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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

 

追在她身后去露台喂鱼, 去浴室洗漱。

他这样寸步不离地追着。

“你出去。”钟意啪地把门关上,硬邦邦的门险些撞上他高挺的鼻梁。

等钟意洗漱出来。

恰巧看见周聿白一颗颗解开睡衣的纽扣,将睡衣脱扔在床尾凳上,拎着灰色长裤往身上套。

明亮的晨光照耀室内,也如同柔光一般披落他肩膀。

好身材一览无余。

薄肌窄背, 宽肩长腿, 蜂腰翘臀,挺直颀长的背影有如青竹,被柔软的衣料一衬, 又分外优雅俊朗。

钟意脸颊微热, 硬生生撇过目光。

大早上的,当然有些太醒目的存在无法忽略。

一夜休息之后, 他的状态似乎恢复了不少。

只是眉宇间仍残留着病中的倦怠和虚弱。

又用那种欲言又止和被打碎的漆黑眼神望着钟意,嗓音绵软带哑:“早上好。”

钟意量过他的体温。

高烧已退, 只是有点低热。

她下楼去,他仍是跟在她身后。

只是疲惫地拎着电脑和公司文件坐在餐桌忙公务。

钟意吃酒店送来的早餐。

他仍是喝她昨夜煮的糖水, 打开电脑,进入线上会议室, 用嘶哑的声线和公司众人开会。

两人在餐桌坐成对角线。

静静地吃这早饭。

那碗绿豆沙喝完。

钟意手边有杯咖啡, 还剩了两口留在杯底。

周聿白修长手指平摊在桌面, 而后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悄悄进入了钟意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拿过她的咖啡杯。

他对着电脑开会。

手指转了半圈杯身,循着杯沿那个淡淡的口红印,他若无其事地把薄唇贴上去。

狭目微眯,喝了口咖啡提神。

钟意咬着三明治,余光愣怔瞟他——然后不小心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碍于在线会议,她忍痛半点声音都没出。

只是一脸难言之状地蹙眉,再蹙眉。

紧紧蹙眉。

——这个狗男人。

对面的男人浑然不觉,嗓音喑哑平缓:“这个提案既然是张董发起,那就请张董和对方集团议谈……有关于……”

钟意闷闷吃痛咬着三明治,低头划开了自己的手机。

满屏都是温莎莎的问号,问她在哪儿?

温莎莎在派对high到凌晨四点,去早茶店吃了个早饭才回来,回到酒店一看房间人影空空。

绝对想不到钟意现在身处何处。

还有姐姐钟心的一段留言。

【意意,枝枝已经知道丁骞是她的爸爸,一直哭着说想要个爸爸……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也知道我很难接纳其他人,丁骞和我解释了很多,我心里乱糟糟……我想带着枝枝回汀溪待几天,陪陪爸爸妈妈,也想让枝枝暂时把这事忘记……】

钟意立马起身要走。

她要回北城。

“钟意。” 周聿白旋即把公事撂下。

在线会议室里。

李总助和其他高管清凌凌听见这个名字。

钟意!钟意?

周聿白没来得及摘蓝牙耳机,追着钟意起身,声线放软放低,抵着薄唇虚弱咳嗽两声,黑睫忽闪:“能不能多陪我一会?我马上忙完,喉咙还有些不舒服。”

会议主持人·李总助果断利落,一气呵成戳着鼠标把周聿白设置成静音输出。

公司众人悚然:?????????

等,等下。

幻听了吗?

素来滴水不漏、简洁利落的周总带病开会很正常,嗓音沙哑无力也很正常。

刚才隐隐传来的那半句——能不能多陪我一会——怎么回事?

李总助切断会议室众人凝神八卦的思路,有板有眼道:“各位,周总那边信号有误,这个议案暂时搁置,等周总回来再议,我们还有另外一个……”

钟意已经迈步出门:“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你有什么事情找医生或者管家。”

“那我说的话……”他艰难咽了咽喉咙。

男人站在她面前,双手插兜,黑发柔软,长睫掩住漆黑眼神。

模样几许失落。

钟意那一瞬心里闪过很多画面。

最后只是抿唇不语。

他看着她迈进电梯,抬起深沉幽暗的眸子望着她,薄唇轻吐,一字一句:“钟意……没有拒绝的意思就是接受。”

钟意睇了他一眼,最后咬住唇瓣。

垂着清澈的眼眸,摁着电梯的下行键。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明确接受。

她抬头看着电梯镜子里自己的眼睛——

也许……是有一点点的位置。

但绝对和以前不一样。

电梯门在周聿白面前缓缓阖上。

他站了片刻。

展平唇角,垂着眉眼,缓慢又平和地抽一根烟。

这支烟时间很长,抽得也很仔细。

升腾的淡色烟雾里,隐约露出微蹙的眉棱和那双清明锐利的眸。

钟意处理完临江这边的事情,买机票回北城。

温莎莎知道她和周聿白见面,当即惊掉了下巴,喃喃自语:“你俩这是藕断丝连,还是干柴烈火?”

“什么都不是。”钟意嘴硬。

“你可想好了,这世上像周总这样的男人可不多啊,你要是再跟他见面贴贴,处久了,别到时候爬不出来。”

“男人算个屁。”钟意没往心上去,“我要回去看看我姐。”

她比温莎莎早回北城。

钟心不在家——她和枝枝在医院。

丁骞住院的那家私立医院。

枝枝虽然年龄小,但也到了懵懂知事的年龄,特别是对于爸爸这个话题格外敏感。

她偷听大人的话,终于从钟心和丁骞的谈话中找到了自己的爸爸,也知道妈妈不想和爸爸在一起。

枝枝哭着躲起来,最后不小心从滑梯摔下来,丁骞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又撞裂了丁骞的伤口,血流如注。

父女俩眉眼间的相似神情。

还有丁骞一声不吭,只是埋头陪着枝枝玩游戏,想要多一分一秒陪在母女俩身边的渴望总是让钟心觉得踟躇。

他以前不知道枝枝出生,现在只渴求当个好爸爸。

可是他配吗?

钟意在医院的户外运动场找到钟心。

钟心坐在草坪边缘的长凳上,背影单薄孑然,目光忧伤地望着足球场。

丁骞陪着枝枝踢足球。

即便穿着病号服,但他那么高大矫健的体型,衬着枝枝像只翩翩飞舞的小蝴蝶一样活泼。

浓眉黑瞳如刀如墨,现今眼里也只闪烁着慈爱的柔光。

钟意在姐姐身边坐下。

“我该不该原谅他?要不要给枝枝一个完整的家?”钟心喃喃自语,“可六年了,他无声无息地活着,却不告诉我,不找我,让我死心……只要他愿意,无论多危险,他哪怕是给我一丝希望也好啊。”

“我又怎么跟爸妈说,枝枝的爸爸是这样一个男人,我拖累了家里这么多年,让他们流了多少眼泪……”

钟意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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