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隔几天的时候,她就已经换上一口坚固的小白牙了。
赫尔达甚至准备搞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一下。
结果,之后的几天,倪克斯就开始不舒服。
她浑身热乎乎,脾气暴躁,整日昏昏欲睡。
梅蒂拉看了看,认为应该是生长期,身体需要慢慢适应。
接下来的几天,连赫尔达都尽量不去招惹倪克斯。
毕竟少女周围气压极低,脾气又有点跳。
她开始每天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步也不出门。
梅蒂拉将每天探视的这项重任交给了佣兵。
大家一致认为他皮糙肉厚,没什么扛不住的。
三楼,少女的房间门前。
佣兵敲敲门,“倪克斯?”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他迟疑的握住门柄,轻轻转动。
门锁发出咔嗒的一声,就缓缓打开了。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佣兵绕过房间里用来摆放各种茶桌书桌的位置。
他来到最后面,这里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看起来就十分舒适的大床。
“……”
赫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用四五个鹅绒枕头和两三床被子搭起来的小巢穴。
佣兵抱臂欣赏了一会,小声感慨道:“幼崽筑巢行为。”
哪个小家伙没用枕头被子搭过窝呢。
完全可以理解。
佣兵坐到这个看起来像蛋糕一样的柔软巢穴旁。
“倪克斯?”
枕头被子里安安静静,一动不动。
佣兵不得不伸手轻轻拍了拍。
然后等了一会,他就看到被子里有人用力一巴掌拍了回来。
佣兵不由轻笑。
他侧身歪躺下,用手撑着头,看到了躲在里面的倪克斯。
少女侧卧在里面,像个小团子。
她面色不善地在黑黝黝的被子里盯着他。
佣兵把手放在被子口的边缘。
“看看这是什么。”
但是他的手又握成拳,根本不叫她看到。
龙默默地盯了一会探过来的这只手。
这是挑衅。
但她又看了看这个拳头上还有几道清晰可见,还留了疤的划痕,想起来是自己咬的。
那么换个角度看,葛利沃夫就是她的备用粮。
备用食物偶尔擅闯一下自己领地,还是可以原谅的。
她伸手去扒佣兵的手。
没有扒开,但是她炽热的手把佣兵烫了一下。
龙凑过去嗅了嗅。
佣兵的手指微微松动。
她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
现在她再去扒他的手,他就直接松开给她看了。
一张牛皮纸,上面放着许多颗晶莹剔透的浅黄色糖块。
现在大部分国家的炼糖技术都不怎么样。
阿尔伯德许多贵族用的糖块,都是浑浊的姜黄色。
这种晶莹透明的,多数只有各国王宫才买得到。
佣兵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只要你想,他什么都能给你搞来。
赫尔达一度以为那些不合常理的东西,都是他从别人家顺出来的,但艾恩第一时间笑着否定了她。
葛利沃夫永远有别人不知道的途径,可以拿到任何消息与东西。
这是在阴影中游走的家伙们的基本生存技能。
少女把牛皮纸从他掌上移下来,放到被窝里。
她拿起一颗放进嘴巴里。
非常浓郁的甜味,还有一点清香。
“你可以咬碎试试。”
少女用牙磨了磨,嘎嘣一声咬碎。
好像更甜了。
她放松下来,剩下的糖块,就用牙“咯咯”地慢慢咬,消磨时间。
佣兵满足地看了一会。
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换完牙就吃这么多糖,是不是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为起名废,最近在纠结改文名的问题,恶龙一开始的名字换过两个《恶龙说累了毁灭吧》《恶龙狄俄倪克斯》,最后是现在这个,但是总觉得都很难吸引到小宝贝,一直想换,但是脑瓜空空,如果宝贝们有任何对文名想法,都可以提出宝贵意见!挨个抓住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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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野鸭灌溉的营养液!
“我完了”
清晨, 佣兵一如往常地敲敲倪克斯的门。
当然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他熟练地推开门走进去。
将一瓶果酿和两个漂亮的酒杯放到小圆桌上,就向后走去。
赫尔达今天托了艾恩手下的骑士,让他在来灰阁报信的路上, 顺道捎来了几桶物美价廉的果酿。
她专门为倪克斯挑了一小桶, 用瓶子装好, 叫佣兵拿给倪克斯。
佣兵看着几大桶果酿,为可怜的骑士默哀了一会。
然后在他上楼前, 他向赫尔达要了两个酒杯。
要足够好看的,并且是新的。
赫尔达费解的问道:“为什么,你怎么会缺酒杯?”
“倪克斯一直说她没有可以喝酒的杯子。”
赫尔达头都不抬,“那你把你的给她啊。”
佣兵晃了晃瓶子里的酒,看着红色果酿中未过滤掉的细小残渣慢慢沉淀。
“她除了自己抢来的东西无所谓, 要是别人主动给,而且还是用过的,她就嫌弃的不得了。”
赫尔达得意地说:“倪克斯可没这么对我和梅蒂拉, 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自己的名字算了。”
佣兵面无表情, “多谢直言。”
当佣兵来到少女的卧室后,意外地看到那个搭了几天的小巢穴已经塌了。
看来她已经好多了。
佣兵来到这张床前,静静地站了一会。
他茫然地看着这几团被子, 试图找出少女的脑袋在哪里。
努力分辨片刻, 他发现另一边的床缘边上有一丝从被子下露出来的柔顺黑色长发。
佣兵绕过去, 犹豫了一会,没有坐在床边。
他怕那点微不足道的动静也会吵醒她。
佣兵轻轻蹲下来,正好可以看到少女头顶的发旋。
她仰面睡得正香,眉间微蹙,一只小手掌心朝上,放在脑袋一侧。
他盯了一会, 仿佛眼前是什么能让人类捧着心口昏厥的奶猫之类的小东西。
佣兵看看她露在外面的小手,许久后,慢慢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她的掌心。
她睡得很沉。
他笑了笑,准备把手抽走,然后离开。
但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