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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节

 

这几日的天色并不好,五月份汾河流域开始进入了雨季,外面的天总是阴着,伴着雷声,淅淅沥沥的雨终于落了下来,这样的天气对于关节不好的人就是一场活活的煎熬。

阎云舟身上的旧伤在这样的天气格外的难熬,但是他却一声都不吭。

宁咎让人上了热水,用毛巾蘸了热水帮他热敷着膝盖的关节,等到两只膝盖终于没有那么冰冷的时候才在他的腿弯处放了汤婆子帮他盖好了被子。

阎云舟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上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只余下了手心的冰冷,宁咎抬眼:

“我没事儿,你也歇歇吧。”

宁咎看着他这张脸听着他这话心中便是一股子无处抒发的气:

“用不用我找来镜子让你照一照,这没有用的话我不想再听到。”

话说的不留情面,手上的动作却非常的诚实,他没有放开阎云舟的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握紧了他,尽量不去回想刚才那梦境中那无法接受的画面。

阎云舟顿了一下,目光中终于流露出了几分脆弱:

“煜安,抱我一下好吗?”

宁咎根本无法拒绝有这样要求的阎云舟,轻轻附身抱住了床上的人,只有感受到阎云舟切切实实在他的怀里,他似乎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阎云舟几乎靠不住身后的软枕,宁咎便坐在他的身后,抱着怀里的人:

“吃了药睡一觉,别担心外面的事情,好好歇歇。”

阎云舟周身缝合的伤口让他一直不敢乱动,胸口的憋闷感有些加重:

“你陪我躺一会儿吧。”

这几天宁咎在他的身边熬的太厉害了,他眼中的红血丝就没有褪下去过。

哪怕是躺着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总是随着屋子里宁咎的身影转动,他总是能感觉到宁咎的情绪有些不太对,这两天的晚上那人总是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怕这一次的事儿对宁咎产生了什么刺激,有些精神的时候便会和宁咎多聊几句,睡觉的时候也总要拉着那人一起。

“好,你先睡,一会儿我和杨生碰一下你后面用的药方就过来陪你好不好?”

宁咎揽着怀里的人,低头在他的眉心落下了一吻,手自然地落在他的心口,一下一下地帮他顺着胸口的位置。

宁咎对他是极为的耐心,似乎还是和往常无异,但是阎云舟总还是能感受到宁咎的情绪不对。

不过宁咎闭口不谈自己的状况,他的精神又比较差,一天清醒的时间并不多,也没有顾上和他说什么。

宁咎在阎云舟的面前似乎还是从前的样子,但是对外却变了一副模样,

自从阎云舟醒过来之后,军中陆续有些将领过来想要看他,宁咎却命邹小虎站在院子的门口,所有探病的人一律都被拦在了门外。

阎云舟精力不济,没一会儿便在宁咎的怀中睡了过去,宁咎轻轻地将人放下,帮他盖好了被子,盯着他的睡颜半晌之后才闭上眼睛压下了心中的焦躁和不安,转身到了外面院子大的门口。

果不其然,这个时候已经有军中的将领想要过来见阎云舟了,此刻正被邹小虎拦在外面:

“你就通传一下,我们只要见王爷一面就好。”

“对,我们就见一面。”

“王爷定然也惦记军中的情况,我保证只一盏茶的时间。”

“就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吧。”

邹小虎是第一次这样面对军中这些叫得上品级的将领,他的神色也有些为难,但是宁咎早就和他交代过,即便是殿下来了,也要拦在门外,不准任何人进去。

他既然已经认准了宁咎为主,自然只能遵守他一个人的命令,只能一边陪着笑意一边将这些将领都拦在门口。

门口吵嚷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宁咎推开了门出去,看到了挤在院子门口的几位将军。

方才对着阎云舟时候温和带笑的面色已经不见了,他的唇角微垂,目光中带着常年从医所特有的压迫感,缓缓走来:

“几位将军凑到门口是做什么?王爷此刻不能见客。”

阎云舟已经醒过来快两天了,开始的时候这些将领还能按捺的主,但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阎云舟院子里愣是没有什么动静,一个个的都坐不住了起来:

“宁公子,我们就见王爷一面,我们保证就一面就好。”

宁咎站在台阶上,面上没有一分多余的表情,连说辞都没有变:

“王爷此刻不能见客。”

李寒有些着急,从那天他们将阎云舟送到这院子中之后,就没有见到王爷的面了,他甚至开始有些可怕的猜想,顾不得其他,都没有解下身上的佩刀便上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宁咎:

“宁公子,我们只见王爷一面。”

宁咎冷眼瞧着他,目光连扫都没有扫一眼的他的佩刀:

“李将军准备闯进去吗?我说过王爷不能见客就是不能见客,你以为这伤很寻常吗?不要他的命便去见,都去见。”

阎云舟现在根本抗不过一次的感染,从他醒来到现在,屋内就是暗玄他都少有让进来,他每一次出去再进去都会用酒精消毒全身,屋里也是按着一天三次的消毒,紧怕阎云舟会感染。

李寒听到他的声音顿了一下,躬身像后退了一步,双手拱手施礼:

“宁公子,是我失礼了,我等不叨扰王爷休养,这就离开。”

说完他便拽着所有人都离开的院子,走之前还不忘向屋子的里面望了望,邹小虎看着一群在军中说一不二的将军听话地离去,对宁咎的敬佩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宁咎则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平静回到了屋子里,阎云舟睡着,他便坐到了桌案的边上,既然战争已起,对方也已经有了火药,那么他也没有什么收敛的必要了。

用炸药伤了阎云舟,就必须付出代价,既然要用火药,他就要让他们知道,火药到底应该怎么用,他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争。

一笔一笔的线条落在了纸面上,画面中是三个凸透镜链接成的设备,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最简易的瞄准镜。

上研究生的时候,他们的宿舍中有一个室友喜欢打枪,曾在寝室中自制过简易的瞄准镜。

他看过一眼设计图,瞄准镜的主要功能其实就是使用光学透镜成像,将目标影像和瞄准线重叠在一个聚焦的水平面上。

而他不需要制造出能够变焦的复杂瞄准镜,他只需要在两百米的范围内让瞄准镜起到辅助瞄准作用就可以了。

“咳咳…”

就在宁咎正要修正一下图纸的时候,屋内传出了闷咳的声音,宁咎立刻起身,屋内的人微微弓了身子,手抵在了唇边,咳的脸色都有些发红,他快步到了床边:

“别急,慢点儿,没事儿的。”

他坐在床边,微微扶抱起了一些阎云舟的身子,手覆在了他的心口,一下一下帮他顺着。

声音再不见了面对李寒那些将领时候的冰冷,阎云舟咳得费力,眼前都开始阵阵发黑,耳鸣也伴随着咳声而起,宁咎的声音就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样,让他觉得听不真切。

只是抱着他的气息他非常熟悉,脆弱的情绪在病中总是格外明显,他的手微动,宁咎便握住了他:

“你失血过多,对心脏和肺部都有些负担,没事儿的,我们慢慢养着,会好的。”

宁咎抱着怀里的人,用被子将他围住,像是哄着小朋友一样晃了晃:

“感觉好些了吗?我做了些鸡丝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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