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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这下,他倒是沉默了一会儿,手中的折扇“嗒嗒嗒”地,一下一下敲在掌心。

“可有发现他有何异常之处?”

他一直认为离国太子有秘密在身,源头在于他曾经捕获一个离国的暗影卫,那人受不住酷刑,为了活命,言及离国太子行踪有异,有天大的秘密藏之在身。

当时此人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人一箭射死。

他却上了心,一直在深挖关于元君白的一切。

因为在他眼中,陈国的对手从来不是高坐龙椅的离国皇帝,而这个手腕、心计都远胜旁人的离国太子。

班馥的眼睫颤了一下,声音却很稳:“尚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

那人蹲下,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半晌一笑:“这蛊虫倒是被你治得服服帖帖的,每次仅食一半的解药?嗯?”

“确然,现在虽无性命之忧,但往后一旦解药断了,嗜心之痛可是现在的千倍、万倍。”他扶住她的肩膀,让她站起来,“你这丫头行事胆大妄为,怎么也不先同义父商量商量呢?”

班馥脸色依旧雪白,垂着眼也不说话。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向来聪慧,是我千挑万选之人,切不可再让我失望。十天之内,我要见到离国的边境布防图,你可愿意为义父效劳?”

这是他给她最后一次的机会,若是这一次还没有东西交回去,往后他必然再不会让人再给她解药。

“……但凭义父吩咐。”

班馥轻轻垂下头。

班馥虽然搬离出去了,但早上元君白还是派人过来请她一同用早膳。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笑着走进去。

这里的膳食自然比不上宫里头品种丰富,但也清淡可口。

她垂眸喝着鱼茸粥,面上倒看不出什么。

元君白的视线停留在她仿似哭过的、微微有些红肿的眼上,问道:“昨夜没有睡好?”

班馥怔了下:“是,山间风大,可能受了点凉,后半夜又吐了几回。”

元君白微蹙了眉:“待会儿请医者过来帮你再看看。”

班馥笑了笑:“多谢殿下关爱,不过今晨已经好很多了,就不必麻烦了。不过……”

她顿了顿,歉然地说,“今日请殿下、长公主恕我不能作陪之罪,我还想在房中再歇息休养一日。”

原本是定了今日到麓山山中游玩,可是她这副样子自然也不好勉强去。

元君白应允。

一顿早膳,两人吃得比平日更沉默些。

末了,元君白对她道:“今日那苏先生就要告辞离去,虽说长姐对他青睐有加,但你若不喜,也不必特去相送。”

“多谢殿□□恤。”班馥强笑了一下,“我对苏先生并无不喜,昨夜是我反应过大了。”

说是这么说,可是她是一个平时说笑说哭都信手拿捏之人,怎么提及这个苏子虞这个人就笑得比哭还难看?

当真是因为那个兔子而已吗?

元君白凝视她半晌,“嗯”了一声,留了句叫她好生休息,就起身离开了。

班馥在他走后,闭了闭眼,忍住眼底涌起的酸涩之意,呆坐了半晌。

今日之局面,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

这些天元君白对她的温柔宠溺,让她如坠梦中,如今一朝梦醒,怎能不心如刀绞?

澜云宫前头很是热闹,长公主亲送苏子虞离开,后头宫里就显得空旷冷清不少,但于班馥而言,确很是自在。

在万物凋零的秋季,麓山之中,竟然还能见到静端皇后所种之花。

这花后来班馥也同娴月打听过,名唤“云端”,花开四季,常盛不败。原不过是幽州边境的一株野花,是静端皇后费了好一番心思研究易土栽种之法,这才让它在盛京等地存活下来。

班馥伸手接住从半空旋转落下的小黄花,正在发愣,身后突然传来,脚踩在枯枝上的噼啪声。

班馥的脊背瞬间紧绷,她猛地回头,只见浮香被人劈晕在地,而“苏子虞”面带微笑站在面前。

班馥抿紧唇,正要下跪,那人却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止住了她的动作。

“不必跪了。”他又走近一步,几乎算是贴面而立,垂眸拿走班馥手中的花,他亲手为她簪在发间,亲昵低语,“馥儿,我要走了,你我陈国相见,可不要再让义父失望了,嗯?”

“是。”班馥垂着眸,交叠放在腹前的双手握得死紧,连青筋都绷现在白皙的手背上。

那人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我的馥儿长大了,颜色娇若海棠,叫人见之倾心,不怪乎千年从不动凡心的离国太子也乱了心。”

他抬手,欲碰她的脸。

班馥蹙眉,侧开脸躲了一下。

他的手凝落在空中,忽而意味深长地一笑。

……

参天古树的遮避中。

元君白的目光久久落在,那人握着班馥手臂之处,神色冷凝,低压的状态仿似连空气都冻住了。

楚越转眸看了他一眼,不敢吱声。

好在很快,“苏子虞”退开,低说一句不知什么,笑着转身离去。

待班馥扶起浮香也走远后,元君白才出声说话,眸色沉沉:“派人跟着苏子虞,孤总觉得他不简单。”

楚越应下。

不知怎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元君白顿了一下,又嘱咐道:“你亲自带人去,行事小心些。”

“是,属下领命。”

夜幕降临,班馥靠在窗外发愣,连元君白进来了也未察觉。

朝云正要叫她,元君白却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都退出去。

房门吱呀一声关闭,烛火哔啵跳跃了一下。

班馥这才回神,感觉身后站了人,回头去看,见是元君白,便打起精神,笑了一下:“殿下回来了?今日出游开心吗?”

元君白“嗯”了一声,牵过她指尖都有些泛白的手。

他因身体的缘故,已是体温偏低,可她此刻的手如浸过冰水一般,也不知站在这儿吹了多久的冷风才会如此。

元君白蹙了眉尖,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

班馥怔怔望着他在灯下温柔的眉眼,似终于下定决心,轻声道:“殿下,苏子虞此人不可尽信。我不知他接近长公主到底是何目的,但他绝不是什么好人。”

元君白抬眸看她,目光先从她发间掠过,见那朵簪花已然不在,心头微动,问她:“你此前认识他?”

班馥抿了下唇,将目光挪开:“数面之缘,不熟。此前他似没认出我,我便没有提。”

“那现在为何告诉我?”元君白紧盯着她,“你刚开始没有说,必然也存了袒护之心,如今向我示警,你就不怕我将他截留在离国,不许他出境?”

班馥先是一怔,随即低头一笑。

他这样坦然相问,倒让她心里头释然了,一直笼罩在心的乌云像是顷刻间就散了。

从她来离国,她就从未想过会活着回去。

可是,回顾这两日起伏不定的心绪,蓦然发现她最怕看到的,竟是他眼中的厌弃怀疑之色。那会是最伤她的利剑。

班馥偏头看他,明眸若水:“殿下不应当先猜忌我与他如何相识,会不会与他沆瀣一气,谋害殿下才对吗?怎么关注之处,却是在我对苏子虞在不在意?”

“我身上的秘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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