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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流水

 

这两天,她在忙什么?

他这般贸贸然来找她,她会不会生气?

西亭有时候觉得,她像一只风筝,手中的线却细得看不见,他掌握不好方向,也把握不了时机。似乎只要他稍微松一松,她就会飘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再也找不到。

锦尚b座九栋……

这个小区的路线不是很清楚,有些地方尚在施工,不允通行。

西亭只能将车停在路旁,这一边的联排别墅刷着灰白的新漆,本该翠绿的爬墙虎都显得暗淡。

终于找到了她家大门,按铃前他却犹豫了。

她肯定会很生气。

其实西亭也不知道为何如此,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不远千里北下,只是担心那句不合时宜的调侃玩笑会发生。而此刻距离她不过一墙之隔,倒是怕见到了。

患得患失,原来是这种感觉。西亭心叹。

他的手碰到了门铃按键,正要按下去,就见院子里出来一人。

吴姨拎着一瓶喷嘴水壶,侍弄院子里的花草。

她自然也看到了院门外的俞西亭,见一个衣着长相都不俗的年轻人站在那,她忙迎上去问:“请问您找谁?”

俞西亭收回手,道了一句:“您好,我找颜筱。麻烦您告诉她一声,就说西亭来越州了。”

吴姨恍然,看他年纪确实和颜筱小姐相仿,而这个年轻人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又温和有礼,说起话来那独特的腔调显得矜殊,不像是本地人。

她不禁对这个后生有几分好感,便笑脸相迎:“你是筱筱的同学吧?真不巧,筱筱不在越州,不如你跟她联系一下?”

西亭微怔:“那她去了哪里?”

“滇南。”

她去了云南?难道是和夏甜他们一起去的?

俞西亭来不及失落,就要翻开手机给夏甜发消息。

正当此时,一道低沉的汽车轰鸣声传来,车库卷闸门缓缓向上拉起,亮黑se保时捷正好停在中间。

吴姨见状,赶忙上去将车库门旁的那盆富贵竹挪了挪。

“小林总,您回来了。”她的态度和语气十分恭敬。

从车里下来的男人一身g练的蓝黑条纹西服套装,偏棕se调的头发在yan光下显得柔和,但被梳得一丝不苟,额发之下的眉眼温润,只是半遮着,亲和之中又不免觉得有一丝的疏冷。

林若贤从后备箱拿出几袋礼盒递给吴姨,她顺从接过,再转身这才仔细看清了院门前站着的俞西亭。

林若贤的脚步稍顿,眼眸中难得出现微惊和疑惑,只是很快就被他压下去,面se如常。

吴姨看到林若贤的目光落在俞西亭身上,便道:“啊,若贤啊,这小伙子是筱筱的同学,来找筱筱的,只可惜筱筱不是前些时候出去旅游了么,连你这个哥哥都没见着。”

林若贤淡然一笑,对她说道:“吴姨,您将这些东西拿进去吧。”

“好嘞。”

俞西亭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便率先伸出手,以示礼貌:“你好,我叫俞西亭,是筱筱的同学。”

“您是她哥哥?”西亭补问了一句,他好像没听颜筱提过她这个哥哥。

林若贤瞥见这只手,眼里情绪不明,却在下一瞬笑着回握,道:“你好,不巧筱筱不在家,不如今天你来一起用顿晚饭吧?”

俞西亭见眼前男人言行举止热情好客,加上他和颜筱的家人关系,西亭不由得心生亲近之情,猜想林若贤应该和自家大哥差不了几岁。

“怕有些叨扰吧?”

林若贤摇头:“怎会?很少有筱筱的朋友来找她,有你这样的同学我很开心,进来坐会吧。”

西亭笑道:“那就打扰了。”

林若贤将他带进茶室,吩咐吴姨做晚饭,之后便坐在主位给俞西亭煮茶。

用的是上好的茉莉花茶,从温具投茶再到醒茶冲泡,林若贤做得行云流水,并且动作漂亮好看。

西亭注意到,这一套烹茶手艺格外有老北京的味道,虽说各地煮茶方式大同小异,但北京对茶文化十分讲究,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倒茶时的水位线以及手握紫砂壶的姿势都把握得相当好。

“西亭,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当然。”

“听你的口音,不是我们越州人吧?”

“我从北京来的。”

紫砂壶嘴冒着热气,清透的茉莉花茶散发淡雅幽香,回旋的水波纹如冰冻玻璃有序地被倒入的新茶打碎。

林若贤倒茶的动作一如既往,像是丝毫不意外,笑意依旧。

“首都可是个人人向往的地方。”

他这么说了一句,继续道:“家里的长辈都没在家,小妹也还在学校,今晚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林若贤温和有礼,俞西亭自然收起在外的桀骜之气,以礼回之。

饭桌之上,俞西亭几乎是有问必答,没几人能让他这般正襟危坐,恭敬待之。

林若贤不是个喜欢打趣的人,可他们之间的谈话,仔细听下来还颇有些套路,换句话说,略显城府。

西亭自小浸泡在迎来往送的世故人情之中,自然能感受得到这番客套之下的锋芒,但想到他是颜筱的哥哥,对他有些防备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林若贤却从没过问他的家世背景,也甚少提及颜筱,似乎对他并不好奇,只是把他归为妹妹的普通同学,对他也只是普通会客。

一顿饭结束,俞西亭将带来的礼品送给林若贤,这是他早就备下的礼物,送给长辈和小孩都合时宜,只是他没想到还有林若贤这个哥哥。

但这番相识之后,他心想,至少也是见过她其中一个家人了,他或许更有两分底气了。

林若贤目送他离开,那辆火焰红超跑逐渐淡出了视线。

他嘴角的笑忽然消失,瞳孔里那盏忽闪忽灭的车尾灯愈来愈小,逐渐变成一个细微的小光影。

院门前的仿古灯笼将他的脸庞照得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京城俞家。

北城行二的俞西亭。

一阵风铃声响起,轻灵簌簌如空山溪水流,瓦砾白贝泠泠碰撞,周围安静的环境让这风铃声更加悦耳。

从苍山吹来的风带着无尽绵柔,竹门响动,门口的风铃连绵不绝。

“筱筱,又在画山啊。”

门口的阿嫲背着竹篓,头上的银饰摇晃,yan光下一闪一闪。

颜筱住在她家,阿嫲家二楼的房间是放租给一些来大理旅居的客人。

她儿子nv儿在外省工作生活,就给老家盖了新房子。阿嫲每日都jg心打理,她放出去的房源非常抢手,入住率很高。

颜筱回道:“阿嫲回来啦。”

“我去集市的路上看到了这束花,鲜红靓丽咧,我放在你画台上。”

“谢谢阿嫲。”

院子里有一片很大的空地,一个月牙形的花草地上种出了月季、芍药和白玫瑰,最后面的紫藤萝往下垂,落在藤蔓缠绕成的红木秋千上方。

画布上的苍山灰白朦胧,与天相接,近看磅礴,远观风雅。

但颜筱总觉得差点什么。

是颜se太暗了?

还是山的形态没画好?

她画了好几天的苍山,都没有满意的一幅。

风铃声又响,这次声音大了许多。

齐秉文背着一个更大的竹篓,里面满是金h的冰甜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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