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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节

 

沛国公府往来道贺的拦也拦不住。

姜护也已经从辽东回了京。

他脾气急,最不耐烦那些应付人的事,偏顾氏拦着,说是天家恩赐,不该如此。

大概热闹了有七八日,登门道贺的才渐次少了。

前些天周宛宁都懒得来,是等着人少了才肯登门来找姜莞。

宫里面赏赐了不少东西出来,预备着大婚之用。

样样精致又华贵。

饶是周宛宁素日里好东西见多了,如今见了那些摆在姜莞妆奁中的钗环首饰,仍免不了咂舌感慨:“果然宫里面的东西是顶好的,我原本还想着,婚期有些急了,两个月都不到,恐怕筹办的不会太精细,到时候岂不是委屈了你。

见了你妆奁里的这些,才晓得是我想多了。”

她一面抚着一支小凤簪的簪头宝石,一面说。

裴清沅眉眼弯弯的去拉她:“她宝贝着呢,别看她嘴上不说,这两日谁都不叫碰,生怕给她摸坏了,你快别摸,仔细出了岔子她赖上你,要跟你没完的。

我也不晓得了,这好东西见得多了,还有叫咱们珠珠顶宝贝的好东西呢。”

两个人只管笑着打趣,姜莞却不生气:“婚期虽然近,但宫里做事一向不会急匆匆,再怎么赶,也都筹备的过来。

二哥哥的蜀王府,多赶啊,还不是有模有样的吗?

我去问过阿娘,连嫁衣都不用我自己做,针线上一概不必管。

因为是皇家赐婚,又是嫁去王府做王妃,大婚的吉服还有穿的戴的,一应都是宫里给准备好的,听说宫里专有三十多个绣娘为我和二哥哥大婚所用连夜赶工,这些东西也都是内府命人加急赶制,全都是新的,并非从库房里寻出来的。”

“那是自然了。”

周宛宁已经往她身边坐过去:“这是亲王迎正妃,是大礼,又逢大军大捷还朝,元瞻哥哥军功新立,无论怎么看都不能怠慢,哪有从库中寻出积年旧物来给你用的道理?

再说了,肃王殿下尚且不知要何时才迎娶正妃,八成得过几年他册立太子,正经八百给他选个太子妃来。

蜀王殿下的大婚就是朝廷的头等大事,自是不能慢待的。

娶的又是沛国公府嫡女,怎么不隆重?

我真想现在就看看你的吉服,一定很漂亮!”

姜莞就去拧她的嘴:“我看你是自己想嫁人了吧?”

裴清沅也掩唇笑。

周宛宁撇着嘴拿手肘撞她:“不过说你两句,拿话噎人,不跟你好了。

不过我想着,等你成了婚,咱们好像是不能像从前那样,毕竟也不是在家里做女郎,都嫁人了,要成熟稳重些,该像个王妃的样子。”

“私下里还是能一处玩闹的。”姜莞小声嘀咕,“二哥哥说了,不拘着我。不过在外头肯定不成了。

你到蜀王府来找我,咱们还是跟从前一样。在外面就不要拉着我胡闹了,免得丢了蜀王府的脸,叫二哥哥脸上无光。”

裴清沅踱步过来,在她发顶轻揉了两下:“那怎么会?我们珠珠是盛京有名的闺秀典范,最端方有礼,怎会给蜀王殿下丢脸?”

那倒也是。

前世再没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她连中宫国母都做了近十年,小小一个蜀王妃,有什么当不得做不好的。

周宛宁抚着姜莞袖口的芙蓉花,忽而低低的问她:“婚期这么急,有别的说法吗?”

“为了讨个双喜临门的好意头而已,能有什么说法?”

其实是晋和帝对沛国公府另一种补偿。

但没必要说给周宛宁听。

有关于郑家那件事,众人都选择了缄默不提,现在风波平息,一切过去,实在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周宛宁讪讪的,哦了两声:“我是那天无意间听见我阿娘跟我阿耶说,怕是圣人身上实在不好,所以你跟蜀王殿下的婚期这么急,官家别是想给圣人冲喜的,这事儿你知道吗?”

姜莞对冲不冲喜没什么想法,但要说给郑皇后冲喜,那她心里是万般不情愿的。

周宛宁也正是因为太了解她,才会挂在嘴上问,否则这种话,就连周大人与范氏那不都是关起门来私下里说两句吗?谁又敢拿到台面上提呢。

姜莞摇头。

周宛宁皱了下眉:“不会?还是不知道?”

“阿宁……”

“不会。”

姜莞淡淡回答了她的问题。

周宛宁能明显察觉到她情绪不如方才那般高涨,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却又想不明白是哪里说的不对。

于是抬眼去看裴清沅。

裴清沅也叹气:“她近来听不得圣人的事,多半还是为蜀王殿下担心吧。圣人确实身体一直都不好,听说这次大婚事宜,一应章程本有定例,内府照旧去办,余下的细节需要人拿主意敲定的,官家也都交给了贵妃去操持。

蜀王殿下大婚这么要紧的事,圣人都没法亲子操吃了,可见不好。

几位殿下都悬着心,蜀王殿下同圣人感情最好,也就最忧心。

婚期定下之后珠珠就要在家里安心待嫁,再过几日还有宫里的礼教嬷嬷住到家里来教导大婚礼仪规矩,她又不能去见蜀王殿下,这几日往来传话都靠三表兄。

你跟她提起圣人,她难免想起蜀王,所以不高兴了。”

周宛宁不疑有他,自然把这些话都信了,才啊了一声:“圣人吉人自有天相,有真人佛祖庇护着,总会好起来的,你也别替王爷太忧心。

再说了——”

她本来想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这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话到了嘴边,改了口:“你在家里担心成这样,倒把自己的心神都耗费了,快要成婚的人,多想想高兴的事儿才是正经的,也怪我,就不应该提这茬儿是不是?

你再愁眉不展,就是怪我啦!”

病了

裴清沅病了。

她虽不是个孱弱美人儿,但盛京一入冬天冷的要命,连风吹在人脸上都打的生疼,寡着寒,与河东气候实在不同。

十一月初时就降了第一场雪,她就是在那个时候病倒的。

姜护拿着自己的名帖匆匆就叫去御医院请了御医到家里来。

晋和帝如今对姜家的事情格外上心,有些大事小情,不那么逾制的,都顺着沛国公府的意思来。

所以一听是裴清沅病了,亲点了秦御医过府去诊脉。

其实也就是风寒而已。

她身子骨不算弱,但从小在河东长大,习惯了河东的气候时节,对盛京的干冷寒凉习惯不了,所以一入冬,又被拉着去玩儿了一场雪,就病倒了。

开了方子养上日就无碍,若要巩固一二,便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

说是要还在盛京长住,最好强身健体,早起练两套拳。

否则等到寒冬腊月里,只怕还要再病上一场,提前预防着也要吃药,这药嘛,吃多了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

再有等到三月初春,乍暖还寒时节,盛京有时到了四月里还有倒春寒,三月天气也古怪得很,不是盛京人士,大概都是受不住的。

回头遭罪难受的都是她。

这好端端的来京小住,不到一年时间,反复病下去,药吃多了对她身子实在没好处。

国公府把这些话都听进去了,昌平郡王府那边也送了不知多少补品来,魏氏更离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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