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唇舌都被品尝一遍,纪昀章才松开他,轻笑说:“甜甜的,椰奶的味道。”
景黎又翻了翻剧本,觉得真挺好玩,而且成本不会太高,如果档期选好,肯定能赚不少。
他又拿起另外一本,《卧底》这个名字一看就是一部犯罪片,“这个也是要投资的?”
纪昀章看了眼,“这个不是,是给我的电影邀约。”
景黎翻开看了看,有些诧异,“这是贺导那部筹备了四年的戏吗?而且你演反派?”
“嗯,是贺苗的,”纪昀章将他抱到腿上坐着,“这样高智商、纯粹的愉悦犯角色我没尝试过,想试试。”
他摸了摸景黎的脸,突然问道:“贺苗的主角还没定下,你要不要去试镜?”
景黎愣了下,摆了摆手:“我不行。”
并不是否定自己。他知道自己演技进步很大,偶尔也会小小膨胀,但有太多的演员去试镜,他不至于尾巴翘得那么高,觉得能赢那么多演员。
“你有实力。”纪昀章笃定。
这份相信和认同让景黎心跳得有些快,他和纪昀章静静对视几秒,下了决心,“那我去试试。”
大不了就是没选上。
也不丢人。
纪昀章仰着脸,亲吻他的唇,“宝贝,相信自己,你已经非常优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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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的优秀是被贺苗认同的。
午餐过后,他接到安嘉明电话,让他明天回a市一趟,“……贺苗贺导刚才亲自打来电话,希望你能去试镜《卧底》里的江洛这一角色。”
江洛就是主角。
景黎蹭地站起来,“真的?”
“骗你做什么。”安嘉明说:“你现在和昀章在一起对吧,虽然打扰到你们恩爱相聚了,不过这次的机会难得,你不要错过。”
景黎原本就答应了纪昀章要去试镜,此时被主动邀请,更加没有拒绝的理由。
“麻烦你帮我定明天的机票。”
安嘉明在查机票,稍时问:“10点45分,行吗?”
景黎算了下从这边到机场的时间,那么就是六点起床,完全没问题,“可以。”
飞机落地a市是下午了,回家一趟已经来不及,安嘉明带了衣服给景黎换,他在车里换好衣服,又再给颈侧那枚很淡的吻f痕补了妆。
安嘉明当做没看见,跟他仔细讲了贺苗的习惯、性格等等。
贺苗今年六十八岁,是国内唯一将欧三主竞赛单元最高奖杯全部收入囊中的导演,纪昀章第一座威尼斯影帝奖杯,便是和她合作。
她在国内的获奖次数同样数不胜数,也是华星奖的评审之一,四年前她因为身体原因,此后再无独立作品,只偶尔帮徒弟挂个名。
时隔四年,她终于再带作品回来,《卧底》规模宏大,大投资大制作,几乎是不需要考虑票房的。
她的名气加上可预料的票房实绩,无数演员自降身价,哪怕零片酬,也想要和她合作。
试镜现场人头攒动,走廊被挤得满满当当,里面不乏耳熟能详的演员,景黎还见到了沈茹和陈晓晗。
两人站在角落,低声在交谈。
陈晓晗余光瞥见景黎,笑着朝他挥了挥手,景黎脱下口罩走过去,“陈姐、沈姐。”
他原本是叫陈晓晗“老师”的,后来熟悉以后,就被她要求也换成了“姐”,觉得更加亲近。
聊了几分钟,负责人就来通知他,景黎对她们颔首告别,低调穿过走廊,进到试镜室。
试镜在一间阶梯室,进门就能看见两台摄像机开着,最前面一排正中间坐着一位精神奕奕的女士,她就是贺苗。
旁边分别是编剧、选角导演、总制片人、出品方代表人。
贺苗的名气很大,人却慈祥温和,像一位邻家的奶奶,她示意景黎坐下,简单寒暄后,进入正题,问道:“你觉得江洛是什么样的人?”
昨天安嘉明打完电话,就把剧本发给了他,让他提前准备。他看了一个下午加晚上,已经把江洛的人物小传大致整理好了。
景黎沉吟数秒,“他忠诚、热血、正义,但性格有偏激的一面,他对毒f品和毒f贩是憎恶,他亲眼目睹过毒f品带来的危害,自己的家也因毒枭徐闻义家破人亡。”
“他会答应去卧底不是为了其他,是想要报仇,哪怕要在黑暗和光明间游走,要持续很多年,自己有可能会坠入深渊,他也要把那一伙罪犯打掉。他不介意手段方法,不管自己还能不能回归,杀死徐闻义,是他唯一的愿望。”
贺苗点点头,又问:“你认为他爱过陈如琳吗?”
“我觉得有。”
“但他动手时很决绝。”
“因为陈如琳被迫染上毒f瘾,于她而言这么丧失尊严的活着太痛苦,她求他杀她,杀死她,对她更是一种解脱和救赎。”
贺苗在纸上记录着,“最后再说一下他对沈渊的看法。”
沈渊是剧里的主要男配,是江洛的联络人,他们同时也是邻居、大学校友。
“他嫉妒、向往、不喜欢沈渊,但又信任沈渊,可以说沈渊是他唯一、最信任的人,他能将性命交付。”
贺苗跟旁边的选角导演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按照流程,给景黎指了两场戏。
第一场是江洛成功进入反派集团后,亲眼见到他们怎么对待被发现的警方卧底的戏。最后杀死那名卧底,甚至是他亲手执行的。
这场戏里,他几乎没有对白,只有在枪被交到他手上,让他去杀人时,有两句对话。
“练练手,别搞得杀人都不敢。”
“没有不敢。”
“你刚才不是都不敢看?”
“血肉模糊得太恶心。”
这两句对话看起来非常简单,但对方显然是故意的,为了试探江洛,江洛需要极为冷静地应对,消除对方的疑虑。
这里肢体语言、表情和眼神的细节处理就很考验演技。
江洛在恐惧,尽管他做足了准备,复仇的信念和心中的正义也在支撑他,但亲眼见到同伴被折磨,害怕就像是本能,无法克制地涌出。
他极力压着,面上不敢露出分毫,又努力让肌肉松弛,始终懒洋洋地垂着眸。
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手指在抖,立刻将双手交握,仿佛是无聊地玩起自己手一般。
枪送到他面前,眼前的男人面上带着调笑,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江洛脑海里已经精准调出对方的资料——徐闻义最得力的手下,集团副手、第三号人物。
他不会平白无故让自己去杀卧底,是在怀疑他、试探他。江洛先是皱眉看了下他的手,上面沾着血,嫌恶地嗤了声,才接过枪。
低头摆弄着枪,他对男人的问题带着不屑,回答随意又冷漠。
对方再问,他终于抬头,眼里的嫌弃表示的明显,避开对方伸来的手,回了一句,随即走到卧底面前。
他居高临下看对方,后者也抬起眼。
江洛的头发偏长,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着卧底,眼里闪过伤痛和歉意。他没有犹豫地扣动扳机,一声枪响,对方彻底解脱,但眼睛始终没合上。
第二场戏,是江洛被怀疑,反派拿出毒f品要他注射。
江洛瞳孔骤然放大,紧紧盯着注射器,他的耳朵嗡嗡地响,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很紧。
许久,他抬起头,声音不再是平时的淡漠,多了急切,为自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