蚌,又要看守又要饲喂,疍哥儿一个人得忙的晕头转向,一个月五两银子真不算多!
林晓寒并没有同意疍哥儿一个月二两银子的请求,还是给他五两银子,并让疍哥儿放心,说只要疍哥儿用心给他工作,自己必不会亏待了他,日后有的是他和小海贝的好日子。
秋季是农忙的季节,但对靠海吃饭的海边地区来说,却并非那么忙碌的时节。
林晓寒很快招到了不少人手,数百民工人,不过花了几日,就将二百亩盐碱地的池子给挖好了!
他一亩地上挖一个池子,中间有土路连接,周围围了栅栏,又在几亩田地打上一眼井。将井水直接引入池中后,与底部的盐碱混合,就形成了咸咸的海水,倒是省了从海边担水的功夫!
林晓寒又让人买来渔网,每个池塘底部都铺上一张,然后才将疍哥儿带来,给他看自己预备好的这一片养珠场!
这一片养珠场,从海边疍哥儿家的渔村走过来不过半炷香的时间,距离是极近的。
疍哥儿看到这么大的一片池塘,整个人也是呆住了!二百亩的养珠场,就是二百个池子,一个连着一个,一眼几乎望不到边。
他这几日也捞了不少海蚌,家里的盆盆罐罐都装满了,只等着林晓寒修好了池子过来找他。
然而真看到面前的养珠场时,疍哥儿才发现自己打捞的那一些海蚌,甚至都填不满半个池塘,实在是和林晓寒要求的差得远了!
“你也不必着急,只管慢慢填满这些池塘,先把海蚌养好就是了。”林晓寒对他说道:“再等这些海蚌生了小蚌,繁衍起来又要快些。养珠之事,是长久之计,从生珠到取珠也要年。我会留下几人和你一起协管这养珠之事,到时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叫他们去办便是了。”
林晓寒这几日在渔州也早就买了个现成的宅子安顿下来。
他特地挑了那姓汪的管事,又有几名随从一并留下,让他们就在此处看管这片养珠场。
那汪管事早就听说了这养珠场的好处,自是也十分乐意。待安顿好一切后,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
眼看着快要入冬了,林晓寒收到了陆秋成寄来的信,他这才惊觉,自己在渔州忙忙碌碌了已经快一个月。
这天夜里,林晓寒看完陆秋成写的信,躺在床上,竟觉得有些睡不着了。
陆秋成信上说一月不见,对林晓寒甚为思念,希望他一切安好。
林晓寒忙起来的时候是想不到陆秋成的,但夜深人静时,才发现自己其实很想念陆秋成,想的竟有些睡不着了!
当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春梦。梦里陆秋成一改往日作风,待他极尽大胆之事!
第二天一早醒来,林晓寒发现自己竟梦遗了!
他当下苦了一张脸,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额头,看来自己离家的日子是有些太久了,是该回去过年了!
从渔州回京, 自是也要带上一些特产。
海边的特产无非就是些海产珠子之类的玩意儿。林晓寒挑选了上好的鱼干、虾干、疍菜等特产,再加上天然的海珠,一大箱东西带在身上, 价格不菲。
从京中来渔州的时候, 林晓寒带了十五六个家丁,回去的时候,他留下了汪管事与几名家丁, 只带走了八个人。
从渔州走到双河城时,气候还算暖和, 路上也挺顺利的。林晓寒照旧在双河城过了一夜, 第二天再出发后, 一路往北, 就发现天气越来越冷,有些地方竟落了雪。路上的流民与乞丐也越来越多了。
经过一处小村庄时, 林晓寒的车队被一帮孩子给围住了。
那些孩子只着单衣, 冻得脸色发白, 围在林晓寒的马车旁边讨吃食。
林晓寒的车上也没什么吃食,几个家丁在一旁拿着棍子驱赶那些孩子, 却怎么赶也赶不走。
“大老爷!求您给点吃的吧!”
“可怜可怜我弟弟, 他都三天没吃饭了!”
……
天灾之后, 穷苦百姓的日子太难过了!
这种地方若是出面施粮, 很容易被有心的流寇给盯上。
林晓寒原身的父兄,就是进货路上被流寇杀害的!
然而林晓寒坐在车里, 车外孩子们一声声的哭求声传入他耳中……
他感觉自己如坐针毡, 一本《梦中游》, 流行过一年,如今怕是早就被人忘到脑后, 到底是帮不了这么多孩子的!
从车帘缝儿里看到在雪地里光着脚走路的孩子,林晓寒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他招呼车夫停下马车,把随车带着的若干干粮蜜饯都给了那些孩子们,又把钱袋里的碎银子撒在路边。
那些孩子们一窝蜂的都去抢那些干粮与碎银子,林晓寒才命令车队继续前行。
待车队出了村子,跟车的家丁才走到车窗边对林晓寒道:“林哥儿,方才真是太危险了。这附近都是流民,万一盯上我们的车队,就我们这点人手怕是难以抵挡!”
“是我冲动了。”林晓寒怎能不知自己方才的确是十分不妥。于是便交代车队再走的快一些,万不要被流民困住了!
然而事与愿违,车队又走了约一个时辰,便有人发现,四周似乎有人在跟踪他们。
家丁报给林晓寒后,林晓寒从车帘缝儿里往外看,才发现官道两旁的树丛里,灌木后面都有动静,似乎潜伏着不少人!
“林哥儿,怕是有流民追上来了!怎么办?”此时询问的家丁姓陈,是这次带队的领头,平日里都十分沉着冷静,现下说话也有些慌张了。
“那些流民左不是缺钱,实在不行,就把身上的钱财都留给他们,保命要紧,万万不要硬拼!”林晓寒对陈领队交代道。
这些家丁虽然卖身到他府上,但人命关天,林晓寒是做不出让他们牺牲性命的事情的。
那陈领队闻言,心中也踏实了一些,对林晓寒又更加敬重了几分,赶紧让车队加快速度往前。
然而又走了一小会儿后,眼见着快要到前面的县城了。路边埋伏的流民便忍不住跳了出来,将官道堵得严严实实,把林晓寒他们包围在中间。
这些流民大多就是前面几个村的村民。因着夏天的时候灾情严重,田里的庄稼都被淹了,秋天颗粒无收,家里的存粮也都吃完了。无奈之下,渐渐就集结起来,开始打劫过往的富人与商队!
而林晓寒方才在村里给孩子们吃食和银钱的时候,便被他们盯上了。
这样一只肥羊,流民们自是不愿放过,于是便纠集人手抄近路赶上了上来,把他们包围起来。
这些流民的头领是个三十出头的张姓汉子,也曾在京城里做过事,接触过一些京中的达官贵人,有几分见识。
回乡以后,此人便做了这些流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