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
说完,他看见明沁瞪大了眼睛,好像很震惊,很不能接受。
也对,明家千金大小姐,又是独生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怎么会下跪求人呢?
更何况,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经历过,感情能够深到哪儿去?明沁肯定也能感觉到他在羞辱她。
所以,她不会下跪的。
再说了,他的死活……对她来说,肯定也不是很重要。
所以,这个女孩应该狠狠甩他一巴掌,然后骂他神经病,最后……跑开,永远不会再到他面前来。
然而,明沁震惊过后,却是双眸亮亮地看着他:“你是说真的?只要我下跪求你,你就放手?那好,我跪下来求你!”
她动作太快了。
话还没说完,双膝已经重重跪在地上。
而厉南程却是没想到她会这样,所以根本没有做好拦住她的准备,现在想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
错愕,震惊,疼惜,痛苦,种种情绪纷至沓来,直接将厉南程淹没,以至于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她仰着头倔强地看着他,等着他答应下来,不再抢夺。
可是,许久许久,厉南程却是蹲下来,看着她,道:“为什么这么傻?这个年头,人人膝下有黄金,女孩也不可以轻易给人下跪。”
明沁说:“别人我是不跪的。但是如果这一跪,能让你悬崖勒马,不再错下去,拥有幸福的人生,那我这一跪就是值得的。厉南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刚才答应了我的,不许反悔。”
厉南程没有说话,只是想要把她扶起来。
明沁却拒绝了。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厉南程,难道你要说话不算话吗?”
厉南程紧抿着唇,索性和她一起跪在地上。
“我和你讲个故事吧,如果听完之后,你仍然觉得我是错的……那你就只能继续这么觉得了。”厉南程说道。
明沁虽然不认可他的说法,但还是鼓励他把话说出来。
厉南程便把他母亲和父亲的事情,和明沁说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他感觉嘴巴里全是苦味,他在咀嚼苦涩。
“所以你说,她的儿子不应该为她去争取吗?他们曾经被不公平地对待,甚至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最后也没有被承认,她的儿子的反击错了吗?”厉南程问道。
“错了!”明沁说道:“最大的错在你妈妈那里,她虽然很可怜,但她自己也有问题,她异想天开,识人不清,所以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你要说你可怜,厉北骁姐弟三人也很可怜吧?他们的妈妈是正妻,人家以为自己有个幸福完整的家庭,结果私生子像春笋一样不断地冒出来,厉北骁姐弟三人的心情可想而知多崩溃。
“你和厉东庭最后都被接回厉家,在公司都有一定的地位,吃穿住行,从不亏待你们,这算是对你们的接受和承认。
“但厉东庭想得到整个厉家,你还想你妈妈葬入厉家祖坟,这要求就过分了。厉家接受你们一部分,你们也应该学会让步一部分。
“不能什么好处都轮着你们,毕竟厉北骁他们也受到了伤害,而且他们还是名正言顺的厉家的孩子,你和厉东庭是私生子,私生子生来就是原罪,厉北骁他们可没有什么原罪。”
说完,明沁见厉南程脸色黑沉无比,山雨欲来之势。
下一秒,她的咽喉被厉南程的大手掐住了。
拯救
明沁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她紧紧抓着厉南程的手腕,道:“就算你掐死我,我也还是要那么说!对的就是对的,错了就是错了!咳咳……咳咳……”
厉南程收紧了五指,明沁的呼吸越发困难起来,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
出于求生的本能,她四肢乱踢,开始翻白眼,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大脑也快要不能思考了。
双眸里,慢慢地溢出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但是她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
泪水滚落到厉南程的手腕上,他像是忽然被烫到了似的,猛地回过神来,松开五指。
明沁向地上瘫去,他立即把人抱在怀里。
“咳……咳咳……”大片的空气进入口腔,明沁剧烈地咳嗽着,咽喉火辣辣的,脑子也很迟钝。
厉南程让她坐在地毯上,靠着墙壁,去接了一杯温水过来。
明沁已经缓过劲儿来了,流着泪笑着看他:“厉南程,刚才你没有掐死我啊?是觉得我说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吗?”
厉南程蹲下来,掐住她的嘴巴,迫使她张开嘴,直接把水灌进去。
明沁被呛得再次剧烈咳嗽。
“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你妈都不要你爸爸的钱,独自抚养你长大,生病了也熬着不去找你爸爸要钱治病……她死后你居然还想把她葬入厉家祖坟,你妈要是知道了,棺材板要摁不住了。”
厉南程整个人愣住。
显然明沁这话,说到了他从未想过的领域。
他的妈妈……从一开始都是想和父亲断绝一切联系的。
宁可带着抑郁离开,也绝对不再和父亲见一面。
不!
他表面上要的是妈妈进入厉家祖坟,实际上他要的是妈妈被承认,妈妈的身份被承认。
所以,千万不能被明沁这丫头给迷惑了。
“如果不想死的话,你可以走了。”厉南程冷冰冰地说道。
“你说话不算数!明明答应了我的事情,你却反悔,厉南程,你妈妈要是知道你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不会喜欢你这个儿子的!”
明沁就是故意激他,现在恐怕只有说起他的妈妈才能激他。
不过她也是真的怕厉南程要弄死自己,所以迅速爬起来走人。
三天后。
厉老夫人的状态好多了,睡着时也不会忽然大喊大叫,精神比较镇静,不再那么亢奋。
各项身体检查的结果也趋向于正常。
不过,苏星河让老人继续住在医院里。
同时,苏星河也抽空去给厉冰怀,做了一次针灸。
蔺星逐告诉她:“最近病人的各项数据都有所好转,是不是距离她醒来不远了?”
“是的,当年说了半年之期,也该到时候了。时刻注意好她,她睡了太长时间,说不定醒来不知今夕何夕,容易被人拐跑。”
“被拐跑?”蔺星逐忍俊不禁:“不至于吧,昏睡的时候她都20岁了,又不是两岁。”
“谁知道呢?总之小心看着总没有错。”
想到什么,苏星河便去交代厉北骁,安排保镖二十四小时守护厉冰怀,厉冰怀一个昏睡多年的病人,很容易被下手。
厉北骁:“好。”
他们从医院出来,已经夜深。
厉北骁和苏星河一起走向车子,但是也在同时,他们两人停下来。
紧接着,两人对视一眼。
苏星河压低声音:“你也感觉到了吗?”
厉北骁道:“嗯,有人跟着我们。”
“假装什么也没发现,继续往前走,看看那个人想干嘛。”
厉北骁握紧苏星河的手,做好随时护住她的准备,如果有危险的话。
但是,直到他们上车,那个人也没有追上来。
“是不是那个人想确定我们离开,然后进医院去,对奶奶下手?”苏星河道。
厉北骁冷声道:“如果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