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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余清韵在水下睁开眼睛,出乎意料地顺利。

左手被一个东西紧紧握住,不断往下拖拽。

余清韵看向下方的东西,只看到了它握住自己的一节白藕般的手臂和乌黑浓密的长发。

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死在水底下。

余清韵不断挣扎,最后直接将身子俯下,用嘴巴去咬自己手上的东西。

说不清楚的腥臭味在嘴巴处散溢开来,余清韵感觉自己被抓住的左手快要被撕扯断了。

真的痛,她的骨头关节处直接被拉拖了。

余清韵不断下沉,那个东西执着地把她往下拖拽,她终于没了力气,憋不住气,在脑中恍惚之间看到了湖底最庞大的另外一个东西。

青绿深色的湖水之中,冒出的一个个蓝色鬼火,线条流畅的庞大物件,静静地沉默在底部。

红色嫁衣的女人像一团琢磨不定的烟雾,飘散停留在了这个庞大物件旁。

物件似乎有了点反应,水中周边鬼火不断跃动。

余清韵的左手被放开了,她终于获得了自由。

但是太迟了,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动弹。

看着近在咫尺的玻璃门把手,余清韵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顺着水流动的轨迹,伸出右手手触摸,抓住,一把拉开。

门纹丝不动。

余清韵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整个人的世界开始摇晃。

似乎是自己意识不清,随着她意识开始消散,余清韵在闭眼的最后关头,看到了那群鬼火不断移动到自己面前,而这个庞然大物也在不断地发出颤抖。

最后鬼火将湖中女人彻底淹没,余清韵彻底陷入黑暗。

拿镜探轿

幽暗的通道里,空无一人的一排排座位。

宽敞的车厢通道上堆叠着一摊红衣裳。

衣裳湿透了,啪嗒地垂落,勾勒出里面立体的东西。

忽然那堆布料开始有了动静,伸出了一只苍白的手。

那个手把最上面一层红色布料拿开,露出了一张人脸。

余清韵脑子还有点懵,感觉整个人身体里被灌进去的水还没完全出来,整个人的耳朵都在嗡嗡叫。

她把自己脸上碍眼的红色裙摆弄下,支起身子,虚虚地缓慢站起身子,靠在旁边一个座位的座位板边。

余清韵用右手将两边耳朵拉下,把耳朵中的积水弄掉。

她之前被糕点消耗掉的精力还没有恢复过来,而且她也没有其他安全的食物可以进食,整个人的精力没有得到补充。

左手手腕关节已经脱臼,微微肿胀,手掌不正常地下垂。

余清韵不知道自己的手该怎么正位,她自己试探性地碰了碰关节处就是一阵剧痛。

关节处会有滑液,手顺着滑液正位,余清韵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并不会正位,但是脱臼不能拖,拖久了会造成永久性损伤,影响她的行动。

余清韵深吸一口气,右手快速把下垂无力的左手掰回。

“咯噔”

一个清脆的骨头声。

左手能够行动了,不过关节处还隐隐发痛。

处理好自己身体上的伤后,余清韵才有心思查看周围。

自己被水鬼拉下水,拉到了水底,说明这潭湖水并没有连通外界,既然没有连通外界,说明周逢叫她下水逃离并不是因为湖水的连通。

余清韵看着脚下的铁板,周围一个个空落落的座位,旁边窗户并不是她所见到的雕花楼空纸糊窗,而是一个奇怪的,让她感到些许熟悉的透明板子。

透过板子,余清韵能看到外面幽深湖绿无边,诡谲的蓝色火焰在外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来回移动。

她甚至能透过这个奇怪的透明窗子,看到自己一点模糊的身影,窈窕身形的红衣女人站在中间,周围座位上还有一个个看不清人脸的人们。

直接告诉她,这叫倒影。

余清韵被吓一跳,看向周围的座位。

座位空落落,空无一人。

再看窗子,仍然是一片片黏连不清的鬼影。

如果说跳湖不是因为湖水与外界的连通性,那就是湖底下有一个能够带着他们离开的重要东西。

余清韵想到了自己昏迷前看到了庞然大物。

一个奇怪矩形物件,材质是她从未见过的材质,窗户上隐约能看到一点人影,外面鬼火缭绕。

自己在最后关头没有能够拉开那扇门,而是被鬼火簇拥而上,醒来以后已经出现在这个庞然大物的内部。

这里周围的所有东西对她来说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甚至还有些亲切,明明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竟然让余清韵感到一丝亲切和安全感。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余清韵摸着这个透明窗子,又看了看四周。

她看到了最前头有一个很特殊的座位,余清韵走上前,看到那个座位上放着一个黑色大包。

这个东西是谁放下的?

余清韵把黑色大包的拉链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一些东西。

在看到这些东西的一瞬间,关于这些东西的信息自动出现在自己脑海中。

五包压缩饼干,半瓶矿泉水,一把像煤炭一样有些弯曲的匕首,还有一些野外工具。

但还是少了一个东西,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

余清韵看不见这个东西,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有这个东西,现在这个东西却不在这个包里。

这个包肯定是自己留下的,包里的东西也是自己的,那么那个最重要的东西被自己放到哪里去了?

她放到哪里去了?

余清韵努力去思考,突然感觉自己脑海一个刺痛,像是触碰到了一个极为尖锐的东西,整个人摇晃不定差点跌在地上。

这个东西到底放到哪里去了?她放到哪里去了?

余清韵的头一直痛着,她不想去想,但是潜意识在告诉着自己,那个东西非常重要,她不得不去想。

一旦想到这个问题,自己就会开始头痛,余清韵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有些虚脱,整个人直接压在黑色背包上,坐在这个驾驶位上。

她的头不再疼痛,但是她仍然没有自己原来的记忆。

脑中一片空白的彷徨不安,无人可以宣泄,没有人能够理解自己。

没有记忆的自己就像一个漂浮不定的浮萍,没有根。

彷徨,空白,流连又迷茫。

其实余清韵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用长衣长裤包裹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封密狭小的空间,为什么会喜欢无人注意到自己。

她只是希望自己能恢复记忆,找到根。

她现在身体虚弱,心神疲惫。

无人的汽车空间里,面对着外面一片幽深湖绿的无边空间,暂时没有了危险的红衣女子终于忍不住在自己的世界里发泄自己。

这个汽车内部里只有她自己,没有人会发现她,没有人会注视她。

她只是累了,没有具体的理由,也说不出具体的理由,因为太多了,只有大大小小的压力堆积在身上,把人压垮。

好多人都会在一个档口突然崩溃,往往会由一个小事引起的崩溃。

但是这个崩溃的源头不是因为这件小事,而是因为无数个事情堆积在一起。

有好多人会在午后看着落叶呆滞,会在大雨瓢泼时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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