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节
“我妈妈到榆村后发生的一切，我都要知道，半个字都不能隐瞒。”
曹金花呼吸一窒，她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早知道的……
她只恨，当初到了省城，没有去找郭子铭敲上一笔。
养不养得活都不知道
“你妈妈是自己来的榆村，陪着她的人是郭子铭，那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大到快生。”
曹金花回忆起那天的一切：
“我公公那会是村长，每天都要去村里寻视一圈，那天他刚到村口，就看到郭子铭跟你妈妈在吵架。”
“你妈妈手上提着一个小皮箱，一看就是位富家小姐。”
“我公公说，郭子铭不是个东西，居然趁人之危，你妈妈反抗的时候，拿皮箱砸破了他的头，郭子铭被激怒，打了你妈妈一巴掌。”
“你妈妈大着肚子没站稳，摔在地上的时候就破了水，那男人真狠啊，到了这个时候，没想着救人，居然要抢走你妈妈手上的小皮箱。”
咚的一声，寒陌的拳头砸到凳子上：“王八蛋。”
萧墨寒的手也紧紧握成拳：“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你接着说？”
“我公公本来以为是夫妻打架，后来走近后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才知道不是，见你妈妈倒在地上，我公公想上前救人。”
“郭子铭见有人来了，转身就跑，你妈妈这时候已经没有力气，晕倒前对我公公说，只要我公公能救下肚子里的孩子，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我公公的。”
说到这里曹金花伸手捂住心口，抬头看了萧墨寒一眼：“我之前也不算骗你，那些东西是你母亲自己答应给我公公的。”
苏语宁翻了个白眼：“是给你公公，不是给你，你公公要怎么处置，是他的事，他不给你，你不能私自占有。”
“我没有。”曹金花不服气，那老不死的死了后，他的不就是她的。
苏语宁不想跟她理论：“后来呢，萧老爷子把人救了？”
“救了，我公公是个好人，想保大人也想保孩子，可是萧墨寒的妈妈当时实在是太虚弱，勉强生下孩子后也只剩下一口气。”
“加上孩子又是早产，养不养得活都不知道。”
苏语宁听得心口一疼：“那最后是怎么养活的？”
“还能怎么养活。”曹金花抿了抿嘴：“我当时刚生完孩子没多久，奶水足，他是吃我的奶长大的。”
“……”
这可真是始料未及的答案，苏语宁心里实在是有些复杂。
萧墨寒也没想到，怪不得萧爷爷以前总让他忍让曹金花，还说这个人是他娘，原来是因为这个。
“你别不相信，我虽然讨厌老爷子做烂好人，可怎么说都是一条命，刚出生的小婴儿，软软嫩嫩的，到底是舍不得。”
“只是到后来，老爷子眼里只有你，连他的亲孙子都不看一眼，我才恨啊！”
“那是他亲孙子啊，他怎么能不教不管，偏偏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你身上，你……都不是萧家的种！”
曹金花捶着心口，是真恨。
都是一样的孩子，她儿子如今在牢里，再看看眼前这个。
怎么比，怎么比，这怎么能让她甘心。
萧墨寒眼神一沉：“萧爷爷并没有偏心，当时认字的时候，我是陪着萧富贵，是他总也认不会，所有的书也是他先看才轮得到我。”
“哼！”曹金花才不相信：“老爷子就是偏心，你捂着胸口说，你小时候是穿得比富贵差还是吃得比富贵差？”
“我家富贵有的，哪样你没有？还有你娘留下的那一箱东西，老爷子有没有给过你？说到底，老爷子心里瞧不上富贵。”
“哪怕富贵才是他的亲孙子。”
曹金花笑得有几分颠：“老爷子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可我偏不信，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龙到底能不能冲上天。”
“所以你后来不让我读书，只让我干活，要不是我要去当兵，我就要永远被萧富贵压一头。”
“对。”曹金花咬了咬牙：
“你十二岁后，越来越像你妈妈，村里的小姑娘都喜欢围着你打转，明明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你就是比他们都长得高。”
萧墨寒冷笑了一声：“所以老爷子去世后，你连饭也不给我吃了？”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里变态，才能做出这种事？
说到底，曹金花就是嫉妒，嫉妒段殷红的出生美貌，嫉妒她的儿子，哪怕轮落到榆村这样的小地方，还是藏不住他的出众。
他早就跟你们萧家没关系
曹金花用力地捶了两下心口：
“老爷子死后，咱家一天不如一天，你俩吃的都不少，我们养不活，富贵才是我的亲儿子，我紧着他有什么错。”
“你没错。”萧墨寒眯了眯眼睛：“要不是你的嫉妒，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
苏语宁伸手握住了萧墨寒的手，抬头看向曹金花：这不过是个愚昧又小气的农村老太太，她所有的行为，都是基于人性的本能。
比起郭子铭的坏，她做的一切真的什么也算不上！
“你还没说，寒哥的母亲是什么时候走的，她走了后，郭子铭可有又来过村里？”
曹金花抹了把眼泪：“生下孩子的第三天就去了，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明明都活不成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她走的时候可有说了什么？”苏语宁只觉得心被撕扯着的疼。
曹金花摇头：“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让老爷子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看了一眼。”
“就什么话也没留下？”苏语宁有些不敢相信。
曹金花想了想：“好像说了一句话，我当时在屋子外面，没听太清。”
“说的是什么？”苏语宁能感觉到萧墨寒抓着她的手，已经捏到了最紧。
“她说，就让这孩子跟老爷子姓，当个村里人。”
“……”
段殷红是不想这孩子知道过往的一切，也不想他受仇恨所累，更不想让他回去上京，只想他当个普普通通的村民，简单地过一生！
“那女人也是奇怪，明明那两天她能说话，可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老爷子不要让人找到孩子，不要让人知道她来过榆村。”
曹金花的话一落，所有人都愣了愣。
这么说段殷红母子的行踪是被萧老爷子掩去了？
“后来就真的没人上村里来找过？”苏语宁忍不住问了一句。
曹金花又哼了一声：“哪能没来找过，她过世的当天就有人来了村里，只不过我公公记着她的话，没敢说出实情。”
“你撒谎。”寒陌开口：“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真就没一个人往外说？”
曹金花垂着头：“那是你们不知道我公公的厉害，村子里的人没人敢违背他的话，他说没有，就必须没有。”
“再说，我们也不敢保证来的人是那女人的家人，万一是逃走那个男人派来的人怎么办？”
“他是不是孩子的父亲，他是不是要抢走孩子？”
“我公公说，那样的禽兽根本不配当父亲，孩子跟了他不会有好结果，所以这孩子我们必须藏起来。”
“……”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众人都是一阵唏嘘。
寒陌站起身：“之前那拳还是打得太轻！”
郭子铭应该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