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要知道,普通人进了这府衙,可不得吓得畏畏缩缩的。
”三位先坐,大人稍后就来。“师爷说道。
非是县令冷淡几人,而是真的太忙了,因为荣城的事,周边的几个县城突然增加了好几倍的流民,而今日叶青提起的瘟疫之事,又让他头疼不已。
苏蓝三人浅浅喝了口茶,没等多久,就从正厅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男人约莫三十多岁,身穿青色官衣,没有苏蓝印象中大腹便便的模样,反而有些清瘦。
想来是没有歇息,眼底遮不住的乌青,胡须也冒出来些,满脸的疲惫。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眉头就始终紧皱,没有一刻是放松的。
苏蓝虽说不是多会看人,但这个王大人,目前来看,应当是个好官。
不只有表面,而是苏蓝一路走来也并不见府衙里有什么丫鬟伺候,就连给自己上的茶,还是师爷亲自端过来的。
如此看来,是个清廉的官。
王学义没有拐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你觉得可能会有瘟疫,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苏蓝也收起了心神,恢复了严肃,说道:“不敢欺瞒王大人,目前来看是安然无恙,可您也知道,如今流民四下逃窜,饥不择食,荣城那边的尸体招来了许多老鼠,不少流民都抓来吃了,要是发作起来,会非常迅猛。”
“你说得不错,我找人问过大夫,研究了从前瘟疫传起来的原因,虽然每次的症状不同,可都有一个共同点:百姓的迁移。”王学义沉声道。
正因为如此,他才对叶青说的这事十分重视,只是眼下还没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苏蓝微微点头,看来这个王大人确实用心研究了一番。
“直说吧,你既然肯来提醒我,必定是有什么好法子,若你的法子能施行起来,那就是大功一件!”
苏蓝心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只有让这个县令察觉到危难当头,她提出的办法他才肯试。
据她所知,历史上并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对付瘟疫的办法。
于是她沉了沉心,说道:“既然瘟疫能够肆虐,是因为人口的流动,那么,咱们可以控制住流动,把那些可能会带有病菌的人,暂时隔离起来。”
“你说的这法子,从前有人用过,可并没什么效果,而且还很有可能引起那些被困百姓的骚乱。”王学义心中有些烦闷,如果这人只是说些从前的老法子,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苏蓝微微一笑,“没有效,是因为即便隔离了,但是对这些携有病菌的人没有做出妥善的处理,引起骚乱,也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希望。”
王学义有些顿住,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
“从前对于携带瘟疫的人,没有好好的处理,尸体也是普通的掩埋,时间一长,天气回暖,病菌就又会复返,还有就是,对于治疗这些患病的人,接触的人也没有好好的隔离,他们回去后,又接触自家的人,自然控制不住。”
“你是说……把这些个大夫也隔离起来?”王学义道。
“不错!不止大夫,是所有前去帮忙的人,都得暂时隔离,包括隔离处的地点,也得好好选,要偏离百姓和水源的,派固定的人去熬药,做饭,这期间所有人不得出来!”
“这……”王学义眉头更紧了。
“你这法子听起来倒是不错,但实施起来太难,且不说马上搭建场所比较困难,现在流民并未发作,就这样把他们关进去,肯定会闹,还有你说的那个……消毒,对,这是个什么?”
苏蓝知道一时半刻解释清楚有些难,不过她也没着急,耐心的解释了下什么叫做消毒。
说罢,她又说道:“大人可否借用下纸笔?”
王学义自然不会拒绝,手一摆,师爷忙不迭取来了纸笔墨。
因为原身并不识字,苏蓝也不会写这个时代的字,只能她说,让师爷写。
“麻黄四两,去皮尖的杏仁五十个、甘草二两、石膏半斤……”
“宣肺止咳,清热止喘……”
苏蓝把配方,注意事项,功效,说得清清楚楚,这也得益于末世断电断网那段时间,她不停的看书,这法子也是从一本古医书上看到的。
而且前世,某次爆发全民性瘟疫时,就是用的这个方法,所以不怕没有效果。
当然,她也不会觉得,王学义会轻易地相信她。
果然,王学义看了看后,侧身在师爷的耳边低语,不知说了什么,师爷便拿着方子匆匆退了下去。
“聊了这么久,看得出这位夫人是个有大见识的,敢问令尊是谁?”
苏蓝抿了口茶,答道:“我就是普通的农妇,旁边这位是刘氏族长,大人随他们唤我刘苏氏就可以。”
“哦?看你言谈举止,倒是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夫人,是我浅薄了!”
王学义随口跟她攀谈着。
苏蓝也不急,缓缓喝了口茶,傍晚的余晖打了进来,正好给苏蓝的身影打上了一抹昏黄的光晕,平添一抹淡雅恬静。
即便是穿着打着补丁的旧衣,可也掩盖不住那通身的气质,王学义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福星
等几人又喝了杯茶后,师爷匆匆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胡子的老头。
老头虽然头发花白,可目光炯炯,走起路来风风火火,恨不得跑起来。
“学义小子!学义啊!神医在哪呢!”
老头不等进屋,就开始大喊,看着前面的师爷还有些不耐烦,一把将他推至旁边,自己大步一跨,进了正厅。
进了正厅,自然看到了厅内的几人。
王学义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白胡子老头一脸的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族长的面前,恨不得流泪,“想必这就是神医吧。”
王学义神色有些尴尬,轻轻把人拉到一旁,“白叔,这位才是写方子的人。”
白稳顺着王学义指的方向看去,当即惊讶连连,“什么!你说她!不可能不可能,拿我老头子取乐是不是!”
王学义又看了他一眼,一脸正色道:“白叔,我诓您干什么!刘夫人,这位是文县城中最有名的医师,白稳白医师。
苏蓝差点笑场,白稳?看来家中长辈想让他稳重些。
只是…忘了他的姓氏了,想到方才这位白医师冲进来的场面,和名字倒是贴切。
白稳这才又重新打量起苏蓝,眼底的疑惑依旧不减。
苏蓝迎着他的目光,一脸坦然,“白叔好,那个方子确实是我写的,不过不是我自己想的,也是我偶然识得一位高人得来的。”
“不!你不用叫我叔!我想问你,你收徒弟吗!”白稳冲上去,恨不得拉着苏蓝的手,到底忍住了,可望向苏蓝的眼神,满满的崇拜。
这就是高人风范,做好事不留名,要真是有这么个高人,怎么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只怕是眼前这个小友,自谦的说辞罢了。
这世道,年纪轻轻居功不自傲,有真本事却不贪图名誉的人,可找不到了啊!
不对,还有一个,学义这小子也这样,这么看来……
白稳的眼神中,又多了份说不清的意味。
看到白稳这样的表现,王学义自然没什么好质疑的了。
果断与苏蓝仔细谈论起,这法子该如何推行下去。
苏蓝还记得,前世众人一条心,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