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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脸颊上泛着浅淡的粉,不知道是气恼过度还是睡得太过暖和。

总之,看上去十分糟糕。

救命——

容宁顾不得头痛到要死,飞速上前把七皇子手腕上的带子解开。

罪证要带走。啊,不对,这是腰带,不是自己的。

那留下。

容宁根本不敢看七皇子醒了没醒,掀开被子想给七皇子重新系上腰带。不掀还好,掀开后容宁险些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裤子……没了?身上的压痕,她搞的?

她塞进腰带,几乎是连滚带爬下了床。猛然注意到自己还有个外衣,抓起外衣穿起鞋就朝外狂奔。

大力拉开门,小心关上门。

容宁像被十八只野狗追一般朝外奔走,不敢回头。她跑出了很长一段路才记得认一下地方,仓皇无措反应过来要先回容府。

她快步朝着容府跑动,衣服都是路上穿的。

正门后门不敢走,容宁翻墙进容府,看到了自己翻窗没关的窗。

很好,她昨天醉酒的出门路线非常清楚。

今天开始就戒酒。谁叫她喝酒谁就是图谋不轨想要害她。

她麻木从窗户回到屋里,也不打算睡觉了。

留在京城,她恐怕时日不多。

闹成这样,简直是不成婚就结仇。

容宁算是醒了酒,但宿醉头还在痛。她面无表情顶着头痛,把这些天家里给准备的行李拉出来,打了个轻装上阵的包。

出征打仗不是游山玩水,行李是越少走起来越方便。

她换了身校尉服带着包从正门出去,没有和容府上下多解释,找到人直说:“我去军营了。”

马夫刚拉来马,她带着马就跑,头也不回往城门口去。

门口负责开门的杂役很是感动,目送人走的同时替人找好了理由,和身边的马夫感慨:“小姐真是善良,不忍心家人离别伤感,说走就走。我现下去与夫人说一声。”

要是容宁听到这两句话,肯定也能很感动,感动于杂役如此瞎编的理由。

宵禁这时已然结束,城门口值守的侍卫赶早来开门。

此时天蒙蒙有光亮,这城门向来进出人少,门口人零散得很。令侍卫全然没想到的是,他刚到地方,就看到容家小校尉蹲在马匹边上,托腮惆怅啃干草。

她的爱马此时跟着一起啃干草,动作整齐划一。

侍卫朝着人恭敬拱手:“容校尉。”

容宁抬了抬眼皮子,取了嘴里那根干草,忧愁:“开门啊。”

侍卫和伙伴对视一眼,很快前去拉开门。

容校尉的三千士兵要出征,圣旨下了,时日其实是容校尉自个订的。才三千骑兵,皇帝不会来给人送行,但通常会有朋友亲人送行。

原以为容校尉和京城中不少人关系不错,会让很多人来送送,没想到会选择避开送别赶早走。

容宁见门开了,起身牵着马出城,摆摆手:“走了。”

两侍卫连声:“祝您旗开得胜!”

容宁回过头拱拱手,算是谢过了。

谢过之后,自是去找自己的三千骑兵。

军营里的三千骑兵这些时日刚到容宁手下。容校尉以前手下也没兵,他们对容校尉带兵的方式不熟悉。

这些时日,他们当中不少从以前容少将军的带兵风格中,揣测着容宁会如何带兵。

然而这一日出征也是他们第一次深刻认知到,容校尉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城门刚开,三千骑兵猝不及防就被全部叫了起来,跟随容校尉踏上征程。

不按理出牌归不按理出牌,该做的事容宁一个没少做。征程路上,行军、整顿,一切顺畅不需要半点普通士兵思考动脑的地方。匆匆赶路,三千骑兵的粮草没有一刻出过意外。

她注重的这些细节让骑兵们没有对她产生轻视,反而让骑兵们从中看出了她的谨慎与未雨绸缪。

骑兵们钦佩着年少的容校尉,秣马厉兵,准备到边疆一展身手。

没一个骑兵能料到,白天常常一脸肃然被钦佩的容宁,晚上入眠便陷入苦恼,满脑子都是喝醉酒之后的事。

碎片式的记忆零零散散充斥在脑中,每一样闪现出来都能让她恨不得原地打一套拳。

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酒醒睁眼后的一切。

没掀开被子就够离谱,掀开被子离离原上谱。

容宁回过头想整个事:不知名女子和马夫想要设计七皇子,她不小心闯入这一场计谋。最后七皇子妥善处理好局势,将人送往宗人府。

很合理,一场拆穿坏人计谋拥有好结局的事。

结果多了一个她。

擅自闯入马车的她原本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可她容宁硬生生将自己从最无辜的人,变成了最不无辜的人之一。

她不是没想过写一封信给七皇子,说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大家忘个干净就好。”但七皇子怎么想?他从本来无辜的人,变成了全局最惨烈的人,没有之一。

七皇子不要面子么?

这种事情当没发生过,连写这封信都不要写。总感觉才是对两人最好的处理方式。

容宁眼前再次浮现场景,痛苦闭上眼摊平在帐篷内:救命,赶紧到边疆吧,赶紧开战吧。这赶路的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了。

当她终于日夜兼程赶到北疆,带着三千骑兵与她亲爹碰头,京城传到边疆的各种消息也顺其自然入了她的耳。

“二皇子与五皇子串通御医,密谋陷害七皇子。让七皇子的名声毁在身体欠佳还夜夜笙歌触犯宵禁上。

“幸有七皇子师兄凌子越赶来救场。

“即便如此,可怜的七皇子还是被几番折辱。当然七皇子大抵是看在兄弟情面上,在圣上面前表示他没被折辱,问题是个人都能看到了七皇子手腕上的红痕!半个月都没褪。”

容宁面无表情听着军营帐篷里的军官绘声绘色讲着:“七皇子眉头一锁,不愿多谈。陛下见他如此,更是重惩了二皇子与五皇子,也肃清了一遍太医院。”

容靖虎坐在轮椅上。

几年的战火让他身上重又有了定国公的威严。他想得更多:如此一来,提出要多开惠民医馆的大皇子也受了波及。

几个皇子里,只剩下七皇子得到了陛下更多怜悯。

一箭多雕。

容靖虎没多说,只微微点头:“七皇子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的始作俑者容宁,内心沉重。

怎么隐隐有种七皇子要得势的错觉?她以后回京城不会被七皇子穿小鞋吧?

从帐篷中出来, 容靖虎推动着轮椅,缓缓带着容宁在不算平坦的道路上前行。

他望着前方搬运石头推着平板车的士兵,问容宁:“感觉如何?”

风自由放纵喧嚣吹过, 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沙尘。来往的人数量极少, 穿着粗布麻衣,没有京城繁华。街头巷尾点燃的灯火与夜幕中绽开的烟火,似乎是遥不可及无法想象的东西。

容宁这是第一次到边塞。这里是容家世世代代驻守地之一。

“贫瘠、无聊。”容宁看到城墙边角上生长的野草,抬眼见到几个士兵在窥见他们时猛然亮起的眼眸和提起的精神,“又充满希望。”

容宁侧头朝着亲爹肯定:“我要是不来, 肯定后悔一辈子。”

容靖虎轮椅停下:“这里和京城仅隔五百里。真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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