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饿死我了。”宋拂之抱怨,声音还是哑的。
时章走进来揉揉宋拂之的后脑勺,声音很温和:“马上好了,五分钟。”
宋拂之自认为也是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一枚,自认为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像小说里写得那么的夸张,第二天起来走不动路。
结果事实是,宋拂之能走,但每走一步,浑身哪哪都跟着罢工,还不如就地躺倒。
最后还是时章过来,直接把人捞怀里,抱去了餐厅。
这顿饭时教授吃的那叫一个低眉顺眼,忙前忙后地伺候着,一副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宋拂之看着想笑,端出班主任的架子,严肃道:“你接下来两个星期睡客房。”
时章脸色一下子变了,诚恳道:“这不好吧。”
宋拂之切了块牛排,似笑非笑地点了一下时章:“你这表情我太熟了。班里男生做了调皮捣蛋的事情,我教育他们的时候,他们脸上就你这表情。”
时章没忍住问:“什么表情?”
宋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下次还敢。”
两人对视了几秒,忍不住一起笑了。
正餐快吃完了,时章把甜品端上来的时候,看似随意地提了句:“fu老师,我看到你视频底下的评论了。”
宋拂之一愣,慢慢地“嗯”了一声。
时章看着他:“怎么不跟我说?”
宋拂之顿了顿:“都是无关的人瞎说的话,我没放在心上。而且那时候你生日还没到呢,当然不能说。”
宋老师情绪太稳定了,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所以这些低段位的恶评,根本伤不到他。
时章蹙了蹙眉:“但我很不爽。”
宋拂之:“……噢。”
“我怀疑后面是温千。”时章敲了敲桌面,“因为你势头太猛,抢了他的第一名。”
宋拂之点点头:“我和洛琉璃也是这么猜的。”
“你们也这么觉得。”
时章把钟子颜是节目大老板的事儿跟他说了,她会帮忙查这件事,如果证据确凿,这人大概会直接从排行榜上消失。
宋拂之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吸溜进去一块布丁,点头表示知道了。
时章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做的过分?”
宋拂之摇头:“我不在意,但还是希望他得到惩罚。本来我就收集好了证据,打算之后起诉的。”
时章沉默半晌,声音低了很多:“你准备自己起诉?”
宋拂之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呀。”
时章逼近一步,语气竟然透露出些许危险气息:“哪怕你知道我是章鱼?我浑身热度都可以随便你蹭,你也不打算告诉我?”
“大概会吧。”宋拂之看起来云淡风轻,他笑着指了指小瓷碗,“这个布丁好好吃。”
“fu老师,那些节奏说你蹭章鱼老师的热度。”时章欺近寸许,重复道,“他们说你,蹭我的热度。”
“嗯。”宋拂之放下小勺子,看着时章,“我知道的。”
时章皱眉:“就这样?你心里没点儿想法吗。”
宋拂之想了想:“刚开始被那么多人骂,确实挺不舒服。但是看着大部分人还是挺喜欢我的作品本身,我就还是挺开心的。”
“而且那些骂我的,主要是在说我蹭章鱼的热度。”宋拂之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他们不知道章鱼老师就是我的丈夫,我看着水军跳脚,觉得还挺好笑的。”
“有什么好笑的。”时章严肃地掐了掐宋拂之的脸颊。
“就是有种稳操胜券的感觉。”宋拂之笑道。
“fu老师,你也你知道稳操胜券啊。”时章语气发凶,“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告诉我?”
宋拂之语气温和,态度洒脱:“因为我知道章鱼老师本人并不在意被’蹭热度’,这不就够了。只要你不介意,别人怎么说都没关系。”
时章皱着眉:“但fufu是你的ser号,你不介意别人误解你?”
“正是因为只是一个网络账号,所以我确实不太介意。”宋拂之道。
——估计是因为宋老师太牛逼了,能把现实和网络世界分得很开,成熟稳定的成年人不会被这些浮云困扰。
但时章是做了十多年的ser,ser的身份已经深深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任何人对“章鱼”的评价,在时章看来就是在对他自己说的。
看到关于fufu的负面评价,时章自然觉得都是扎在宋拂之身上的。
时章蹙着眉看了宋拂之一会儿,突然按着他的脖子亲过去。
布丁是甜的,时章力气却很大,好像想把宋拂之像布丁一样吞掉。
突然这么一弄,宋拂之的气息也急促了,舌头被时章咬了一下。
时章好像有点生气。
宋拂之也看着他:“你突然干嘛。”
时章脸色不太好,掐着宋拂之的下巴但又不敢用力,语气很凶:“如果不是你现在不舒服,我真想再给你来一轮。”
语气太强烈,宋拂之后脑一麻,身体下意识地开始产生应激反应。
那种灭顶的、劈头盖脸的冲击,让宋拂之在生与死之间拉锯了一整夜的刺激。
时章在宋拂之耳边细细磨牙,手掌不自觉地掐着宋拂之的腰,像是要把人揉进怀里:“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都不打算找我,准备一个人扛?”
宋拂之在颤抖中懂了,哑声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跟你说。”
时章还不放松力道,语气带上一点急促的抖:“就像你看到我在野外考察受伤会生气,我也一样。宋老师,我也想保护你……我只是想保护你。”
宋拂之心中一动,声音变得不清透:“我知道了。”
时章垂着眸,咬肌动了动,圈着宋拂之手腕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带着警告的意味。
鼻息沉沉拂过宋拂之颈侧:“这笔帐先记着,咱们慢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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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很久,吃完了烛光夜宵,宋拂之窝在躺椅里懒得动弹,渐渐地又有点困。
这一趟下来可太耗体力了,连运动带谈心。
得亏他们生日是在寒假,否则宋老师高低得请半周的假。
时章刚刚朝他放了狠话,宋拂之现在也没精力管了。
总归是做不了,时章再气愤也得忍着,宋拂之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套了层金钟罩。
至于之后再算账……其实宋老师也不是不期待。
宋拂之能懂时章是希望自己能去找他,毕竟章鱼老师可以直接解决这个问题,但时章好像突然显露出了锋利的一面,甚至有些暴躁,与宋拂之平时认识的那个教授不太一样。
平日里的时章总是冷静而温和的,遇到问题就摊开来好好讲,但方才的时教授明显很情绪化,抓着一点反复地问,问他为什么不去求助自己,问他是不是要一个人扛。
这件事仿佛触了时章的逆鳞。
宋拂之心想,可能也只是因为他太在乎自己,所以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时章洗完碗,坐到宋拂之身边,脸色还是不太好。
宋拂之偏过头,揉揉他:“不气了。”
时章黑着脸:“没气。”
分明就是还在气。
过了一会儿,时章又沉默地伸了只手过来,不轻不重地揉着宋拂之的腰。
他们俩一个揉对方脑袋,一个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