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伯母。”
苏恬先苏书渊一步,小跑过来向大伯母打完招呼,又亲昵地抱上了安又宁的手臂,“又宁。”
祝钦见此情景笑了,望着迎面向自己走来已经比自己高了一头,身量已经完完全全是个成熟男人的儿子,笑意更深:“又宁就是这么得我们苏家人喜欢,现在就是看我这儿子能不能争争气实现我和他妹妹的心意了。”
不同于祝钦身边的热闹,后厨旁的楼梯口处简直安静极了。
一个女佣正从后厨用托盘端着酒和点心,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步履匆匆低着头快步走着。
因为眼神一直注意着脚下,等视野周围出现一双做工良好的黑色皮鞋时,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继续向前的惯性了。
“苏总小心。”
好在何特助动作还算机敏,扶了一下女佣手中的托盘,这才避免了托盘中的食物撒了苏景迁一身的情况。
但即便如此,一些滑出高脚杯的红酒还是星星点点地落在了苏景迁黑色西装下的白色衬衣上,宛若雪中红梅,给俊朗沉稳的他平添几分妖异气息。
“对不起,对不起……”
等女佣抬眼,等认出眼前这个差点被自己撞到的男子竟然是本不会出席这个生日宴的苏景迁后,语气瞬间慌乱,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竟然结巴上了:“苏总……对、对不起……”
苏景迁看了眼的被弄花衬衫,又看了眼对面格外心虚害怕的女佣,不愿多加为难,只淡淡说:“没事。”
“谢谢苏总谢谢苏总……”女佣连连应声,闻言如赋大赦,逃也似的跑开了。
女佣种种的战战兢兢,何特助只以为是她害怕苏景迁责罚,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作为从生活到工作面面俱到的高级特别助理,他看向自家总裁显然没法再穿的衣服,运转大脑很快给出了最佳解决方案:“老宅里应该还有两套同样的衬衫,您看是上去回房间换一下,还是?”
“上去换吧。”苏景迁提步上楼,等到二楼转角时,忽然回头看向楼下,只见那个女佣的背影还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他微微蹙起了眉,静静看了会,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男女主很快就见面啦!!见面就会一直甜甜甜啦~啵唧啵唧~
祝钦最后的话说得太过直白,在场人都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让本来心存侥幸想要继续试探的人彻底死了心。
祝钦也适时表现出一丝疲惫,原本簇拥着的众人也就有眼色的告辞了。
祝朱害怕姑母责罚自己,便混在众人中,带着程之航一同溜走。
祝钦见状也没说什么,只领着其余人去了宴会中随处布置的用以歇脚的圆桌小坐。
现下没有了外人,只剩下安家,苏家和几个祝家人,氛围立刻轻松了许多。
“抱歉呀又宁。”祝钦用手轻轻拍了拍安又宁,以示安抚,“委屈你了。”
手背上是一种温暖而柔软的触感,是一种,安又宁很少感受过的,妈妈的感觉。
她勾起一抹温柔而美丽的微笑:“没关系的,我不委屈。”
她缓缓地将美丽的面庞轻轻地靠在祝姨的肩上,以一种毫不逾越的姿态展现着她最大的亲近:“一点也不委屈。”
当被人欺负时,有一个站在你身前,挺身保护你的人,怎么还会感到委屈呢?
有人疼有人爱有人护着,这明明就是幸福。
“反而是我要谢谢您。”她轻声说道。
安又宁的全身心依赖,祝钦自然感觉到了,她抚摸着安又宁长发的手一顿,抿了抿唇,而后还是以一种更加坚定地姿态重复了刚刚的动作。
安又宁则像猫一样,温顺闭上双目,感知着这一刻的踏实与幸福。
又相互依偎了一会儿,祝钦轻轻拍了拍安又宁的头。
“来,好孩子。起来尝尝你书渊哥酿的红酒?”
每个休息的小圆桌旁都有一个女佣在旁边站立。
祝钦向她身旁的女佣招了招手,从她手中的托盘里接过了一杯红酒,亲手递给了安又宁:“你知道的,我一向喜爱喝红酒,于是书渊这次为了我的生日,特意搞了个酒庄,亲自参与酿造。”
祝钦目露嫌弃看向一旁正笑着看她们俩讲话的儿子,话中有话:“你看看他,平时让他进苏家公司里干正事,他不干,像这种歪门邪道他倒是热衷。”
歪门邪道,指的并不只是酒庄。
和所有这个年纪的大男孩一样,苏书渊喜欢打篮球,喜欢赛车,喜欢电竞。喜欢一切热血激昂,但在祝钦眼中全无意义的事情。
因此极具电竞天赋的他,在母亲的管束下,终是没能上台打上一场比赛。
即便不能真正成为一名电竞职业选手,但退而求其次,为了圆梦,苏书渊头一次没有听母亲的话进苏家企业,而是收购了一个电竞俱乐部。
而他也不是那种无脑砸钱的富n代,凭借他精准的选人眼光,他所率领的俱乐部异军突起,一穿六勇夺tpl夏季赛总冠军。
收购的俱乐部也因此赚了不少钱。
虽说是抱怨,但祝钦的语气中还是不乏欣喜与骄傲。
安又宁自然也听出来了,她浅浅一笑:“书渊哥亲手酿的不是酒,是一片孝心,外面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祝钦面上笑意更浓,显然被哄得很开心,但嘴上却嗔怪道:“你就会替他说话。”
“快尝尝他这个酒的味道怎么样?要是不好喝,我可是要说他的。”
而后对着身边其余人笑道:“你们也快尝尝味道。”
祝家剩下的几个人都算是祝钦的表侄女,从小与这个姑母接触不多,完全比不上从小被祝钦看着长大的安又宁亲密,对待如今这个位高权重的姑母,也都是按照家中大人的嘱托,尽力讨好。
于是听到她的热情邀约后,忙从托盘上各拿了一杯酒品了起来:
“入口回甘,口感绵延,书渊表哥的酿酒技术真是高超。”
这个酒又是苏书渊尽力为祝钦做的,懂点眼色的人自然是把他夸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安又宁也跟着微抿了一口,口感如丝绸般丝滑,柔软却丰富,的确是很不错的酒。
只不过众人夸的清甜她倒是没有尝出来,反而品出了一种淡淡的酸涩,让她有些不适。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祝钦一直默默关注着安又宁,见她只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酒杯,忙关心道。
“没有。”安又宁自然不会扫祝钦的兴,她浅笑着解释道,“今天临行前在家吃了薄荷糖,余味未消去,我怕糟践了好酒,便想着待会儿用白水漱尽口中的味道,再来细细品味。”
安又宁不喜欢薄荷清凉的口感,但是她却很喜欢吃薄荷糖。随意哪件穿过的衣服兜里都会有几颗薄荷糖,因此祝钦也不疑有他。
一旁的苏书渊闻言,立刻径直走到一旁,为安又宁取了杯白水。
长眉星目,英挺俊朗的少年体贴地拿着杯水,递给一旁的美貌惊人的少女。
青春的场景美好得立刻惹来一众上了年纪的长辈微笑打趣。
忽然间一声突兀的咳嗽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转头一看,发出声响的竟然是整场宴会一直在后方做着透明人的方瓷。
只见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正在品红酒时分了神,猛地被呛住了,正咳嗽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