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后来,这帕子被渐渐捂热了,不可能一直不濯洗,待她欲起身?离开时,萧承稷的手扣住她腰,将她结结实实按在原处。
柳姝妤抬头看他,那染了灼意?的目光让她看了发杵,迅速挪开视线,又怕出声后被萧承泽听见,她身?子往前探,唇瓣动了动,凑到萧承稷耳廓,声音细弱蚊蝇,“洗帕子。”
“我当?时确实是气极了,竟有了将你?送到萧承稷身?边的蠢办法。我混蛋,我对不起你?。姝儿,忘了以前的种种不愉快,我会?如向你?提亲那段日子好好待你?,疼你?,爱你?。”
萧承泽的话仿佛就如同一坨老?鼠屎般,扫了雅兴。柳姝妤紧张羞赧的心情在听到这句时突然缓解了些许。
柳姝妤不确定萧承稷会?不会?听信这番话,着急下轻声解释道:“别听他胡说?,是我主?动接近你?的。”
萧承稷入目是她娇艳的容颜,玉面樱唇,乌睫扑簌,撩人心扉。
拿过她手里的帕子,随意?丢到一边,萧承稷伸手抚摸她发髻,“就现在,让他后悔。”
话音刚落,萧承稷扣住柳姝妤后脑,掌心用力?将人带向他,吻上她唇。
外裳掉落那地上,恰好将地上的一汪水渍盖住。
帘外的萧承泽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从柳姝妤落水开始,诉尽这以后对她的照顾,试图从往昔发生的点滴中让柳姝妤再次心动。
里面确实是心动了,但并非是对萧承泽。
浴桶旁边的小榻不过是用来放衣裳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同时容纳两人还是显得逼仄。
衣衫半褪,滑至臂弯,孤零零挂在手肘弯,柳姝妤眼雾朦胧,坐于萧承稷腿上,头枕在他肩头缓气。
“所以这是我们的缘分,我们应该珍惜,姝儿你?说?呢?就好比在莫水村,你?担心我的安危,没日没夜守在炕头,一直守着我。”
方?才歇息,萧承稷又凑了过来。
柳姝妤只觉坐着的衣料上染了濡意?,脸颊不禁红了。
她摇头,示意?他止住,伸手推搡萧承稷低垂的头,奈何手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没推动萧承稷分毫,而?手垂下去时,不慎打翻了放在榻前的木桶。
“咚”的一声,柳姝妤吓了一跳,帘子外面的萧承泽同样也被这声音吓了。
“姝儿你?怎了?是摔倒了吗?”
萧承泽担心,手已经抓住了帘子,紧接着就是掀帘而?入。
柳姝妤看见那手已经抓住帘子,顾不得埋在她胸口的萧承稷,甚至本能地将他头往里推了些,望向那帘子急忙说?道:“我没事!王爷别进?来!”
“王爷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时候不早了,王爷先回去吧。”柳姝妤担心萧承泽仍然在外面说?不停,补充道:“进?来得急,我忘带亵衣了,王爷不离开,我没法子出来。”
“好好好,姝儿你?大病初愈不能受凉,我走便是了。 ”
萧承泽之前还纳闷,他站在净室外面说?了好些时候也没见柳姝妤出来,只是偶尔听见她回了几句,简短的几句,原来是忘把亵衣带进?去,在他面前不便明说?。
来日方?长,往后有的是时间和?柳姝妤相处,他不必急于一时,这般想着萧承泽顺了柳姝妤的意?,离开临西?阁。
回去之后,萧承泽打断吩咐府上厨子,明日准备些柳姝妤喜欢的菜肴。
那么问题来了,柳姝妤喜欢吃什么呢?
黑夜中,走在路上的萧承稷犯难,他并不知道柳姝妤喜欢吃什么。
忽然想起有次在太尉府,柳棠月提过一嘴,他的姝儿好像喜欢吃山药。
那明日就做一桌的山药宴!
他的姝儿会?喜欢的。
萧承泽一走,寝屋中顿时清净了。
柳姝妤不用再担心萧承泽突然闯进?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
然而?她低头,看见埋在她月匈口的萧承稷时,顿时感到羞赧。
适才情急之下,她手掌贴在他脑后,大有几分护着他,让他埋首的意?味。
都这番境地了,显然是不可能让萧承稷离开,况且她是有几分想的。
柳姝妤推了推萧承稷的头,羞赧道:“别在这,净室的榻是用来暂放衣裳的,小。”
这榻确实是小,腿都伸不直,萧承稷暗骂萧承泽小家?子气,连个宽大的木榻都不置办。
萧承稷起身?,抱着她出了净室。
一手撩开拔步床垂下来的床幔,一手托着柳姝妤后颈,小心翼翼将人放下。
萧承稷低首,亲吻她面颊,气息中混杂着她的味道,“打算如何与他周旋?依我看,回太尉府吧。”
柳姝妤轻啄他唇,回应着,“事出反常必有妖,萧承泽心里肯定憋着坏,我想留下来再探探。”
“他嘴里没一句真话,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柳姝妤褪下萧承稷的外裳,双臂攀着他肩膀,试图安抚他,“我去莫水村不是为了照顾萧承泽,如果我说?是担心殿下,殿下相信吗?”
唇瓣覆上他唇,柳姝妤道:“今夜被扫兴,殿下难道要一整晚都提他吗?”
这是夜里柳姝妤第一次主?动亲吻萧承稷,于萧承稷而?言是欢喜的,也让他渐渐失了理智……
夜深了,但寝屋中还留了一盏灯。
烛火飘摇,床幔上剪影朦胧,似漆如胶……
翌日,天光大亮。
柳姝妤以为萧承稷在夜里就走了,哪知醒来后发现她被男子揽在怀中,而?萧承稷不知何时早已醒来。
柳姝妤朦胧的睡意?在这一刻顿时没了,担忧道:“天亮了,殿下要如何出去?”
不能让萧承泽抓到他的把柄。
萧承稷敛走她额前散乱的碎发,“等夜里再出去,不就好了?”
柳姝妤惊,瞪大了眼睛看他。意?思就是说?他要在她房中从早上待到深夜?但她今日要回太尉府。
萧承稷揉揉她头发,道:“骗你?的,待会?儿悄悄出去。”
提到太尉府,柳姝妤想起件事情,问道:“莫水村的瘟疫,我猜想十之八九是柳棠月所为,但手上没有证据,殿下打算如何?”
萧承稷道:“她一女子,为何会?平白无故害了整个莫水村的人?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至于此?人是谁,我还没有头绪。柳棠月心思歹毒,害了不少莫水村的无辜百姓,理应依法处置。”
柳姝妤听了进?去,道:“和?她来往的人,我知道些,不外乎是些世家?贵女,她们之中不像是殿下要寻找的人,如此?看来,那人藏得极深,要找出来的话,恐怕要费些力?气。”
“我今日要回家?一趟,打算去会?一会?柳棠月。心里藏着事情,她不可能做到坦然,我想着肯定会?露出破绽。既然殿下如今毫无头绪,那等我晚些时候将结果告知殿下,可好?”
柳姝妤抬眸看着萧承稷,眼睛亮晶晶的。
她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再是事事都要旁人出主?意?的人了,话一说?出口,有种自豪的骄傲。
萧承稷没法子拒绝这样的柳姝妤,难得她高兴,问一问而?已,没有危险,于是便随她去了,但仍然叮嘱道:“柳棠月城府极深,你?届时小心些。”
柳姝妤笑?笑?,“殿下这么说?,是在担心我吗?”
应该是,否则他也不会?特地嘱托。
这般想着,她竟有一丝欢喜,意?识到她是有几分喜欢萧承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