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他差点就要直接冲到隔壁包厢,被苏展努力劝阻:“你傻啊,他俩还什么都没干,现在进去不是打草惊蛇吗!”
云曳恼火道:“等他们干了什么不就晚了!”
话是这么说,大少爷不是傻子,短暂的暴怒后很快冷静下来,虽然面色难看,但还是选择暂时隐忍,等待更实质性的证据。
只是死死盯着那块屏幕,冷不丁问:“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天要见面?”
苏展哪里敢瞒着他,把贺立阳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复述出来。
云曳当即皱眉:“不可能——我当时让人上去看过,贺立阳确实晕在衣柜里了。”
苏展无奈:“那你怎么解释他们两个现在坐在一起的这个场面?”
云曳眼神一沉,不说话了,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眼下,包厢里的戏份还在继续。
燃灰拒绝了贺立阳的邀请,坐到他的正对面。贺立阳深知循序渐进的道理,没有强求,笑着叫来服务员点菜。
等待上菜的时候,他风度翩翩地随意聊天,让陆燃灰慢慢放松了警惕。
聊着聊着,贺立阳觉得时机差不多,故作不经意地问:“燃灰,听苏展说,你现在跟在云曳身边?”
被他亲昵地这么叫,陆燃灰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对。”
贺立阳夸张地扬眉,开玩笑般道:“就他那臭脾气,你也受得了?”
陆燃灰没有直接回答,苦笑一声,委婉而充满暗示意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要是有的选……”
他没说完,但在场两人都心知肚明。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看着面前青年俊美温柔的脸,贺立阳再也忍不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他伸出手,急不可待想去摸陆燃灰修长的指节,却摸了个空。
燃灰迅速收回手,故作讶异:“贺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立阳也不慌,笑容充满暗示意味:“这里没其他人,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燃灰,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意吧?”
像是被戳中了隐秘的心事,陆燃灰慌乱一瞬,下意识偏开视线,却恰好佐证了贺立阳的观点:“我……”
贺立阳胸有成竹地笑笑,继续诱劝:“云曳那个臭脾气,就算再怎么有钱有权又怎样?他都不把你当人看,能好好做人,干嘛要做狗?”
见陆燃灰仍然默默不语,他继续加大诱惑,恰好戳中了陆燃灰的痒处:“不如跟着我,我比他知疼着热一百倍,能给你的好处也比他多得多。”
“钱,房子,车,这个圈子里能见到的一切资源……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而且我保证,如果谁腻歪了,大家好聚好散,绝不纠缠,怎么样?”
这句话只是在降低猎物的警惕罢了,双方都心知肚明。
不得不说,对陆燃灰而言,贺立阳的话很有诱惑力。
刚刚被云夫人威胁过,现在必须要和云曳分手,陆燃灰急于找到下一个富二代,好继续留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圈子里。
因此,他并没有犹豫太久。
很快,陆燃灰就抬起脸,露出一个额外诚挚的微笑:“贺少说得有道理,我会好好考虑的。”
上钩了。
没想到撬云曳的墙角会这么轻易,贺立阳心里一松,但也多了两分无聊和轻蔑,嘴上假惺惺道:“不要紧,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他素了太久,此时看着陆燃灰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开始心猿意马,话题逐渐往黄暴的方向奔去:“你跟云曳上过床了没有?”
陆燃灰一怔,藏在黑发后的耳尖慢慢红了,语气含混不清:“……唔。”
贺立阳已经懂了,露出了然的微笑。
他面上暧昧地眨着眼:“云曳是处男,活肯定不好,花样也不多。等有机会,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爽……”
一边说,那只咸猪手还不死心,又慢慢往燃灰的手上摸去。
燃灰不好再躲,强忍口区的欲望:【我要是被他摸到,算工伤吧?】
002恨不得再被关回小黑屋,绝望道:【算……吧?】
眼看着贺立阳的手指刚刚碰到燃灰的手背,一声轰然巨响在两人耳边炸裂!
门被从外大力踹开,一道人影逆着光大步走进来。
贺立阳受到惊吓,猛然回过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记重拳揍得眼冒金星,往后仰倒。
倒下时还带翻了桌椅,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重重跌坐在杯盘狼藉之中。
云曳面色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完全没有收手的意思,又是重重一脚踩在贺立阳的小腿上,让他顿时杀猪般惨叫起来。
“曳哥!”
苏展紧随其后冲进来,他就没见过云曳这么恐怖的表情,吓得头皮发麻,忙不迭死死从背后拉住他:“曳哥行了行了,再打就把老爷子惊动了!”
云曳无视了身后抓狂的苏展,手里薅住贺立阳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力道大到骨节泛白。他居高临下盯着贺立阳,凤眼里布满血丝,露出个吃人般狰狞可怖的笑:“确实,我可没贺二少花样多——毕竟贺二少的‘丰功伟绩’还历历在目,我看不如再去国外避几年难?”
“不然万一我失了手,一不留神把你给打死,也只算是为民除害,你说对不对?”
艹他大爷,云曳疯了!
苏展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云曳会直接闹起来,他说什么也不会带他来现场,直接把结果告诉他就得了。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边死命拦着还欲继续揍人的云曳,边冲惨白着脸站在一旁的青年吼:“陆燃灰!你他妈傻站着干嘛呢,赶紧来帮忙啊!”
这话倒像是提醒了云曳。
他松开蹂躏贺立阳的手,转过脸,像头发怒的雄狮,大步走到陆燃灰面前。
然后抓起那只刚刚被贺立阳碰到的手,用力擦拭着他的手背,反反复复,直到把那块皮肤搓得通红一片。
燃灰吃痛,皱着眉任由云曳发疯,明明没有反抗,却越发激起了他的怒火。
“陆燃灰。”
云曳低喃,阴森森冷笑一声:“我是真没想到啊,你怎么这么能装。在我面前兢兢业业装了那么久,真是委屈你了,奥斯卡都得给你颁个奖吧?”
“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拿腔拿调,他给你好处你就答应?”他俊美的面容扭曲,越发口不择言,“亏我还信了你的鬼话,你他妈根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骗子!”
越说,云曳的怒气越要冲破胸腔,到了最后,几乎是字字吼出来的。
与勃然怒气相对的,却是他控制不住轻颤的手指。
燃灰被云曳凶得后退一步,垂下脸来,没有辩解一个字。
室内一时死寂,诺大的包厢内只剩下贺立阳气急败坏的呻吟和怒骂:“云曳你有病吧?你死定了,我现在就去找你爷爷告状,说你为了一个男的对我动手……”
眼看他还在作死,苏展冷汗狂流:你他妈快闭嘴吧!
担心贺立阳再嚷嚷小命不保,他直接把人给拖出了包厢,给两人腾出足够的空间。
噪音逐渐远去,燃灰却还是没抬头,默然站在原地。
直到云曳伸手,强硬不容拒绝地抬起他的脸。
“……说话。”
积攒在心口的暴戾已经足够破开胸腔,各种阴暗负面毁灭的念头盘亘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