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节
徐志穹又破译一句:“帝举兵,伐祖,战于野,帝三战三败。”
这是打起来了,皇帝和怒祖又在荒野交战,皇帝又吃了很多败仗。
话说他们总在荒野交战?
这个野是泛指荒野,还是专门指某一个地方?
“姐姐,今天是红,明天是肿,肿起来,这桃子倒也大了不少。”
“少特娘扯淡,老娘就是不肿,也比你好生养!”
徐志穹接着破译,下一句不太好译,好像算法有变化。
“跟我比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找大兰比去!”
“谁能比得过大兰?要是和姜少史比比我倒是不怕!”
译出来了,译法是有点变化,但变化不大。
“帝祈苍龙,苍龙请白虎、朱雀、玄武,败四圣。”
等等,这就无从理解了!
苍龙、白虎、朱雀、玄武联手一战,击败了四圣?
他们不就是四圣么?这到底是……
“玉霞,你回来了,快来比比!”
“怎地,吃了什么好东西,又长斤两了?”
“哪吃什么东西,挨了人家一脚,肿起来了!”
徐志穹推开窗户高声喝道:“一会一人打二十鞭子,都肿起来,你们再好好比!”
一群没正形的。
以前她们不这样!
等打完了仗,若都变成这样,传闻出去,却说是我带坏了他们,却又坏我名声!
窗外安静下来,徐志穹接着思考。
苍龙、白虎、朱雀、玄武与四圣决战,看似不合情理,可只要静下心来,结合当前怒夫教的种种作为,仔细一想,便知其中缘由。
《怒祖录》是怒祖门人为记录起言行所著,自然是站在怒祖门人的角度去写的。
而怒祖门人就是最早的怒夫教成员,在怒夫教眼中,四圣的概念和徐志穹对四圣的理解有着明显的差异。
怒夫教的四圣,应该是穷奇、梼杌、饕餮、混沌,也就是四凶,这样解释起来,前后文就通畅了。
皇帝开始借苍龙之力,反抗大乾王朝,没能成功。
怒祖借助四凶之力,推翻了大乾王朝,建立了大宣,把江山留给了皇帝,但他要求在大宣保留对四凶的信仰。
苍龙不能容忍四凶,命令皇帝前去讨伐信仰四凶的怒祖。
皇帝打不过怒祖,苍龙叫来四圣,击败了怒祖和怒祖背后的四凶。
这一段内容虽和正史大相径庭,但徐志穹觉得《怒祖录》的描述比正史更接近史实。
怒夫教在大宣如此兴盛,肯定有其缘由,而且太祖皇帝曾立下誓言,大宣国祚尚在,怒夫香火不断,足见太祖对怒夫教的包容与认可,也侧面证实了怒夫教在开国之初的功劳。
但皇帝和怒祖的战斗结果?
皇帝击败怒祖之后,又是如何处置怒祖的?
后面的破译方法出现了较大变化,徐志穹的大脑和身体严重过负荷,破译效率也变得极其低下。
晚饭时,青衣使乔红柳送来了晚膳。
这女子是青衣阁唯一的儒家修者,和粗鄙的杀道不同,乔红柳平时性情儒雅斯文,可一跳进温泉,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时才就是她嚷嚷着要比桃子,害的徐志穹分神。
草草吃了两口,徐志穹继续破解密文,于强弩之末勉强推算,费劲九牛二虎,终于找到了译法。
刚刚破解了两个字,徐志穹忽觉胸口之中一阵悸动。
有一双眼睛,一双硕大的眼睛睁开了。
谁的眼睛睁开了?
为什么这感觉如此清晰?
徐志穹甚至能感受到眼皮和眼球摩擦时的样子。
难道是那个寄生在自己身上的怪物?
徐志穹升到六品上之后,感知力在不断提升,刚从饕餮肚子里脱身时,那怪物说他要睡去了,徐志穹自此完全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可如今徐志穹感觉到有东西睁开了眼睛,难道是那个怪物睡醒了?
徐志穹不动声色,把拓本和译文暂且收好,跳到窗外,蹲在假山上面,吸了几口夜风,俯视着下边的汤泉。
有不少晚归的青衣使还在里边戏水,很白,很圆,徐志穹认真的看了许久,只听耳畔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贼丕,年纪轻轻,却不知进取,我才几日不在,你却学了这满身龌龊行径!”
师父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
徐志穹惊愕片刻,压低声音回应道:“师父,当真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在此地作甚?没见过妇人是怎地?道门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语气和声音完全一样!
这真是师父么?
他醒了?
我为什么能感知到师父醒了?
“师父,你几时醒的?”
“轮不到你来问我!”师父有些恼火,“我问你在此地作甚?”
“弟子乏累,只是出来透透气。”
“你做了什么事情?怎就说乏累?”
“弟子一整日都在钻研阴阳术,想是心神耗费过甚了。”
“阴阳术?”对方冷笑一声,“贼丕,想要欺瞒为师,你却早了几年,我问你来滑州作甚?”
徐志穹眼珠转了转,答道:“弟子来滑州,是为剿灭血孽邪道!”
“我临行却叮嘱过你,不要轻易离开京城,千万别往南去,你把我的话,都当了耳边风么?”
这的确是师父临走时说过的话。
徐志穹语气委屈道:“师父赐我鸳鸯刃,让我除恶务尽,血孽门做的是伤天害理的行径,弟子难道看着不管么?”
“为师赐你鸳鸯刃,是让你有个安身立命的倚仗,凭你这点修为,也敢与孽星交手?枉我一番心血,竟教出你这么个鲁莽的劣徒!”
“嘿嘿嘿嘿!”徐志穹笑了。
“放肆!你笑甚来?”师父很生气。
徐志穹默不作声,集中意念于内心,用六品技潜入到心境深处。
“你倒是说句话,为师问你笑什么?”师父更生气了。
你不知我去哪了?
看来在某些地方,你看不到我,不然你早就吞了我!对付孽星分身的时候就是好时机。
徐志穹来到内心深处的荒原,一路飞奔,路过瓜田,走到悬崖边,纵身跳了下去。
待落到深渊之底,走到迷雾深处,徐志穹看到了那个巨兽的身影。
那身影依旧模糊,勉强能分清躯干和四肢。
他完全没有反应,果真看不到我!
徐志穹伸出右手,在那身影上摸索了一下。
气机涌入任脉,任脉瞬间膨胀,似乎就要炸裂。
徐志穹深吸一口气,将气机稳在任脉,挤压成型,从任脉像果冻一样整个脱出,送进督脉和阳维脉。
巨兽一声咆哮,徐志穹撒腿就跑,沿着悬崖疯狂攀爬,瞬间离开了心境深处。
“徐志穹!”耳边的声音变调了,还是那个怪物的语气,“我就剩这一点残魂,你也来吸,你真不是个东西!”
徐志穹笑道:“这不是你教我的,只嗦一小口,沾湿舌尖就好。”
“徐志穹,徐,徐……”那怪物声音越发微弱,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他很虚弱。
丢了这点气机,他又被迫睡去了。
正因为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