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豆豆湿透的小棉鞋已经被脱了下来,放在火盆旁边烤。
方爷爷抱着她也在烤火。
见方卓越挨打,豆豆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在方爷爷怀里扭来动去,大声喊:“太奶奶,别打叔叔!”
方爷爷老两口大年初一过得有些郁闷,吴婶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两个儿子去城里摆摊卖板栗,被一群学生给逼得收了摊,别说挣钱了,连本都赔进去了。
这也就算了,林麦那个小贱人却大把挣钱,她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今天去姓方家里拜年,本打算讥讽小贱人两句,方老太婆却给她出头。
吴婶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咽不下这口气,提上两瓶劣质酒,去了吴金贵家。
她和吴金贵是出了五服的堂兄妹,她又嫁了人,自她嫁人后就没跟吴金贵来往了。
因此当她突然提着不值钱的礼物前来拜年,吴金贵两口子都十分意外,不过还是热情地招待她。
姚翠花假笑着问:“今天是啥风,把你这个稀客给吹来了?”
这个远房堂姐总觉得自己嫁到镇上去了,高人一等看不起她家,她对她真然不会有真心。
吴婶脸色严肃地问:“你可知道被你们家赶出门的媳妇如今发了大财?”
姚翠花顿时面色凝重,怀疑地问:“你是说林麦那个贱人?”
吴婶翻了个白眼,面露鄙夷之色:“不是她还有谁?说得好像你家有好几个儿媳被赶出来似的!”
姚翠花疑惑道:“那个小贱人发大财你是咋知道的?”
吴婶讥讽道:“你儿媳搭上了四美镇姓方的老两口,你们难道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姚翠花茫然地摇了摇头:“没事谁会去镇上?”
吴婶不屑一笑:“过年打年货也不去镇上?就算你们家不去镇上,你们村也没人去镇上?
他们也不告诉你们你家儿媳的下落?你们家在村里人缘关系可真好!”
姚翠花神色尴尬。
这点吴婶还真是冤枉了吴金贵一家大小,村里虽然有人去镇上,可是办完事就回来了,谁会刻意打听林麦的下落?
吴婶冷哼一声:“你们问我是咋知道你们家儿媳发大财的,我也住在镇上,能不知道吗?”
吴金贵一家面面相觑。
姚翠花问:“那个死贱人干啥营生发了财?”
吴晓茧在一旁冷笑:“她还能干啥营生?陪人睡觉呗?”
在他眼里,林麦除了会种地、会洗衣做饭,屁本事没有!情商还低,不然不会被他和他心爱的蓜蓜耍得像条狗似的团团转。
吴婶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人家可是靠劳动挣钱!”
见吴金贵家没一个脑子好使的,吴婶不愿和这群傻缺再说下去了。
站起身来要走:“消息我给你们带到了,至于你们去不去找麦子要几个补偿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怂恿吴金贵一家去找林麦的麻烦。
林家当初收了吴金贵家十块钱的彩礼和好几块布料,这事她一清二x楚。
林麦虽说是被婆家赶出家门的,可那是因为她老是犯病拿着菜刀追着公公婆婆满村跑,婆家没办法把她赶走的。
不然谁家高价娶回来的媳妇舍得被赶走?
所以她知道吴金贵两口子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他们一家知道小贱人发财了,还不扑上去要补偿?自己就有好戏看了。
她家挣不到钱,也绝不会让小贱人安生!
姚翠花扯住她道:“她姑妈,别急着走,麦子大概挣了多少钱?”
这点必须打听清楚,要补偿时才不会少要。
“至少有两千。”吴婶拉开她的手,在她一家人的震惊中离开了。
吴金贵一家人把门一关,立刻激动地议论开来。
吴金贵又是难以置信,又是追悔莫及:“真没想到麦子这么本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挣到这么多钱,早知道就不把她赶出家门,她的钱就都是咱们家的了。”
姚翠花理直气壮道:“小贱人和晓茧又没离婚,还是我们家的儿媳,她挣的钱也还是我们家的!”
她看向吴晓茧,一脸凶相的命令道:“你明天去镇上把小贱人给我抓回来!”
不怕他们扣帽子!
吴晓茧哑了哑口,无奈道:“妈,我和麦子连结婚证都没扯,哪有离婚一说~”
大妹吴小桃白他一眼:“亏你还是个初中毕业的,就不知道事实婚姻吗?
没拿结婚证咋了,麦子嫁给你,村里谁人不知?”
吴晓茧一听有道理,他和小贱人办过喜事,这就是事实婚姻,把她抓回来拿走她的钱咋了?
丈夫拿着妻子的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一想到能从林麦手里拿走两千块,他就忍不住心花怒放。
以后蓜蓜再不会因为穷而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他会拿这些钱把她打扮得光鲜亮丽。
而且还要把小贱人控制得死死的,让她成为他和林蓜的赚钱工具。
他嘴角飞扬,对姚翠花重重点头:“行,我明天就去方老爷子家把小贱人给接回来。”
虽说林麦手上的财富让人眼馋,可吴金贵还有一线理智尚存。
“明天还是别去,至少等过完三天年再走。”
姚翠花不解地问:“为啥?”
“咱们要给方老爷子面子,万一晓茧去接人,小贱人不肯跟着小茧一起回来怎么办?
要是在方老爷子家里闹起来,让人家年都过得不安生,被方家记恨上了,你们谁承担得起后果?”
众人哑然。
姚翠花没好气道:“那就初四去吧。”
方家除夕的剩菜从初一晚饭吃到初二早饭总算全都消灭了。
中午,两个老人唯一的女儿方娴静夫妻俩回娘家,正好全都上新鲜菜。
不过即便有剩菜也不可能上桌,嫁出去的女儿再回娘家那是客人,不能怠慢的。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林麦以为方娴静会和她几个哥哥不同,没想到她夫妻对方奶奶老两口也是淡淡的。
并且也是吃完午宴,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十分敷衍。
方娴静的几个孩子一个也没来给方奶奶老两口拜年,老两口都有些闷闷不乐。
初三这天拜年没讲究,亲朋好友都可以走动。
这天来方家的不仅有镇上的干部,连县里的一把手和市里省里的大领导也都来给方老爷子拜年来了。
公车在门口停了一二十辆,摆出一条长长的队伍,十分引人注目。
邻里们都不敢凑过来,远远站着看热闹。
虽然林麦不可能作陪,但在给客们们斟茶倒水时断断续续听了几句。
和她之前猜测的一模一样,方爷爷不是普通人,是京城的高官退下来的。
别的官员退下来,人走茶凉,可在方爷爷这里却没有这一说法。
京中还有他不少有过命交情的战友和下属,这些人大多官居要位,所以当地官员才会如此看重方爷爷。
初三这天招待的客人实在太多了,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才都散去,可林麦却是累坏了,这一天她净做菜了。
来一桌人做一桌,她自己却无暇好好吃一顿,一直到客人都走光了,她才给同样没好好吃上饭的豆豆煮了两碗面条吃了。
第二天,林麦一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