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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安文王生得伟岸,早前也是武将出身,后来积累了一身功名,逐渐在朝中掌权,又弃武从文。

膝下只得安诗雨一女,自是宠得天上有地下无。

因而安诗雨自持身份贵重,也不无道理,毕竟有一个能干的爹,显赫的家世,连皇帝都要让他三分。

不是公主,却胜似公主。

这段时日,只因安诗雨执拗要嫁到离国来,而离国太子又多年不近女色,她委屈自己以美人身份敬献,惹得安文王一时恼怒,几乎没有搭理她。

可到底是两父女,他又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眼见离国太子油盐不进谁都不要,这才去走了太后的路子,好歹也替他女儿谋了个“良娣”的位分。

良娣位东宫侧妃之下,身份虽然不低,但终究是妾。

安文王心里正窝着火,此刻嘴上说着请罪,实则有些夹枪带棒:“本王那催心肝的女儿,自幼被我宠得无法无天,惯也不懂伏低做小,定然是日常得罪了殿下,这才日日独守空闺。殿下放心,本王已是训诫过她了,要对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殿下何时召见,她便何时候着。这毕竟呢,离国不比自家,还是要以夫为天。”

元君白温和一笑:“文王严重了,实则是孤一门心思都放在政务上,疏忽了对她的照料。”

安文王心气略微顺了些,有些敲打点到即可为好,他便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道:“太子殿下年轻有为,这储君之位虽坐得稳当,但也需小心周围豺狼虎豹的觊觎之徒。殿下有一身本领,本王则愿奉利剑相护,此前种种皆忘干净,但求女儿多得夫君关爱,过和顺美满的日子。拳拳老父之心,殿下可能满足?”

元君白抬眸与他对视,眸光中却暗藏了锋利:“文王的投名状,到底是递给了太后,还是递给了孤?”

安文王微微一怔。

……怎么?太后支持着他,他与太后竟然不是一路?

还未待他想明白,元君白已是抬手作揖:“孤尚有要事,文王自便。”

他掀帘入帐,刚好对上站在帐门口的班馥。

视线在空中交错。

班馥恍然回神:“殿下,我……我不小心听到的。”

元君白倒是不甚在意,淡淡道:“不必管他,风吹两头摆的老匹夫。若他当真不满,为他女儿自请和离,孤无所不应。”

他牵着她往回走,坐到榻边,便伸手将班馥拉到他腿上圈坐着。

她许是刚刚沐浴过,身上带着暖香,他凑过去,忍不住低头吻她细白的脖颈。

这些天都在赶路,自那夜后,便没有怎么亲近过。

男人此前就算是多清心寡欲,遇到心爱之人,食髓知味后便没有不想的。

那夜不甚愉悦的感受让班馥有些抗拒,坐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灼热的呼吸和身上的变化,更是如坐针毡。

她仰头避开他的吻,推了推他:“殿下若是不喜安良娣,何必留下她下来,既然给了她位分,冷在宫中,确实也有些可怜。”

倒不是班馥大度,为安诗雨说话,只是今日之事,突然让她从甜蜜的相处中抽离,发现元君白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元君白。

她既是突然之间共情了安诗雨的处境,也是担心有色衰爱驰的一天,因而说这话,也是故意刺他。

元君白忽然停下来,从她身上抬头,眸色沉沉,定定望着她。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章肥不肥qvq

感谢“地理又隹”小天使投的两颗地雷=3=开学快乐(喂

感谢山风、君镜、桃桃啵啵的营养液~

在意

◎你在意孤,可有孤在意你半分之多。◎

帐中气氛一时有些冷凝。

“在你眼中, 孤可是一个会利用女人争权夺利之人?”元君白的神色有些冷,“若是孤需要借此东风才能稳固太子之位,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早年间, 便可以如此行事。何须等到他们按捺不住, 将人塞进来之日?”

班馥怔了怔,从未想过安诗雨是他不得已而留下。

宫闱之斗,权力之争,联姻是最常见也最容易巩固权位的法子,他一向是个有盘算之人,班馥此前自然默认了他也会走此捷径。

虢国富庶,谁人不眼馋, 便是太后如此宠爱沈明珠, 不也让她接纳安诗雨的存在?初时, 还予以太子侧妃之位相许。

元君白从未同她解释过。

她看到的,仅是安诗雨不但留下,还擢升了良娣之位,误会也是正常。

他现下生气,也许是因为恼她不了解他, 也许是恼她一副巴不得将他推出去的大度样子。

“人终归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而这是安诗雨一心求来的选择。固然,孤是让步留下了她,但也是为了将太子妃的妻位留给孤真正在意、爱慕的女子。”元君白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你若因此怪孤对她负心薄幸,是否不公?”

班馥呐呐张了张口, 又不知该说什么。

元君白似有些失望地垂眸:“你在意孤, 可有孤在意你半分之多。”

将心比心, 若是当真在意,又怎会心无芥蒂将他推向其他女子?

还是,她始终将自己身比浮萍,随时都会离开?才能如此洒脱。

“殿下,不是如此,我……”

班馥话尚未说完,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成王在帐外喊:“二哥!二哥!臣弟有急事需禀告!”

他语速很快,甚至还带着急喘。

班馥从元君白身上起来,眼见他大步往外走去,班馥连忙道:“殿下,等你回来,我再向你解释!”

元君白脚步一顿,并未回应,掀帐而出。

成王急步引他到空旷之处,压低声音道:“二哥,方才在围场外,遇到太子亲卫急报,他们跟随楚越一路追踪苏子虞,途中意外暴露了行踪,被他们引至钩子岭,中了埋伏。楚越保他先行回来复命。他离开时,楚越已身中数箭!恐有全军覆没之危!”

传报消息之人只怕是靠着意志力坚持奔袭至此,断断续续说完,当即就晕了过去,成王命随行医官为他疗伤,急匆匆就来找元君白通报商议。

成王道:“从此处往钩子岭,骑快马赶去,再快也要七日!增援恐怕来不及了!”

元君白脸色微沉:“不论生死都必须将人找回来,孤即刻奏请父皇,命就地驻军前往钩子岭搜寻。”

要调动驻军须有兵符,纵然他是太子,离国皇帝也对他多有依赖,可是涉及兵权,依旧需要请示皇帝。

他转身正要前往皇帐,就见昭仁呆呆地站在他们身后,唇动了两下,眼泪便潸然泪下:“你们说……越表哥……越表哥他如何了?”

元君白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这要是在寻常,昭仁见他冷下脸来,可是要吓得规规矩矩,不敢放肆。

可是现在满脑子都是楚越受伤失踪之事,她转身要去牵马,口中念念有词:“我要去找他……去找他。”

成王吓得立刻跑上去,将人拦住:“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别闹了成吗?钩子岭危险,我若是让你去了,母后得扒掉我一层皮!楚越之事,二哥自会安排,你别瞎凑热闹了,啊?”

昭仁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对成王又咬又踢:“你放开我!”

成王吃痛,却还是不撒手。

正是吵闹之际,元君白上前,一掌劈在昭仁后脖颈。

昭仁的哭叫声戛然而止,成王赶紧捞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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