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人手充足,工作终于可以按计划进行了。
周时将专案组分为四路。
刘猛带人,重新前往谭元元和孟开良两人曾经就读的大学,进一步调查他们的过往情况。
小方带人,在征求谭家旁系亲属同意的基础上,挖掘谭满墓地,重新检测下谭满的 dna,当年谭满的指纹和 dna 都曾采集并录入过系统,因此要确定谭满到底有没有死,只有这一个方便快捷的办法。
小石、张立阳,再加两名人员,继续跟紧孟开良遇袭案,当日出现在现场的人目前都还没有调查完毕,现场勘察工作也还在进行之中。
另外孟开良目前还在医院,他那边也需要 24 小时盯着,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真的有人再次袭击他,另一方面,周时也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孟开良施的苦肉计,那个始终没有踪迹的第三人,有没有可能会出现。
而他自己,和关国栋则一头扎进了档案室,准备查看当年的卷宗,希望能找到破案的关键。
在去档案馆之前,他找了赵博生。
这位老警察自从得知要退出专案组后,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没有主动找周时解释过一次。
这让周时心生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难道赵博生心虚了?他在这个案子里,又扮演过什么角色?
最终,周时还是没能沉住气,在一个午间,他敲开了赵博生办公室的门,打算和他先谈一谈,就当是提前调查了。
赵博生见他进来,神色如常:“周队,今天怎么有功夫过来聊天?”
周时斟酌着语言,问道:“谭满的案子,为什么没听你提过?”
赵博生笑了一下:“我从警 30 年,办过的案子我自己都数不过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偏要提谭满案?”
周时也不恼:“但从谭元元死亡开始,一直到现在,你是知道我们案子的进展情况的,谭满案一直都是绕不过去的坎。”
赵博生把眼镜摘下来,用纸巾擦了擦:“周队,15 年前,我也才 30 多岁,在警队就是一普通干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接受上级的指示行事,就像现在队里的小方、小石、小张他们,你说,我能知道什么呢?可能,不会比你了解的多更多,所以,我也没什么可主动交代的。”
“不不。”周时听他这样一说,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老赵,你别多心,我今天也不是来审讯,不需要什么交代不交代,我就是没想到你当年也参与了这个案子,有点好奇罢了,再说,队里少了你这员干将,我可是惋惜的不行。”
说完这句,周时没再多言,站起身道:“走了,你休息吧。”
出了门,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调查同事这样的事,他从来没干过,刚才面对赵博生的质问,周时竟然感到莫名地心虚。
他不由得暗骂自己,你心虚个什么劲,怂货一个。
原本他还想再去问问高强,结果这下也没了勇气。
谁知,他不主动找高强,高强反倒来找他了。
经历了这样的事,他本以为高强可能会尴尬、会不好意思、会有隔阂,但那胖子竟然和平时一个德行,一见周时路过,立马出来拉住了他:
“周周周,别走,那个,你看我熊熊的八卦之火没烧起来,我真是一百个不甘心。你可能知道了,谭满案当年是我办的,但是我敢说,这个案子绝对没问题!我的人品啥样你还不知道吗?我就是想知道,谭元元和孟开良哪来的这么大执拗,时隔这么多年竟然以这种方式鸣冤……”
周时打断了他:“政委,现在还没确定谭满案一定与谭元元和孟开良有关。”
“是是是,我知道,我就是这么一说,你们不是这么怀疑吗?反正,我以警徽为誓,绝不会制造冤假错案的,你信我吧?”
周时点了点头:“清者自清,不用担心,只是提前声明,后面还有一些程序得走,到时,希望政委你不要介意。”
“那是自然。”高强往胸前一拍:“你放心,绝对配合。”
周时看他这个态度,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思虑又重了一些。
已经 15 年了啊!
15 年前的旧案,现在再查,真的能查出来什么吗?
他一点信心都没有。
谭元元的青春
刘猛又一次站到谭元元学校的门前,这所学校位于一座南方城市——荣城,学校是本省排行第一的大学,毕业生就业非常不错,就比如当年谭元元的同班同学,早都成为各行各业的翘楚了。
如果谭元元能在这里顺利毕业,未来必定是辉煌的。
但很可惜,弟弟的一次夜出,让谭元元的命运自此彻底改变。
纵然刘猛是个大老粗,此刻站在校门口,也不由得叹息。
“走吧,去见见谭元元的班主任。”
刘猛带着自己的新搭子孟小帅,抬步走向了谭元元过去的岁月。
“15 年了,哎呀我跟您讲,这些年我时常想起这个孩子,她是我当老师以来,带过的最优秀的一名学生嘞。长相标志、性格也温温柔柔的,一笑还有俩梨涡,好好看的。就是不知家里遇到了什么事,啧啧,说退学就退学了。”
班主任是一名女教师,年逾 50 了,典型的南方口音,说起谭元元,一脸的惋惜。
“也就是说,您也不知道她当初是为什么退学?”刘猛问。
“对的嘞,学校里谁都不知道的呀,就连一个寝室里跟她关系最密切的朋友也不知道,而且我跟您讲哦,从那天起,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断掉了和所有人的联系。”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问道:“对了哦,她是……犯了什么事情吗?你们突然来调查她?”
刘猛想了想,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简短回答:“她死了。”
“死了?!”女老师“噌”地站起来,夸张地叫了出来:“她,今年也就三十多岁吧,哎呀,怎么会死的呀?”
“死的很蹊跷,所以我们才会来调查。”眼看女老师还有一肚子疑问想问,刘猛马上把话题掰到正题:“我们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一下,谭元元在学校期间的表现,或许对查案有帮助。”
女老师眼眶略有点红,抽泣了一声,拿起纸按了下眼角:
“哎呀,要说她的表现,真没什么可挑剔的嘞,我跟您二位讲哈,这孩子的成绩,次次都能考满分,你说这上了大学的,有几个还像高中那样学习的呀,可她不是,没事就泡图书馆,要不我对她印象深刻呢,单就这一点,我教了这么多届,都没人能比得上她的哦。哦对了,她可不是那种书呆子,可有灵气的嘞,有一次啊,我们组织一场歌唱比赛……”
“那个那个,老师等一下。”刘猛听不下去这样的琐碎,干脆更为直接地问出了最想了解的问题:“我其实比较想知道,她大学时期有没有谈恋爱?或者,有没有男生追求过她?再或者,有没有特别要好的异性朋友?”
“啊,您说这个啊,这个,您也知道,学生们有时候很注重隐私的,公开的我是没见过,她平时最好的朋友就是同寝室的同学,算是闺蜜那种嘛,私下嘛,那我就不清楚的了。”
辞别了班主任,刘猛和孟小帅又走访了几名任课老师,但都得到了相同的答案。离开学校的时候,刘猛要到了那名闺蜜的联系方式,好在,她就在荣城生活,省去了他们奔波的麻烦。
此人名叫艾文文,毕业后留在了荣城工作,现在在一家媒体公司工作。联系上她的时候,她异常地激动,刘猛心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