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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节

 

不过后来那些事情他没有再来家里说,就是你给了官家密信,要单独押解宇文是昶回京这些。

大兄说应该是被肃王殿下给拦下了的,否则他肯定还要来告诉阿娘,免得阿娘为你担忧,不知道你伤成什么样,放不下来这颗心。

所以你方才说要把这些事情去告诉蜀王,共同商量个主意出来,大兄有些生气了。”

那这些事情姜元瞻是真不知道的。

他也就才回京,本来就还没有安置妥当,他离京之后发生的事情,没人来说,他如何知晓呢?

眼下听了才清楚。

本来大兄的态度就是这样的,姜家上上下下都该做纯臣,至于那些结党营私,勾结往来的事情,既没必要,也不应该做。

所以现在这样子,他肯定生气。

姜元瞻也无奈,不过眼下不用说了,只管顺着他的话应承下来:“那就凭大兄做主,那些信件我收起来了,一会儿去取了来交给大兄。

别的倒是都好说,唯独是……”

他迟疑的一瞬,姜元曜心下一沉:“有谁家的信在里面?”

“郑家。”

姜元瞻也不隐瞒,不过声音略低了低:“所以押解宇文是昶回京途中数次遇到袭击,我本身就怀疑是郑家和赵奕干的,怕是还有别的阴谋,是那些往来信件上没有写清楚的,所以要杀人灭口,不能让宇文是昶进京,在御前开口。

我原本想把郑家的那些信给压下去,等到先把宇文是昶在曲阳遇害的事情全都查清楚之后,要是真的跟郑家难逃干系,再一并回禀官家知晓。

就是不知道大兄你怎么想。”

姜元曜也有些犯难了。

别人家都好说,唯独郑家不成。

他长久沉默着,姜元徽数番犹豫之后,才闷声叫大兄:“圣人的病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几位殿下隔三差五还要进宫去侍疾,眼下这个时候,把郑氏的那些信送到官家面前,大兄觉得官家会怎么处置?

这二十来年,官家处处依顺圣人,更何况她现在身体不好,是受不得气的。

圣人一向最护着自己母族,即便是这样通敌的事,大概也不会让官家对外声张,那还是要压下去。

再说我私心里想着,过去那十几年间,南苑是大邺的属国,郑家也总能寻着借口,能够把那些信件给解释得清楚。

所以要不能人赃并获,把把柄给拿实了,就算是圣人也没法……”

“你说错了。”

姜元曜眉心蹙拢,眸色复杂:“只要圣人想护,只要官家还心爱圣人,就算铁证如山,又有什么不同吗?”

姜元徽诧异,低呼出声:“通敌叛国的罪名,难不成也可以揭过不提的?”

那可真不好说了。

姜元瞻抬眼去看:“所以大兄的意思是,信件一并呈送御前,曲阳那边的事情再加紧着去调查?”

姜元曜点头说对:“咱们做臣子的,万不能忘本,官家要怎么处置发落那是官家的事,咱们不能替官家做决定,所以你既得了这些信,就要一并呈送御前。

曲阳那边,不管是刘全辛还是徐家那个所谓后人,我估摸着这几天也应该有结果了,再耐心等两天吧。”

荣辱一体(一更)

朝廷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外阜州县便先不说,单是盛京为官的这些,仅仅一夜之间,抓了三十多人,全部都关押在刑部大牢。

上至三品,下至七品,多少的人遭了秧。

百姓尚且不知发生何事,晋和帝已经雷厉风行的该处置就处置掉了。

又三日而已,罢官的罢官,砍头的砍头。

既是通敌,哪怕只是书信往来,现在南苑叛乱刚平,这就是正撞在晋和帝心口上,犯了晋和帝的忌讳,谁被抓着谁倒霉,任何人也别想去说情,也没有人敢去说项的。

“这事儿多吓人啊,听着都觉得邪乎。这几天到处都在抄家,阿耶阿娘把我拘在家里不叫我四处走动,就怕那些禁军做事不顾人,一时弄伤了。”

周宛宁喝着茶给自己压惊,拍着胸脯直喘气:“刚开始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后来传开了才知道,你说这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

都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官家对他们已经够恩宽了的。

反正就我知道的,官家在位这些人,对待朝臣,别说京中为官的,就算是外阜做官那些,便是九品芝麻小官,也从无苛刻。”

“焉知不是官家宽仁太过的缘故呢?”

姜莞抓了一把瓜子,剥了瓜子仁往嘴里丢:“这些都是朝政,咱们也管不着,官家雷霆手腕,三天而已,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可见官家是震怒。

泼天之威,谁不害怕呢?”

“那元瞻哥哥没事吧?”

裴清沅剥果皮的手一顿,狐疑看她:“外面乱糟糟,闹腾劲儿都还没过去呢,你巴巴的跑到府上来,是专问这个来的吧?”

周宛宁倒坦然的不得了,径直就说是:“那些信不是他带回来的吗?呈送御前,掀起腥风血雨,外头的人还不知怎么说他,朝野上下更不知怎么看待他呢。

还有那些人,砍了头的也就算了,流放的,罢官的,谁知道会不会来报复他呢?”

“你这就太多心了。”

姜莞递了一只柑橘过去:“且不说二兄他身手如何了得,现下住在盛京呢,谁能来报复他?至于说朝野上下看待他这个事儿吧,那是外头人的想法,原也没多大的关系。

二兄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这都是为臣的本分。

朝堂不清宁,二兄只是帮着官家肃清而已。”

她手上动作越发缓慢下来,心里却有别的想头。

周宛宁听她这样说话稍稍宽了心,又看她走神,抬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姜莞也只是摇头:“二兄这会儿大概在书房看兵书,你去找他玩吗?”

周宛宁说不去:“我虽然担心他,但还是要跟着你们一处的,跑去书房寻他成什么样子。过会儿没什么事,我去跟伯母请个安,就回家去啦。”

裴清沅笑而不语,也不拆穿她那点小心思。

正说话的工夫,长宁撩了帘子掖着手缓步进门来:“蜀王殿下来了,刚跟夫人见过面,夫人叫人来请姑娘过去说话。”

周宛宁这会儿反应快得很,连声唷着就打趣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圣人还病着,我瞧蜀王殿下一日都不落下国公府这边呢。”

裴清沅想她又犯了老毛病,嘴上没个把门的,先前说了她多少回,次次她都说记住了,以后一定改,可也就老实那么几天而已。

说她一回,她好两日,没三天光景,就又犯在这上头。

裴清沅也确实是说腻了。

她无声叹气,周宛宁诶的一声就说知道:“这话不该说,传出去不好听,对莞莞和蜀王殿下都不好,我知道,我知道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摆手,整个人开始往榻上缩过去,抱着自己膝头:“那你快过去吧,伯母也在等着呢。”

·

赵行在正厅那边,顾氏并不在。

姜莞提着裙摆进门见她阿娘不在,咦了一声,旋即明白过来,撇了撇嘴,踱步往官帽椅坐过去:“二哥哥如今能耐大啦,都哄得我阿娘帮着你了,还要哄着我来见你呢?”

“那你是不想见我吗?”

姜莞连连摇头说不是:“我的意思就是说……算了,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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