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虽然那些学习技巧,萧景曜都用不上,但上辈子老师们不停地在班上强调学习方法,萧景曜记忆力又好,就算用不上,也把这些方法记得牢牢的。
这不就正好用上了。
记忆力太差,背书总是背了后面的又忘了前面的?艾宾浩斯记忆法了解一下?萧景曜当然不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词语,但帮助对方做个记忆表让对方照着表格完成任务还是可以的。
对夫子讲的东西理解得不够透彻,过几天就印象模糊?小夫子课堂了解一下,把学来的东西立马讲解给别人听,多讲几遍,准保理解得透透的。
孙夫子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萧景曜还能从这个方面搞事情。
这是要和他抢饭碗啊?
孙夫子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萧景曜的脑子里能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忍不住问萧景曜,“你是如何想出这些法子的?”
“就是突然想到的呀。”萧景曜无辜眨眼,掰着手指给孙夫子列数据证明自己的论点,“班上共20名学生,除了我天生过目不忘之外,其余19人,都是头一天听了课,第二天回来就忘了一些课业内容。勤勉一点的忘得少,懈怠的甚至能忘十之八九,而后慢慢忘得少,最后多多少少还是能记下一些东西。”
“由此可见,学子们忘记课业的速度,是先快后慢,而后再趋于平稳的。既然找到了症结所在,自是能对症下药,找出应对之良策。”
“至于对课业理解不够透彻的,显然是只会学舌,记下了夫子的话,却无自己的思考,根本没动脑子。让他们向别人讲述,就是让他们动脑子。”
孙夫子目瞪口呆,震撼到久久不能言语。
一旁的孙敏行同样心中震动,父子二人默契地抬头看了堂兄的圣人画像,深觉自己捡到了一块绝世美玉。
良久,孙敏行抚掌赞道:“妙极妙极,得你这般麒麟儿,是萧家之幸,亦是我大齐之幸!”
萧景曜回以羞涩一笑。
孙夫子沉默片刻,温声问萧景曜,“你这法子很是不错,我想让别的学生也一起用这方法学习,你可有意见?”
萧景曜摇头,很是大方地表示,“方法想出来,就是给人用的。若是对夫子有益,能为夫子分忧解难,学生心中只有欢喜的份。王教谕感慨惋惜我们南川县文气不剩,多年未出过秀才。若是这些办法能让南川县的学子们于进学一道多有进益,能考上功名,也是我们南川县的一份荣耀。”
“学生侥幸生在富贵人家,不用为衣食银钱发愁。那些贫家学子,求学实在艰辛,能帮上他们一分,也是极好的。”
孙夫子暗暗心惊,这个孩子的心胸何其广阔,看问题天然有大局观,天生就是做官的好料子。生来就是美玉,根本不用人精心雕琢,这样的人物,孙夫子忍不住想,他日青史昭昭,当有萧景曜之名。
在萧景曜点头后,很快,他的学习方法就在私塾中传播开来。
孙夫子并未贪图萧景曜的功劳,告诉了所有人这是萧景曜想出的学习方法。
这话一出,学堂里的学生们还没说什么,他们的长辈知道此事后,当即拍板决定:就按这个学!萧景曜可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他的学习方法,总归不会错!
一时间,南川县的学子们苦不堪言,通通被家里逼着不断讲述课业内容。有的贫家学子根本不用家人督促,十分刻苦,就算是路过了一条狗,也要被他们拦下来听一遍课。
而这个方法,被学子们亲切地称为:萧氏学习法。
萧景曜:“……”
事情的发展,总是这么出人预料。
匆匆又是一年,萧景曜七岁生辰快要来临。
因着萧景曜这次打算邀请几位交情不错的同窗来家中一起庆贺生辰,萧元青早一个月就开始忙活。
别人家给孩子准备生辰,基本上就是一顿好吃的,小点心,外加一份礼物。
萧元青却不走寻常路,除了这些东西之外,还准备了一院子的玩具,就等着萧景曜带着小伙伴们过来玩得尽兴。
萧景曜都被萧元青的骚操作给惊呆了,看着院子中央的木头滑梯,萧景曜也有些意外,原来滑梯的历史这么悠久的吗?
这滑梯不像后世那样丰富,两边没有凸出来的扶手。全部用木头做成,右侧是楼梯,左边部分呈梯形状,孩子们通过楼梯站在滑梯上面的平台上,然后顺着斜放的那边木板刺溜一下滑下来。
玩起来确实和后世的滑梯没什么区别,但这材料嘛……
萧景曜忍不住抬头看向萧元青,真诚地发问:“您这是打算让来咱们家做客的孩子都光着屁股回家?”
就这木板的摩擦力,不把裤子磨出个大洞,萧景曜都不相信。
萧元青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当年的糗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就算不玩滑梯,你们一起捶丸也不错。那边还有推枣磨,傀儡木偶,你们还能一起排一出傀儡戏呢。”
萧景曜神情复杂,这些礼物,和要来萧府做客的小客人们,是不是不太搭?
人家那叫一个一门心思埋头苦读,结果你准备一堆玩具乱人家的向学之心?
真的不怕孙夫子拎着戒尺上门抽你一顿吗?
萧子敬也觉得萧元青这个行为过于跳脱,默默脱下鞋,准备让萧元青再好好感受一下鞋底板的滋味儿。
但这回萧元青却十分理直气壮,“玩一会儿怎么了?小孩子爱玩,那是天性。总不能去了学堂,就成天让孩子念书念书,一点旁的喜好都不给他们。这样养出来的孩子,脑子都坏掉了!”
“我看你的脑子才坏掉了!”萧子敬吹胡子瞪眼,“功名是那么容易考的?有的人垂垂老矣,考了一辈子,还是个童生,苦读了几十年都考不上秀才。想要科举高中,光耀门楣,不刻苦念书怎么行?真以为天上能掉个官帽直接掉你脑袋上呢!”
萧元青一边躲避来自萧子敬的鞋底攻击,一边振振有词嚷嚷道:“那也不能念书念成个榆木脑袋,该玩还是得玩,又不耽误他们念书!”
萧子敬一贯拿萧元青没辙,只能由着他去。
于是中秋那天中午,受邀前来给萧景曜庆生的刘圭和郑多福等人,就度过了他们目前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萧元青是这个时代的另类父亲,在孩子面前没有任何包袱,带着一帮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把院子里所有的玩具都玩了个遍。
萧景曜都忍不住怀疑萧元青这是偷偷夹带私货,趁着给他过生日的机会,萧元青自己把那些垂涎许久又不好意思再玩的玩具都玩了个痛快。
刘圭满心满眼都写着对萧景曜的羡慕,“景曜弟弟,萧叔叔对你也太好了,性子也好。我爹明明和萧叔叔是至交好友,怎么他就不像萧叔叔那样平易近人呢?”
萧景曜心说你爹浑身上下八百个心眼子,和我爹那个傻白甜能一样吗?
看看萧元青那欢乐的样子,萧景曜都觉得他的心理年纪应该用他的实际年龄除以十。
把所有玩具都玩了个遍后,萧元青依然意犹未尽,又把投壶用具搬了出来,兴冲冲地对着萧景曜等人挥手,“来来来,我教你们投壶!”
余思源玩开了,也顾不上平日里的仪态规矩,兴奋得满脸通红,原地蹦跶了好几下,都快破音了,“这个我会!”
刘圭扼腕,“我家里倒是有一套用具,但是我爹从来没玩过,自然也不会教我。”
萧元青听了这话立即大笑,“那是因为你爹投壶十投十不中。给你出个主意,下回你要是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