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境般入了萧煜所在的辰安殿。
景王萧灼坐在龙榻前,面带嘲意地看着躺在上头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萧煜,骤然抬手在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见他只是偏过?脑袋,没?有一丝反应,赫然仰头大笑了两声。
“六哥,你也有今天!早说了以你的能力根本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你看,到头来,这个位置不还?是本王的吗!”
“七哥说得对,一个生母身份低微的贱种?,何以当?得天子的称号。”盛王顺势附和,“你看宫里这些人,也是极有眼色的,晓得萧煜没?有孩子,皇位无人继承,将来这位置非你莫属,也都?忌惮着并未拦你。”
“哼。”景王闻言一声冷哼,“他们若是敢拦,待本王登基,定会教他们好看!”
“那七哥,眼下该怎么办?”盛王看向躺睡在床榻上的萧煜,“虽然太医说再昏迷下去?,萧煜恐是要因着衰竭而丧命,但我们总不能坐等着他死吧?”
“等他做甚。”景王冷冷瞥了萧煜一眼,“本王可等不及了,而且他昏迷了这么多日?,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呢,你说是不是。”
他说着,淡然地扯过?一旁的被褥,盖在了萧煜脸上,旋即毫不留情,用大掌重重捂了下去?。
随着他捂着的力道愈大,面上的笑意愈深,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身着龙袍坐在朝阳殿上,气宇轩昂,凌驾于万人之上,受百官朝拜。
然还?未等他的白?日?梦做完,身子却是骤然一抖,他眼见着淋漓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床榻的衾被之上。
景王睁大着双眸低头看去?,便见一柄长剑已然刺穿他的胸口。
他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执剑之人,“老九,你……”
盛王含笑一把抽出?长剑,眼看着景王满身是血,重重栽倒在了床榻边的软毯上。
“七哥,别?怪我狠心,毕竟皇位只有一个,若是你坐了,便没?有我的份了,既得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无论是谁当?上这个皇帝,当?都?没?有关?系吧。”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的景王艰难地抬起手缓缓指向他,似是想说什么,却始终发不出?一点声,最?后只能无力地垂落手臂,一双眼睛愤恨地盯着盛王,就这般绝了气息。
盛王丢下手中的剑,面上冰凉的笑意转而变为痛心难过?,“七哥,我也是没?办法,我怎么能看着你做出?这般谋害陛下的大逆不道之事呢!我都?是迫不得已的……你说是不是?”
他倏然转头看向殿内一屏风处,下一刻,自后头阔步走出?了个人来,也不知藏了多久。
“本王已按你说的去?做了,你也应该遵守承诺,以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扶持本王登基吧。”
“那是自然。”那人提步上前恭敬道,“老臣始终觉得,以景王殿下的资质无法继任皇位,唯一有资格的只有殿下您,只可惜……”
“可惜什么……”盛王蹙眉道。
那人眸光冰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可惜……殿下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你在胡说什么!”
盛王的笑意凝在脸上,下意识防备地后退了两步,然很快,他捂住突然抽痛不止的胸口,抬首看向对面笑的粲然之人,低吼道:“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那人气定神闲地答,“只不过?是昨夜和盛王殿下闲谈时,在您的茶水中添了些东西,不过?这毒倒是比老臣估算的发作?得早了那么一些,它发作?的时间虽长,但毒性可不小,不然老臣年迈体弱,怎么对付得了殿下您呢!”
见盛王毒发痛得蜷缩起身子,那人在他面前蹲下来,甚至不给盛王一丝逃跑的机会,掩在袖中的匕首几乎在一瞬间利落地刺入盛王的心脏,旋即冷笑一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盛王殿下难道不懂吗?老臣确实应该扶持一位皇子继位,但怎么选,都?不会是您和景王,不过?老臣还?是要多谢您,竟这般好糊弄,主动?替老臣除掉了一个障碍……”
大结局
盛王并未瞬间气绝, 他目眦欲裂,骤然吐出一口鲜血,愤恨地瞪着眼前人, 咬牙切齿道:“贺诤, 你设计本王!”
蹲在那厢的人一身赭色锦袍,须发?皆白却仍是精神矍铄。
正是当年随高祖一道开疆辟土的老定远侯贺诤。
“盛王殿下, 您死得也不?算冤吧, 毕竟老臣也没有诬陷于你们,之后, 老臣会如实告诉天下百姓,是你和景王勾结,意图篡位谋害了陛下, 被老臣发?现?而下手铲除。”他轻笑着看着满目不甘的盛王,陡然将匕首又重重往里捅进了几分,“殿下便?安心地去吧,大澂将来定会有一个合适的明君!”
眼看着盛王睁大着双眸, 终是绝了气息,老定远侯悠然地站起身?,面对地上躺着的两具尸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提步行至龙榻前,一把?扯开那盖在萧煜面上的衾被。
见他胸口尚在轻微起伏着,不?由得蹙了蹙眉,抬手置于萧煜鼻下,探到他气息的一刻, 蓦然扯唇笑了笑。
“陛下倒是命大,居然还活着。不?过, 为了坐实景王和盛王的罪行,陛下这命大抵是不?能?留了……”老定远侯露出一副同情的神色,“这般躺着想来也痛苦,不?如便?让老臣送您最后一程吧……”
他说着,气定神闲地拉回方才扯掉的衾被,复又盖在萧煜脸上,手按在上头,正欲用劲,却听“砰”的一声?巨响,辰安殿殿门被踹开,一人领着几十禁卫军赫然闯入,围在了床榻前。
老定远侯看向来人,却是丝毫没有慌乱,只含笑问道:“镇南侯世子这是做什?么?”
许岸之冷笑一声?,“自是奉太皇太后懿旨,来擒拿谋害陛下的反贼。”
“哦?”老定远侯看向地上两具尸首,用惋惜的语气道,“可惜镇南侯世子来晚了些,两个?反贼已被老夫快一步拿下了。”
“是吗?”许岸之亦看向躺在地上,死状惨烈的景王和盛王,眉梢微挑,“我看倒是未必,想来这一阵子,与我暗中通信,搅乱这京城局势的就是老侯爷您吧?”
老定远侯仍是一脸茫然,“老夫不?知?你在说什?么,老夫不?过是来看望陛下,秉着为臣之道,解决了想对陛下不?利的景王和诚王罢了。”
见他仍是抵死不?认,许岸之又道:“可方才,不?止是我,殿中那么多禁卫军,可是亲眼看见老侯爷欲对陛下不?利!”
听得此言,老定远侯不?但不?惧,反是赫然笑出了声?,他扬唇看向许岸之,就像是在嘲笑他一般。
“世子看见什?么了?景王欲谋害陛下,老夫不?过是想将这衾被替陛下挪开而已,难道有错吗?”
老定远侯俨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紧接着又道,“且世人皆知?,镇南侯世子才上书太皇太后欲废黜陛下,你觉得天下百姓是会信你的话,还是会信老夫说你镇南侯世子勾结景王盛王,杀害陛下,意图谋反呢!”
“你!”许岸之面上攀上几分愠怒,但很快,却也是一声?笑,“果然,老侯爷从一开始便?是在利用我,利用我搅乱这京城局势,使陛下民心尽失,再引来景王和盛王并除之而后快,如今利用罢,就兔死狗烹了是吗!实话告诉侯爷,我早便?猜到了你的用意,你觉得,我许岸之会乖乖认命吗!”
“世子既然猜到了,却还愿意帮助老夫对疫疾一事推波助澜。而且还故意在这时?候出现?,怎的,其实世子也对这皇位感兴趣?”
老定远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