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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她是最后一个奉菜的。

托盘上是一碗仍冒着白烟热气的长寿面,碗边趴着一只白面团子捏的小白兔,头上顶着胡萝卜,耳朵上还缺了一个小角,眼望着面汤一副馋样。

这是她今日特意早早起来,到小厨房亲自下厨,揉面赶制。不知废了多少料,才得了这么一碗让她满意的长寿面。

实则她雕刻的功夫不太到家,到捏的面团还是颇具神色,小兔子玉雪可爱,让元君白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彼时,他刚净了手坐下,笑问了句:“这兔子捏得倒像是班馥养的那只。”

邓显用银针在菜肴中逐一插试,闻言也瞟了一眼:“哎哟可不是,这缺耳兔子,奴才也认得,成日里在院子里蹦来蹦去。说来也奇怪,瞅着姑娘似乎也挺怕这兔子的,也不知为何又要养着。”

班馥跟着上早膳的宫女要退下去,娴月却走了几步拦住了她,示意她站到太子身边去。

班馥做这么一出,本就是为了亲耳听听元君白对这碗面的真实评价,磨着步子走正是在想法子多停留片刻。

如今既被娴月认出来,便也大方一笑,嘴巴动了动,无声谢过她,悄步走到元君白侧后方站着。

长寿面被邓显挪了位置,放到了元君白面前,他第一筷子自然是往面碗里伸。

班馥看着他细嚼慢咽地吃下一口,顿了顿,似乎是轻笑了一下,这才继续吃起来。

太子进食优雅,但食量却不少,满满一碗长寿面很快见了底。

随后,他又进了少量的其余膳食,这才搁了筷,让撤膳。

“更衣,去别庄。”

元君白往里间而去。

邓显见立在一旁的宫女跟木头似的,动也不动,忍不住蹙眉道:“夕露,还不快去?”

他转脸过去,霎时对上班馥微笑的脸。

“你——”

他话未说完,元君白却突然停了脚步,转身温和询问:“怎么了?”

班馥连忙背转过身,低着头。

娴月微笑道:“无事。夕露,快去伺候殿下更衣罢。”

作者有话说:

助攻好手——娴月姑姑。狗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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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

◎许是错觉,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邓显被娴月拉着出去了,班馥想跟着遛出去,他们却先一步将殿门关合。

班馥靠着殿门深吸口气,只好硬着头皮往里间走去。

这些年,他活在她的记忆与想象中,早已变成了一个自带圣光的神邸。她那日说,对殿下是仰慕,不是普通的男女之情,其实算不得说谎。

即便如今觉得他亲近熟悉些了,但这种小心翼翼相处的心态很难改变。

似今日这般独处,她总感到心慌意乱。就像此前在寒潭中意外相拥,窥见元君白的赤 | 身肉 | 体,她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臊得慌,好像做了一件多不合宜的事,白占了元君白便宜似的。

她挪步进去。

元君白正背对着她,自己解衣,外衣已经褪下,他随手递给她,问:“你办事一向周全,今日可是做了什么错事?把邓显弄得气急败坏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语音里带了淡淡笑意。

班馥接过他递过来的外衣放到一旁,头埋得低低的,走到他面前,为他继续更衣。

听到他问话,不能不答,又怕声音被他听出端倪,只能飞快摇了摇头。

元君白显然没有太在意:“不愿说便罢了,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孤可帮你说两句话。”

他御下一向宽和。

这下不好再当哑巴。

班馥停了手上动作,向他福了福身,囫囵说了句:“多谢殿□□恤。”

元君白原本手臂微抬,方便侍女更衣,这会儿手臂却往下垂了垂,目光落下来,去细看她的脸。

阳光正好,暖光将女孩儿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照得清晰可见。她的肌肤白皙,在光下透出吹弹可破的质感。

唇瓣往下微抿,两颊梨涡就会浅现。

元君白似有片刻恍神,眼见班馥骤然停下手中动作,脸颊慢慢泛红,一副慌乱无措的模样,他才低头往下瞥了一眼,匆匆将扯得松散的亵衣裹系上。

班馥局促地抬头。

两人的视线恰好对上,班馥认命地要跪下认罪,怎知膝盖才微屈,元君白已一下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起来罢。”

班馥谢过礼,背转过身去,小声说:“殿下,我去帮你将夕露姑娘叫进来。”

“不必了,我还有话问你。”元君白一边更衣,一边道,“你今日怎么作这身打扮?”

说得委婉,给她留足了脸面,实则是在问她为何这样混进来?

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对旁人佯装打扮踏足私密之地,多少应该有些介怀。

可她原本也没想进里间,只想看他吃完那碗长寿面,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而已。

唉……

班馥扯了扯自己的手指头,低着头说:“殿下恕罪,我……我就是想知道殿下觉得长寿面味道如何而已……”

元君白望着女孩儿背影,她泼墨般黑亮的长发柔顺地从背部垂下,在阳光中整个人晕出一层淡淡的碎金光圈。

他也不知怎的,脑海中突兀地闪过,那日雨夜,她对着贴身宫婢着急地辩解:“我对殿下是仰慕,是敬重!”

“……殿下?”

班馥没有听见回复,有些不安,顿了下,又絮絮叨叨地为自己解释了起来:“殿下若是要责罚我,我自然也心甘领受,只是看在我天光未亮就爬起来,在小厨房里揉面揉得手软的份上,可否责罚得轻些?”

她不知自己耍赖之时,语气逶迤,仿似撒娇。

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之声,她也没太在意,一直竖着耳朵在等待他的回复。

直至熟悉的气息靠近,近得仿佛贴在身后,她才猛然绷直了脊背,心不受控制地突突急跳了几下。

“转过来,帮我将腰带束上。”男人语调徐缓,低哑而磁性。

班馥慢吞吞地调转脚尖,接过元君白递过来的腰带,为难地在手里捏了捏,这才伸长手臂,试探性地靠过去,几乎算是环抱住他的腰,将腰带绕圈环扣在了元君白腰前。

许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这种错觉,更让她本就升温的脸颊愈加涨红。

房间里寂静无声。

她不敢抬头去看,心慌之时,总是忍不住用多说话来掩饰,便问道:“殿下……今日的长寿面,好吃吗?”

元君白从未发现研究一个人的表情竟是如此有趣。

他唇角微翘,有意逗弄:“尚可。”

班馥将腰带上玉扣扣上:“只是尚可?殿下说得可是真话?”

元君白道:“自然。”

班馥短暂地鼓了下腮帮子,不信不服,抬头直问,“若只是尚可,那为何殿下将面吃得干干净净?”

“是么,许是饿了。孤不记得了。”元君白迈步往外走,“若是你下回再做,孤再仔细品尝一下。”

不夸我还有下回?班馥对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元君白一下转过身来。

班馥慌得猛地转开脸,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去开窗:“这屋内着实有些闷。”

元君白莞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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