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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何晚棠是她大学同学,大二去国外当交换生,再没在国土上出现过,要不是隔月来个视频,卿蔷都怕她遇害。

“本来听说你去港城玩,我要回的,”何晚棠翻了个白眼,“结果被不知道哪来的海王缠上,非让我投他基金,有鼻子有眼的,钓我一个月了。”

卿蔷不意外,笑她:“正常,你基金迷。”

“烦死他了,但卿卿,你别不信,就凭这张脸,我赌他不骗我,”何晚棠做了个鬼脸,卿蔷无语片刻,恍若未闻般转过了身,何晚棠正准备在叨叨点儿什么,瞟见她文件上几个关键词,“欸!你怎么也查这个?”

卿蔷转头:“什么叫,也?”

“我在那海王书房也见这个童家了。”

到这份上,卿蔷没打趣她怎么会出现在人家书房了,皱眉问:“他叫什么?”

“这他告诉我的应该是个假名,”何晚棠挠挠下巴,“我俩奶茶店碰见的,我点单他在旁边,我说我不要芋圆,他追上来,说他叫芋圆,为什么不要他?”

“”卿蔷面无表情搁下文件鼓掌,“真是美好的邂逅。”

她麻木:“我知道是谁了。”

何晚棠:“谁?!”

不走心的名字,再加上在天堑时跟江今赴的对话,卿蔷想猜不出都难。

“能被你说成海王,估计是原余了,赶明儿我给你发一份他资料,”她给出答案,话锋一转,“现在你跟我说说,他都查了些什么?”

何晚棠愣了愣,拼命回忆无果,对上卿蔷幽幽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呵呵”两声,讨好道:“哎呀,人家就想着谈恋爱了嘛,等下次,我直接给你做卧底,全挖过来。”

事已至此,卿蔷也没办法,挂断电话后,盯着文件出了会儿神。

江今赴也在查童家?

查童邵出国?

不对,那没必要在国外查——

卿蔷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

查一开始放贷给童邵的人?

她蹙眉,心想要是其中有猫腻,那就说明上京有人不老实,只是被江二截了胡。

卿蔷心下一沉,接着翻阅起文件,不徐不疾的纸张声混杂绵长的穿堂风声,到月色爬上玻璃时才稍弱下去。

木桌上被抽出几张的资料平铺挡住,其上又散落几张照片,主角是相同的。

卿蔷垂着眼睫,看了又看,打开手机选定联系人打字,却又都删了。

她捻起一张照片——

怎么会是小姝和童邵呢?

场景是他们高中那会儿,童邵攥着季姝的手腕,能看出来用了很大力气,季姝被紧握的边际皮肉泛红,还伸了只手推搡。

时间点并不清晰,卿蔷捕捉不到季姝不对劲的时候。

她倒是没有别的想法,只是不懂,季姝出了事儿,为什么不和她说?

手机还未到自动休眠时间,亮着的聊天框在往上翻一翻,便是季姝在收到童家股份那天发来的消息——

“卿卿,谢啦。”

不管是哪种方式,“谢”这个字眼在她们之间总客气又生疏,但季姝坚持到现在。

她在几人里面的身世算差,所以没有单语畅那么大大咧咧,也没有云落那么怡然自得,有些时候还会拘谨。

卿蔷觉得自己大概是忽略了什么。

她又看了一眼照片,随后将它随其他文件丢弃到桌边垃圾桶里。

既然会让季姝感到难堪。

既然她不想提。

那就算了,过去吧。

卿蔷给助理发了消息:“不用再往下查了。”

周五,霜落枝头,乱鸣引入了熠熠灯芒,圆形拱窗,月光却惨淡,繁复灯饰压迫在走廊尽头,内里盛大,红褐色墙边暗格酒柜接连,中西式相衬的布置更显奢侈。

不过比中合小,人也来得比中合那晚少。

单语畅听说怎么一回事儿后鸽了训练赛跑回来,云落这会儿正笑她,酒杯里液体都晃:“我真好奇,在你眼里卿蔷怎么能成了玻璃,你还怕她让碰碎了。”

卿蔷斜了他眼,顺带看了看单语畅苦大仇深的样子,也觉得好笑,弯着双眸乐个不停。

单语畅:“我这是ptsd,应激你懂吧。”

卿蔷高考后失踪那些事,就够她提心吊胆害怕了,又愁卿蔷跟江今赴两人没办法生不复见,卿蔷烦,又愁他俩万一有点儿什么火花,卿蔷难受。

几人怼来怼去,卿蔷没多参与,季姝今天没来,说是要弄上市的事儿,她见不到她人,心里总压了点儿东西,说不上来,但就是不踏实。

余光走来几个人,西装穿得歪三倒四,一看就是想装倜傥没到位,卿蔷调了位置,嫌他们碍眼。

这么一转,正好对上刚进门的江今赴。

他碎发撩起,露出光洁前额,眉骨逆了穹顶的水晶光,显得硬朗,他单穿了黑衬衫,也松垮敞了领口,骨节分明的手摆弄了下腕表,但就是和旁边那几个二代不同。

他也看见她了。

淡漠无波,把卿蔷心头的不舒服扩大了。

她本来是懒洋洋的状态,撞上他有一瞬绷紧,戒备拉起,却发现他什么反应没有,像极了她演了一场只有自己知道的笑话。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刺耳的议论声——

“怪不得卿家没那个魄力直接跨城区,我看啊,这上京权贵之首,还得是二哥当之无愧。”

附和的人见她没反应,更狂:“是呗,那位卿小姐这几年不都是小打小闹,这二哥一回来,她还有什么风光?”

chapter 21 “她今儿倒挺像块儿易碎的翡翠。”

几人声音不小, 卿蔷却是后知后觉。

江今赴约摸是也听到了,掀了掀眼皮,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 听见那几道议论挑了眉,喝下口酒,散漫视线跟着众人的目光挪过去, 直直对上正朝他的一人:“你也配?”

卿蔷就是因为这三个字回神的。

他没刻意扬声, 离得又远了些,只有她目光还没收回来, 能猜出他的口型, 身旁正对他那人都没看见。

但江今赴说完就跟一旁的关望山不知耳语了些什么,侧脸意态轻哂, 卿蔷又以为看错。

没等多思, 就被一旁单语畅拔高的调扰乱了。

“说什么呢?!”

卿蔷摁住她要扬酒杯的手, 歪了歪头, 对上方才嚼舌根的几人, 勾唇细柔,话却是朝单语畅说的:“跟他们计较什么?娱乐报纸的常客,被挂昏了头, 你还要陪着掉价?”

她这几天莫名挺疲惫, 无意也懒得起冲突,这话只传到他们座上的人、旁边挑事儿的人,还有正朝过走的关望山耳朵里。

关望山咂了下舌。

卿蔷一身露背绿缎拖尾裙, 衬得整个人轻然不少, 在沙发上端坐闲散时, 像极了沉静森林里的精灵王, 讥俏一开口, 红妆骤然活泛,本身就高不可攀,气场更加目中无人的艳,美到不可方物。

关望山品出这些后,越发觉得江今赴是个会乱扯的。他迈着步子向前走,脑中江今赴那句自言自语的淡谑挥之不散——

“她今儿倒挺像块儿易碎的翡翠。”

翡翠他认,哪易碎?

关望山不理解。

焦点里的几人回过神,被卿蔷的话刺得面上颜色变了又变,舆论影响力大,偏偏冒头的那几天还该死的摁不下去,家里长辈不知道斥责他们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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