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节
一进客厅,白爸爸就严厉地命令白霜跪下,问她为什么要装病。
白霜低垂着脑袋,抽抽搭搭道:“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过要装病。
我只记得我小时候身体很差,生病时爸爸妈妈特别疼我,哥哥姐姐都要让着我。
后来读小学了,我的身体渐渐好了,很少生病,爸妈就没有以前那么宠爱我了。
家里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再也不是我挑剩了,玩厌了,才是哥哥姐姐的。
相反,什么好东西都是哥哥挑过之后才轮到我。
我想要爸爸妈妈像以前那样疼我宠我,所以才装病的,我没有恶意的。”
“呵呵!都坏到了这种地步还说没恶意!”白夏讥讽道,“是不是非要杀人放火才叫有恶意?”
白霜可怜兮兮道:“我只是想要爸妈多爱我一些~”
白爸爸冷着脸道:“为了让我和你妈多爱你一些,你就能犯这么多错?你太自私了!”
白霜不停地哭,不停地认错。
其他人都置之不理,唯独白妈妈却软了心肠,
晚上夫妻两个躺在床上,全都没有睡意。
白爸爸因为白霜太坏了,萌生出想把她送回林家的念头。
白妈妈却觉得白霜变成如今这模样,她夫妻俩要负很大的责任。
她转过身来,从后面拍了拍白爸爸的背,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在生霜儿的气?”
白爸爸反问道:“你就不生她的气吗?”
白妈妈沉默了片刻,道:“一开始我是很生霜儿的气的,她太坏了,一次又一次阻挠麦子和我们相认。
可是仔细想想,她又很可怜。”
白爸爸简直被她清奇的脑回路给雷的外焦里嫩。
他没好气地反问道:“她在我们家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过着优渥的生活,怎么就可怜了?
倒是麦子,在林家吃尽了苦头!”
“麦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你看她小日子过得多好,咱们连她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白爸爸一针见血道:“无论麦子过得多好,都不是我们给她的。
而霜儿能过得好,却全靠我们!”
“咱们不说这个,说说霜儿。”白妈妈道,“对于一个正在成长的孩子来说,不是仅仅给她吃好的喝好的穿好的就行了。
还得从思想上去关心她,这一点我们做得太差了。”
白爸爸冷冷道:“我不觉得。”
白妈妈跟他讲道理:“你没听霜儿说,她之所以会这么极端,是因为我们之前给了她太多爱,可突然不给她那么多爱,她受不了才做错事的。”
白爸爸冷笑几声,没搭理她,显然不同意她的看法。
白妈妈到底是做老师的,韧性十足,继续说服白爸爸,或者说,给他洗脑:
“霜儿那时才多大,也就六七岁的年纪,需要大人去引导她。
可我和你都忽略了她,见她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就一副万事大吉的样子。
她徘徊、害怕……所以才……”
白爸爸再怎么说,是银行的行长,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岂是白妈妈能洗脑的?
他很不耐烦低吼道:“行了!你少给白霜找借口!
哪家的孩子会像她那样,十一二岁的年纪,就知道脱了小裙子去要挟人的,要挟的对象还是个当着小干部的大人!
我承认,她身体好了之后,我们对她忽略了一些。
她没x来到我们这个家时,夏夏在家多受宠啊。
她来到咱们家,夏夏就往后排。
可你什么时候看见夏夏因为自己不受宠,新来的妹妹受宠,他就怨恨过霜儿?
他不仅没有怨恨过霜儿,还对这个小妹妹疼爱有加。
可是霜儿是怎么对他的,就因为她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夏夏重新受宠,她就怨恨上了夏夏。
嫁祸给他,说她心绞痛是因夏夏而起,导致这么多年你一直对夏夏冷暴力。
类似的经历,两个孩子的表现却截然不同,你还能说全是我们做家长的责任?
毒蛇就是毒蛇,毒蛇的孩子也改变不了毒蛇的基因。
虽然公安说,两孩子调包,医院出错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我坚信是姓林的那对夫妻干的,只是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干的而已。
爹妈那么歹毒,孩子能好到哪里去?
白霜那孩子不能留,把她送回给林家去!”
白妈妈愣住,半晌,小声哭了起来:“霜儿她……遭受过那样的痛苦,咱们如果不要她,把她送回她父母那里,她该多可怜……”
白爸爸一时沉默不语。
白霜是他疼了十八的年的孩子,他也不忍心就这么把她送走。
何况她还曾经出过那种事,心灵有那么大的创伤。
可是不把他送走,他过不了心里那一关,这孩子实在是太歹毒了!留在家里就是个祸害!
白爸爸心烦意乱道:“这事改天再说吧,夜都深了。”
白妈妈长叹了口气,只好闭眼睡觉。
京城夏天的夜晚比江城凉快多了,江城夏天的夜晚哪怕吹电扇风都是热的,白露他们一家在江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现在回来了,一个比一个睡得香。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
家里的保姆阿姨来上班,问白夏兄妹想吃什么。
兄妹两个异口同声地说,想吃炸酱面。
作为京城人,隔几天时间不吃炸酱面浑身难受。
保姆阿姨笑眯眯地答应了,就要去敲白霜的门,问她早上想吃点什么。
在白家,白霜的待遇最特殊。
她想吃什么,保姆阿姨给她单独做,家里谁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白爸爸见了,皱眉道:“从今天起,不用单独给霜儿做吃的。”
保姆阿姨哦了一声,进厨房做炸酱面去了。
不一会儿,炸酱面做好了,白夏还买了豆汁儿回来。
一家人准备吃早餐,可白霜到现在还没起床。
白爸爸阴沉着脸道:“高考结束了,也不知能不能考上大专,考不上大专就得复读,睡到现在还不起床!”
白妈妈知道他说的是白霜,习以为常地想开口说白霜身体不好。
忽然记起她根本就没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白妈妈站起身来:“我去叫霜儿起床。”
说罢,去了白霜的房间,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里面毫无反应。
白爸爸脸色更加阴沉:“让她睡去,看她睡到什么时候起床!”
白妈妈又叫了一会儿门,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炸酱面要趁热吃才好吃,白妈妈不想白霜吃冷的炸酱面,所以才一心想要把她叫醒。
说不定过几天白霜就要送到她亲生父母那里,以后就要过苦日子了。
白妈妈希望她在家里最后几天能过得幸福。
可是不论她怎么提高嗓门,房间里始终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妈妈隐隐觉得不对劲,喊了白爸爸过来:“你把门撞开,看看霜儿是不是出事了。”
白爸爸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他虽然痛恨白霜的恶毒,但从没想过让她去死。
他用力的撞了几下门,门开了。
白霜躺在地上,双目紧闭,口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