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白夫人一时追不上,气得气喘连连。
……
刚出白府没多久,季缺扶着白府外的那棵梧桐树,然后哇的喷出一口血来。
这口血虽然有特效的成分,可却真实的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这一年,考秀才秀才不中,捞银子银子减少,现在就连一个志在必得的退婚一时都退不了。
简直有毒。
这白伯母也是,你弱不跟你退,你倒霉也不跟你退,如唐僧般说了大半天,不让人插嘴就罢了,最后居然说做不了主。
你做不了主和我说这么多干嘛?
这时,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一颗蛋结结实实砸在了季缺脑袋上。
季缺揉着脑袋,将蛋捡起,诧异道:“铁蛋?”
他抬起了脑袋,气闷道:“谁他娘在树上藏铁蛋,你怎么不藏块砖头啊。”
下一刻,只见他猛的往后一撤。
啪的一声,半块砖头从树上掉了下来,砸在了他脚边。
门口的家丁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
前几日确实有对门余家的小公子在树上玩耍,没想到藏了砖头?
……
白府里,丫鬟不禁说道:“夫人,就这样放他走了?”
白夫人阴沉着脸,说道:“那你想怎样,把他硬留下来当姑爷?”
丫鬟吓了一大跳,说到:“小的多嘴。”
“派两个人去看着他,天仁城这么大,他从乡下初来乍到,在这里出了事,那可是我们白府照顾不周了。”
“是!”丫鬟接到命令,立马下去了。
这时,白露跑了进来,问道:“娘,多久开饭,窝饿了。”
“你还敢来气我?今天的功课做了吗,功法练完了吗,别以为天赋好就可以胡乱挥霍,年纪不大,想东想西,你这样还想吃饭!”
白露怎么说,天生灵骨,天资应该不比姐姐白灵霜差多少,可心性就差多了。
白灵霜是一心修行,无暇他顾,而这丫头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说好听点是生性活泼,享受生活,有人情味,说难听点就是不务正业,贪吃好玩!
想到这些,白夫人就气得厉害,以至于中午只吃了三碗饭。
……
季缺离开了白府之后,气得吐血。
不过对于万中无一的修行奇才的他来说,吐血基本只算是特效,伤不了身子,但也客观反应出了他的情绪。
他中午别说吃三碗饭了,一碗都吃不下,只在一家面馆吃了四碗油泼面,再加一盘烧猪脚。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天仁城里,也就这些美食能抚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了。
吃完面之后,季缺一时失去了目标,便在这天仁城里闲逛起来,中途自然倒了不少霉。
其中一个扒手刚偷走他十两银子,反手就被他捉住,含泪求饶的过程中,扒手亏了四十三两,还挨了顿毒打。
打完扒手并赚了点银子后,季缺的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天仁城很大,建筑依着地势而建,高低起伏,东南西北各有特色。
之前去的白府在东城,相较于西城来说,要清净不少,也干净很多,但季缺依旧更喜欢西边。
至少在吃的这方面,选择比东城多些。
逛得乏了,季缺便找了一处茶馆听起了闲书。
可这说书先生的声音仿佛有一种催眠的魔力,即便惊堂木拍得啪啪作响,说得再怎么唾沫飞溅,下面却是鼾声一片,季缺便是其中一个。
事实上,来这“柳梦茶馆”听书的,大部分不是为了听书,而是睡觉。
这说书先生靠着这一特色,没饿死不说,还过得挺滋润。
当季缺醒来之后,发现已经临近黄昏了。
又该吃晚饭了。
不远处,之前白府派出跟着他的两人,还在打呼……
于是夜晚的白府里,很快响起了白夫人的质疑声——“跟一个书生都能跟丢,你们还敢说是擅长跟踪的好手?”。
两位下人一时百口莫辩。
他们以前在军中可是探子,跟踪个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那说书的太可怕了。
两人自认为要扛住那说书的声音不睡觉,简直比硬生生把屎憋住还困难。
“算了,继续派人找,今天跟了一下午,有什么发现?”白夫人问道。
“这季公子这一下午,先是踩了三次屎,后面遇到两口子吵架,将装满沸水的水壶扔了过来,虽没砸中他,却被水打湿了靴子;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吃出了一根钉子,再之后,他又在城西遇到了扒手,不过他反应很快,一下子就发现了……”
听完这两下人的讲述,白夫人一时有些凌乱。
这小子之前说自己倒霉原来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
可是,这也太倒霉了吧?
这么倒霉还敢乱走,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他是个雏儿
婚暂时没有退成的季缺,说一点挫折的情绪都没有那是假的。
只是因为常年处于霉运中的原因,他对挫折感的抵抗和化解能力要超过常人一点点。
没有什么事情是美食不能解决的,一顿不够,那就两顿。
结果季缺这一吃,就胡吃海喝了好多好多顿。
没办法,这天仁城好吃的太多了。
霸王蟹甲、火云牛柳炒饭、寒湖醋鱼、红油鹅掌、腊味合蒸、千丝肚条……
总之,除了等着陈竹请的乾坤烧鹅,其他有名点的菜肴季缺都在一一尝试。
最关键的是,这里的菜肴不仅好吃多样,服务还一流。
城中人最多的那家王氏霸王蟹甲馆,甚至有专门的小姐姐在旁边帮忙卸甲。
小姐姐一个个年轻貌美,大冷天里穿得十分轻薄,露出白皙的肌肤,姿容妖娆。
要不是盘子里确实摆着蟹肉,她们也在正正经经的卸甲,季缺一度认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如果你带小孩来吃饭,店里会有专人帮你照看孩子,如果你生辰来这里吃饭,那就再好不过了,店里会派出妖娆的年轻姑娘一边跳舞,一边为你拉面,用以庆贺,仪式感十足。
总之,这是季缺见过服务最周到的店。
周到到有点离谱。
当然,收费相对来说也是最贵的。
这几天,之前一直在攒钱的季缺颇有点摆烂的意思,花钱大手大脚。
每天胡吃海喝不说,竟然狗胆住客栈的地字号房间。
为什么不住天字号,那是因为狗胆不够。
赌对冲、嫖成空,客栈只要舒适就够了,说来说去,还是吃最划算。
这些天的季缺真的犹若掉入米缸的老鼠,吃吃喝喝,醉生梦死。
什么秀才未中、什么退婚未成,什么烧饼,什么未婚妻,全部被他抛在脑后。
十来天后的某天清晨,季缺在客栈中恍然惊醒,赫然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人还在,钱要没了。
摆烂是爽,可是爽是要花银子的。
季缺盘算了一下,不过十三天时间,他的七百五十两积蓄,竟然一下子去掉了快一半。
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要不了一月时间,他估计客栈都要住不起了。
于是当天,季缺将地字号的标准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