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节
郭管事第一眼看到他们时候的表情，就很微妙了。
舒予抬眸看向他，“所以，他是针对你？他不想将庄园卖给你，这是为何？”
孟允峥扭头看了看山头，摇摇头，内心也有些不解，“这么些年，要说和谁有恩怨，也就只有宫家了。如今宫家落败，还会有谁呢？”
不知幕后东家是谁
孟允峥自认这些年都很低调，黑市和他从来都没有牵扯。
黑市卖掉庄园和山头，谁都可以，连秦楼楚馆都行，偏偏他不行。
舒予想了想，“你知道黑市的幕后东家是谁吗？”
“这还真不知道。”不仅他，五皇子等人也不清楚。
黑市出现的很早，已经成立二三十年了。谁也不知道幕后东家是谁，但也谁都知道这人身份绝对不低。
江远县的黑市只是小打小闹，其实并不成气候，黑市倒买倒卖的都是些物什。
可整个大宿朝，还有三家极大的黑市，建得十分隐蔽。
这些黑市卖的可就不仅仅只是死物了，那才叫真的黑市。
充满了各种见不得光的东西，和见不得光的人。
这些人当中，自然也包括了各行各业的人以及朝廷官员。
黑市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正因为如此，有人想调查黑市的幕后之人，总会困难重重，被人阻拦，因此至今孟允峥也并不知道这人是谁。
但显然，这人大概和孟允峥有那么点关系？不然为什么连价格都不谈，直接就拒绝了他。
孟允峥却突然冷笑了一声，“不卖给我，多半是心里有鬼了。越是如此，我倒是越想得到这处庄园了。”
舒予眼睛一亮，“我也是。”
舒予是不想邻居乌烟瘴气，孟允峥也的确是看中了这处当做将来的书院。
两个人目标一致，再加上若这黑市的幕后之人真的和孟允峥有什么关系的话，还是早点弄清楚比较好，免得吃了亏。
“既然郭管事不卖给我们，那咱们找个中间人，由他买下，咱们再从他手里买过来。”
孟允峥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们刚去找了郭管事，若是这时突然来了陌生人找他买庄园，他多半能猜到咱们的打算。为了以防万一，郭管事只会将这庄园卖给了秦楼楚馆了。”
舒予叹气，“所以我们能找的，只有那秦楼楚馆的东家？”
不想找，好气。
孟允峥笑道，“你不想去便在家歇歇，我去就成。”
“那……还是一块去吧，好歹有个帮助。”
两人打算趁着时间还早，直接去府城。
可他们走出山头好一会儿后，却感觉到身后有股若有似无的视线。
两人很快知道那郭管事不放心他们，大概是派人盯着了。
他越是如此，孟允峥和舒予心中的疑惑就越甚。
有人盯着，他们不好直接去府城。只能先回了一趟庄子，和大牛说了一声，随即坐着马车回了江远县。
抵达县城后，舒予和孟允峥换了身男装，做了个中年男子的造型。随即弃车骑马，轻装简行的再度直奔府城而去。
这回他们没带夏延和应西，走的也是小路，骑马骑得飞快。
可饶是如此，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天色依旧很晚了。
两人堪堪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总算进了城。
这会儿已经到了十月底了，天色暗得早，街道两旁虽然还有些铺子没关，却已经纷纷挂上了灯笼。
他们如此，更别说晚上才热闹的秦楼楚馆了。
侯氏呆过的青楼
这是舒予第一次见识大宿朝的青楼，站在飘香院门口，看着门口的姑娘在大冷的天还穿着清凉的模样，笑盈盈的迎来送往，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孟允峥以为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说道，“咱们先走吧，不一定要进去，找附近人打听打听就是。”
飘香院的老鸨是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妇人，她将整个青楼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这一带的住户，没人不知道这位柳茹的名头。
但柳茹只是老鸨而已，真正的东家并不是她，他们要找的，自然是有权利能做主的那个人。
“倒是不用打听了。”舒予眼看着里面的姑娘已经伸着手过来拉她和孟允峥了，赶紧往旁边站了站。
两人猫在角落里，盯着前面热闹的场景。
舒予突然说道，“方才我就觉得飘香院很耳熟，现在想起来了，这飘香院，就是当初侯氏呆过的青楼。”
侯氏原本是这飘香院头牌姑娘身边的丫鬟，有那头牌护着才一直相安无事，只是长大了以后还是让老鸨看中打算将她的初次给拍卖了。
侯氏机灵，赶在那之前，挑中了还是知府弟弟的舒二爷，成了人家的妾氏，才免于这种迎来送往的生活。
侯氏和舒予说过不少青楼里的事情，早前她觉得有些不堪，不好意思提起这段过往。后来无意间和舒予聊起时，看舒予似乎并没有看轻青楼女子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后来侯氏就和她说得多了，主要也是想将一些生活经验告诉她。尤其是舒予快要及笄了，偏偏到了正道村的时候，原先的管事兰爷还有意想让舒予去教乐所做事。
那教乐所不就和青楼差不多吗？侯氏担心她不懂这些，就将青楼里的一些龌龊事也告诉了她，免得她懵懵懂懂的着了道儿。
因此对于飘香院，舒予知道的还真的不少。
孟允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还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他揉了一下额角，问道，“那她提过这飘香院的东家是谁吗？”
舒予蹙眉，“等会儿，我想想啊。”
侯氏说的最多的是这青楼里的姑娘和一些客人，以及她自身的一些经历。
当然，关于老鸨的事情也说了不少。不过她在青楼那会儿，老鸨还不是现在的柳茹。
至于东家……
舒予从记忆中搜寻了片刻后，陡然笑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飘香院的东家，是住在城西的苗老爷。”
苗老爷？？
孟允峥对东安府府城还算熟悉，但也不是个个都了解的，苗老爷开的是秦楼楚馆，他真的没往这方面了解过。
“看来我们得去城西一趟，调查这位苗老爷是什么样的人了。”
他们指望着苗老爷当中间人买下黑市再转卖给他们，自然得投其所好了。
只是苗老爷这人能经营这么大的青楼，绝对不是善茬。
想要动之以情是不可能的，只能找到他的弱点，或威胁或利诱了。
孟允峥起身准备走，舒予却突然拉住了他，“不用去城西。”
每月都去东清观
不用去城西，这会儿时间已经晚了，就算去了城西，今晚上也无法打听到更多关于苗老爷的消息。
但是舒予却知道一个苗老爷常去的，并且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地方。
她看向孟允峥，“侯姨娘同我说过，苗老爷每个月都会去城外的东清观。”
“东清观？”
舒予点点头，“侯姨娘无意间听到的，苗老爷和飘香院以前的老鸨交谈过，他每个月都会雷打不动的去东清观至少一趟。我们与其没有目标的乱打听，不如明日一早直接去东清观问问。”
侯姨娘知道舒予是东清观主的弟子后，才会将这样的事情说给她听的。
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