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扫快点啊,每天喂鸡的时间固定好的,拖久了鸡仔们会发火的。”
这是拉姆在嫌弃盛绾绾动作慢。
“这位扎西使点劲儿啊,你看卓玛就扫得又快又好。”
这是拉姆在嫌弃隽哲没有洛谙晚伶俐。
隽哲拿着扫帚的身形一顿,隔着四周扬起的黄色烟尘看了眼洛谙晚,发现她一个人快要扫完一半场地了,这才加快了挥舞扫帚的频率。
直播画面中,这组几人连脸都看不清了,镜头中一片黄色烟雾,唯有几人埋头苦干的身影,真是男默女泪。
而同时间的其他组比起他们可就幸运多了。
佛学组正在当地导游的带领下,脱鞋参观寺庙内部。入眼一片金碧堂皇,正中的纯金三米高佛像旁竖立着无数小型白色佛塔,佛塔外镶嵌着密密麻麻的七色石头,导游带着炫耀的语气介绍,上面嵌着的都是宝石,白塔只有地位崇高的名望活佛才有资格享用。
有人好奇追问如何享用,导游摸着手腕上的实木佛珠,用格外憧憬的语气吐出塔葬二字。
同组的青年艺人们齐齐离这些白塔远了些。
藏医组的人正排着队,乖巧的摊开手,排排坐让藏医帮他们看手相,啊不,看病。
旅游组在拍风景照,工艺品组在体验药银碗刮痧,据说天天使用能消除富贵包,听得他们个个一愣一愣的,哪怕是第二惨的种地组,也正在爬山摘野菜,怎么看怎么像在亲近大自然。
对比下来,尘土飞扬的扫帚三人组,实惨。
实惨的三人扫出了十几个簸箕的黄土兼羽毛,终于将空地清出来了,这里面还有一半地是洛谙晚一人独立完成的。
拉姆顿时对长得漂亮又能干的洛卓玛多了几分好感。她示意三人将配好的鸡饲料倒进敞口的饲料盆里,然后将鸡舍的铁栅门往上掀起几十厘米高,弯腰进了鸡舍。
洛谙晚和盛绾绾见状也跟了进去,拉姆走到鸡舍最里面的墙角,站位离洛谙晚最近,说话也多是侧向她,“从里往外把它们轰出去就行了,其他不用管,它们自己会去吃鸡食的。”
“咦,扎西怎么不进来?”拉姆看了一圈没看到隽哲,往外走了几步才看到他正僵着身子杵在门口,脚尖朝外,一副恨不得立马出逃的模样。
洛谙晚和盛绾绾循声也望过去。
隽哲被口罩遮住的半边脸透着僵硬,闻言眼皮一跳,语气生涩,“我……怕鸡。”
“扎西真逗,”拉姆被他逗笑了,“鸡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这儿的藏乡鸡个个漂亮又活泼,羽毛一个赛一个光亮顺滑,肉质是这个,”她竖起大拇指自卖自夸,“只要吃过一回,再也忘不了!”
拉姆嘴里吆喝着,两只手挥舞着将聚集在一起的鸡群往栅栏外赶,还不忘催隽哲进来,“扎西快进来,不能一直堵在门口,公鸡以为你挡道,会围攻你的。”
隽哲纠结着往前迈三步退两步,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就是下不了决心进门,仿佛面前那群鸡不是鸡,是洪水猛兽。
这场面直接把盛绾绾看乐了,她还转头和洛谙晚咬耳朵,“感觉隽哲今天有点怪怪的。”
说者无心,洛谙晚倒是心神一动,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
试探良久,身体还是败给了意志,隽哲连连后退,要不是还在录节目,看样子就差转身逃跑了。
可惜他运气实在不太好,退后的方向正是饲料盆的方向,还正好将其中一个盆堵得严严实实。
鸡群们陆续迈着豪迈的步伐,“咯咯哒”着出来了,其中几只鸡冠红润,浑身墨色羽毛的雄鸡甚至是挥着有力的翅膀飞出来的。
“哇,藏乡鸡果然不一般,它们会飞哎!”盛绾绾张大嘴看着这一幕。
这几只雄鸡目的明确地朝着隽哲的方向俯冲,隽哲大概是吓傻了,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吧嗒。”
“吧嗒。”
“吧嗒。”
连续三泡新鲜出炉的鸡屎陆续落在他的头顶,冒着热乎乎的热气。
雄鸡们满意了,悠悠降落在他身后的饲料盆旁,“笃笃笃”开始啄食。
“噗。”盛绾绾一个没忍住,先笑出了声,接着幕后工作人员一个接一个笑了起来,现场笑声顿时此起彼伏。
洛谙晚估计,社死本人隽哲,口罩下的脸估计黑成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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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捉虫,好想开启时间大法到完结啊!
分享一点小知识,不一定准确:塔葬是藏族最高规格的葬礼;藏族人称呼年轻未婚女性叫卓玛,男性叫扎西,类似我们说的帅哥靓女;藏医看手相这个作者亲历过,真的是通过看手相判断身体状况,当时给我看的藏医我觉得说的还挺准的,但我没敢让他开药。
另,希望这章的梦没有恶心到各位小可爱,我不是有意的哈哈哈,如果状态好,晚上还会再更一章,是真的想快点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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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鸡吃食, 你们把鸡舍也打扫一遍吧,正常情况下每天都要清理的。”
拉姆提了几袋子鸡舍专用沙土过来,给几人布置新任务,“清理完鸡舍, 别忘了再铺上一层沙土。”
盛绾绾和洛谙晚对视一眼, 彼此交换一个认命干活的社畜眼神, 再次挥舞起手中的笤帚赶进度。
至于隽哲,出了这么大的糗,眼看着灰黄相间的新鲜鸡屎都快顺着他的发丝往下滑落了,他本人还浑身低气压立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还是节目组安排工作人员上前给他递台阶, 这才转身去幕后清理仪容去了, 大概还要再做做心理重建。
“你怎么还没卸美甲?”
盛绾绾十指上的猫眼美甲附了层灰, 整体脏兮兮的, 还非常影响劳动, 刚才她扫不快有部分原因也是手上动作不便, 不好使力,洛谙晚看了眼她一边翘手指一边扫地的别扭姿势, 忍不住皱眉头。
“我不会卸嘛。”
盛绾绾自知理亏, 只敢弱弱反驳一句, “而且这大老远的也没带工具包,怎么卸啊, 要用专业工具把美甲磨掉的。晚姐, 你帮我多担着点, 回头我把我哥的红包分你一半!”
洛谙晚摇摇头, 默默加快手上动作,俩人再一次陷入尘土包围圈。
二十多分钟后, 隽哲才顶着一头半干头重新过来,口罩也新换过,态度极好地对拉姆道了声歉,又对两人说了声抱歉,这才捞起扫帚,干劲十足地加入扫地大军。
很快鸡舍就被三人清理干净,隽哲包圆了往返十多趟的倒垃圾行程,从零散的几只掉队藏乡鸡旁走过时不躲不避,上半张脸眉眼舒展,全程没再现之前的黑脸情形,丝毫看不出任何怕鸡迹象,好似刚过去的这二十多分钟不仅是洗头,还洗脑了。
“感觉他又和昨天一样浑身闪光了,”盛绾绾手撑着扫帚顶端,下巴往上一杵,嘴里啧啧称奇,“神奇,真是神奇。”
她小声犯着花痴,附带自行脑补,“我猜他上午起太早没适应,虽然也很可爱,不过还是更爱现在的他!”
洛谙晚不忍戳穿她的颜狗滤镜,要是盛绾绾看到昨晚情景,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她微微叹口气,陡然陷入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感。
怪她的体质过分吸瓜,清醒又使人格外惆怅。
扫完地,铺完土,将饱食一餐的鸡仔们赶回鸡舍,几人又被拉姆带着转场另一处野外散养基地,来了一场漫山遍野扑棱抓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