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节
星宿?
徐志穹问了一句:“儒家那时便有星宿了吗?”
李沙白点点头道:“早在大乾朝时,儒门便自称有了星宿。”
这和《怒祖录》的记载不太一样,按照《怒祖录》的记载,太祖皇帝和儒星分食了怒祖,才双双成为星宿。
徐志穹又问:“可知四凶被封印在了什么地方?”
李沙白摇头道:“这我却不知,十几年前,据说穷奇残魂出现了在望安河畔,当时我身在北境,未能亲历此事,只听说穷奇残魂被林天正和武栩打散了。”
他只提起武栩和林天正,看来他并不知道师父的存在。
李沙白轻轻抚摸着茶杯,神情异常凝重:“先是在昭兴帝身上看到了饕餮残魂,而今穷奇残魂又重现人世,难道四凶的封印被破解了?”
一声雷响,大雨忽至。
看着乌云之下的京城,李沙白满脸忧色。
“今日出现在苍龙殿的高手,不知和四凶有何干系?”
徐志穹微微摇头,他也想不出个端的。
李沙白在半空摸索片刻,摸出一匹锦缎,交给了徐志穹:“百花庄已毁,百花锦已成绝世珍宝,幸亏李某当初买下不少,这一匹锦缎,便赠与徐千户了。”
徐志穹轻抚着那流水般的锦缎,向李沙白道谢。
李沙白笑道:“十年之约,君万不可食言,十年之内,李某愿与君共守大宣繁华。”
……
苍龙殿中,瑾王抓着一根铁杠,把身体吊在半空。
他双臂抖战,就快支撑不住了,在他脚下是一片烧红的炭火。
梁季雄坐在炭火旁边,看着瑾王道:“怀瑜,累了便下来歇歇。”
老贼,我特么下得去么?
“长老,我把实情全都说出来了,那名侍卫是我从街上雇来的,我看他有些本事,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跟我一起来苍龙殿。”
梁季雄笑了,一百两银子能雇到那样的角色?
“怀瑜,你平时耽于酒色,这体魄却该好生磨练。”
“长老,我撑不住了,当真撑不住了……”
一声炸雷响起,苍龙殿中回音不断。
梁季雄暂且把瑾王关押起来,立刻去了正殿。
这是星君降临的征兆。
梁季雄在前殿等了半响,听到了顿顽星君的声音:“季雄,皇位更迭,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不告诉我?”
告诉你?
上次向你祈祷一日,你说了一句“干我甚事”,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星君既然问起了,梁季雄且把前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今天测修为的事情,顿顽星君甚是恼火:“梁怀瑜这狗贼,社稷遭遇倾颓之危,却敢出来上蹿下跳,立刻将此贼诛杀,提他人头来见我。”
梁季雄一愣:“星君,梁怀瑜或许知道些机密,且待我严加审讯……”
“不必审了,立刻杀了他!”顿顽一声咆孝,苍龙殿一阵颤动,“大宣被梁显弘糟蹋的不成样子,梁怀瑜又要出来为祸,像这样的宗室败类绝不能留,立刻杀之!”
他这是怎地了?
星官不是不理凡间事么?
怎么这次这么上心?
梁季雄无奈,去了监牢,不多时,把梁怀瑜的人头提了回来。
顿顽星君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先去吧,我单独问他几句话。”
他要审问魂魄?
梁季雄不敢再问,立刻退出了大殿。
一阵威压袭来,瑾王的魂魄从头顶缓缓出现。
临死前的恐惧尚未消散,瑾王的魂魄抖作了一团。
“怀瑜,莫怕。”低沉的声音来到耳畔,瑾王感觉自己的魂魄要散了。
“你且告诉我,你是何时何地遇到的那人?”
“三天前,就在三天前,我三天前在西集街边遇到的那个人,他说他是……”在极度和威压之下,瑾王想说出实情,可顿顽没让他说下去。
“怀瑜,莫再说了,我知晓了,怀瑜,莫怕,享过一世富贵,你也该知足了!”
一声低吟在苍龙殿内回荡,瑾王梁怀瑜的魂魄,在剧烈的缠斗中,化成了一片尘埃。
韩笛版的傀儡
徐志穹扛着锦缎回了中郎院,常德才是个识货的,一眼认了出来:“这是百花锦!千金不换的好锦缎!”
徐志穹把锦缎交给了常德才:“拿去做两件好衣裳,一件给你,一件给我娘子。”
常德才摇头道:“我哪配得上这么好的料子,还是都留给夫人吧。”
徐志穹笑道:“什么叫配不上?若是连你这等美人都配不上,还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
常德才甚是欢喜:“整整一匹锦缎,再给主子做件好衣裳也够用的。”
徐志穹摆摆手道:“不必了,你们多做两件,我穿这个倒觉得不自在。”
回到正房,徐志穹关了房门,悄悄打开了从秘阁里偷出来的木箱。
木箱之中装着十几封诏书,分别册封公孙文及一批怒夫教骨干的,唯独没有册封隋智的诏书,看来昭兴帝始终没打算中用隋智。
公孙文看起来没有隋智那么奸滑,反倒更讨昭兴帝的喜爱。
除了诏书之外还有十几封书信,都是给图奴的,昭兴帝把碌州、湍州、迅州全都当成了筹码,准备随时送给图奴皇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北境战场上歼灭太子一众。
书信之中的言辞及其谦卑,对图奴皇帝一律称叔父,可惜他图奴叔叔不中用,都被太子打成孙子了。
这些诏书和书信都有用处,将来如果有人想给昭兴帝翻案,这都是他出卖大宣的铁证。
除了这些书信之外,还有一份诏书,不是昭兴帝的诏书,是怒祖下达的诏书,册封昭兴帝为怒夫教大教主。
在徐志穹看来,这封书信应该是隋智伪造的,怒祖早在开国之初就已经陨落,隋智才是怒夫教的真实掌控者。
这些东西固然重要,但还不足以让肖松庭铤而走险。
除了这些东西,木箱子里还有一个小箱子,这小箱子很特别,长宽一尺,高七寸,四四方方,浑然一体,徐志穹不知道盖子在什么地方,看了半响,连一丝缝隙都没找到。
这里边的东西才是关键,可问题是怎么把这箱子打开。
噼开!
徐志穹拔出彪魑刃,对着箱子一刀砍了上去,彪魑刃当即断成了两截。
在衙门新领的彪魑刃,又毁了一把,徐志穹心疼啊,这可是苦修工坊精心打造的。
一个木箱子,怎么会如此坚固?
徐志穹想换鸳鸯刃试试,可思量再三,没敢动手。
未必是箱子坚韧,这箱子可能有阴阳法阵,又或是墨家工法,要是伤了鸳鸯刃,可就得不偿失了。
要不干脆用星铁戟?
也不妥。
星铁戟应该不会被伤到,若是把箱子砍穿了,里边的东西也被毁了。
得另想个好办法把箱子打开,先得确定封住箱子的技艺。
徐志穹在箱子上仔细摸索,在角落摸到了一丝阴气。
有法阵。
很复杂的法阵。
顺着木材的纹理往下摸索,徐志穹又找到了一股阳气。
阴阳二气的变化非常繁琐,但也并非无迹可寻。
摸索了几遍,徐志穹把变化的规律逐一记录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