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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节

 

又或是经年累月,相看两厌。

夫妻相处,什么样的变故都可能发生,这种情况本就是屡见不鲜的。

赵行与姜莞上了台阶,夫妇两个领着几兄弟见了礼问了安好,这是在府门口,也不好受姜莞的礼,赵行拉着她,没叫她动。

姜护和顾氏才侧身把路让开,一路进了府中去。

等过了影壁墙,姜莞就挣开了赵行的手,只管去挽顾氏:“阿娘,我好想您。”

顾氏揉了揉她面颊:“都出了门,是大人了,怎么一回家还这样撒娇,叫王爷看着也不害臊吗?”

“那有什么的?”姜莞说的理直气壮,然后才问她,“表姐呢?是身上又不爽利吗?”

顾氏便说不是:“你大婚之后,你姑母就把她接去郡王府住了,本来早起说去接她家来,你今日归宁,大概也想见她,但想想也没必要叫她折腾。

回头你自去你姑母那儿寻她就是了。”

姜莞眼底一亮:“表姐肯去啊?”

姜护看了赵行一眼,掩唇咳嗽了声:“这些话一会儿你跟你阿娘回了屋里再说,王爷还在呢。”

赵行笑着说没事:“她自在惯了,您也别为这个拘着她。这是在自己家里,又不是在外头,连说句话都要思前想后。

我在外头是蜀王,来了您这儿便是晚辈,国公爷如今是我的老泰山,这样说,倒像我是个外人。”

姜元瞻嗤了一声:“却也没听见你叫人。”

赵行扫了他一眼,知道他在别扭什么,也不跟他计较,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二兄。

姜莞拉下脸,顾氏瞧见了,拽着她摇了摇头。

她撇着嘴:“阿娘您看二兄嘛!才进门,他就欺负人!”

姜元徽才笑着打圆场:“这怎么是欺负人?既然成了婚,王爷是王爷,可咱们也的确是阿兄,既然是在自己家里,叫上一声又没什么。幺幺,你这才出门三日,未免也太护着郎主,怎的同二兄叫声阿兄,你还要跟阿娘告状的呢?”

杞人之忧

中饭是国公府后厨上自己预备的,有些菜甚至是昨儿后半日就已经备好的,至于那些鱼虾都要新鲜的,是一大清早现去采买的。

外头酒楼里的精致菜色虽然多,但毕竟是家宴,顾氏思来想去,还是不叫到外面去买。

吃饭的时候顾氏和姜莞都没上桌。

母女两个另传了饭菜到屋里去,留在屋中说体己话。

再说了,这回门归宁,赵行是少不了一顿好酒吃的。

姜莞不放心,扒拉着碟子里的菜,一个劲儿往外头看。

顾氏点了点她额间:“看什么呢?都是照着你爱吃的菜色预备的,也不好好吃饭。想是蜀王府的饭菜太好吃,才三天时间,就把你的胃口给养的不一样了?”

她揶揄了一句,姜莞面上微微泛红:“阿娘又说这样的话!”

“这有什么的,横竖屋里没有外人,跟阿娘说话都害羞?”

姜莞戳了戳碟子里的鱼块:“我怕二兄拉着二哥哥灌他酒。”

顾氏便摇头:“我就知道。”

姜莞抬眼看她:“二兄从小就跟二哥哥不对付,您看他嘛,今儿我跟二哥哥才进家门,他就给二哥哥一个下马威。

怎么说二哥哥也是个王,那我还在呢,他也不看着我点儿。

这会儿我不在席面上,他仗着二哥哥今儿那一声二兄,还不猛灌他酒啊?

二哥哥虽然海量,但他不爱吃酒。

我们后半天还要回王府呢。

二兄把人灌醉了,他倒是一时痛快,那回了王府不还要我伺候二哥哥安置吗?

他这不是给我找麻烦。”

她嘴上只管这么说,倒像是不愿意照顾赵行似的。

顾氏听来,却哪里是那个意思。

她又戳了戳姜莞眉心:“口是心非,出了门的女郎果真心就不在自己家里了,这还没怎么样的,字字句句都维护的是蜀王殿下。

什么给你添麻烦,什么你来伺候安置,就算蜀王今儿吃多了酒,回了王府那么多的奴仆呢,用得着你这个王妃亲力亲为去伺候?

还不是怕蜀王殿下被灌了酒,吃醉了不舒服,回头闹头疼。”

顾氏也不说别的,也不等姜莞再狡辩,转头吩咐长宁:“你去前头,告诉一声,说是我交代的,吃个饭高高兴兴的,吃些酒水便罢了,可别贪杯多饮,倘或吃醉了,我要生气的。”

长宁欸的一声应了,匆匆出门到前头席上去回话告诉。

顾氏才笑着说姜莞:“这下能安心吃顿饭了?”

姜莞这会儿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这归宁回门,咱们母女坐在一处吃顿饭,你心不在焉的,方才一进门还说什么想我了,我瞧你这张嘴,惯会骗人的。”

“哪里骗您了。”

姜莞手上的银筷夹了一筷子鱼,送进嘴里细细咀嚼:“阿娘别说,还是咱们家里的鱼块做得比蜀王府里合我胃口。”

她还是那个孩子模样。

“你爱吃就多吃几口,弄得跟蜀王殿下亏了你似的,连口鱼肉都不叫你吃不成?”

顾氏叹着气,又给她夹了几筷子:“我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你,昨儿你阿耶还说,你跟殿下才成婚,殿下又一向爱重你,叫我别忧心忡忡,胡思乱想。

我总觉着是他想的太简单,不把这些夫妻相处之道放在心上。

到底是在军中待惯了,我也不跟他计较。

只是今日见了你,又觉着你阿耶说的也对,大概是我多心了。”

姜莞迟疑了下,筷子落下去:“阿娘是怕二哥哥对我不好啊?”

“现在当然一切都好,大事小情上他依了你这么多年,这才刚刚成婚,也不至于立时就变了个人,我这不是怕以后吗?”

顾氏又叹气:“他是亲王之尊,皇族贵胄,难保将来……”

姜莞知道她想说什么。

前世她嫁赵行,三日归宁,阿娘便拉着她说了这许多话。

一则是怕赵行经年累月会变了心意。

二则是怕王府纳妾甚至是抬侧妃的事。

毕竟天家皇族,传宗接代是最紧要的事,赵行是嫡生的皇子,如今刚刚迎娶正妃,还不说什么,等到再过个几年,保不齐晋和帝会给他抬几个出身显赫的侧妃。

这也是情理中事。

“阿娘,您怕将来二哥哥要立侧妃,会纳妾啊?”

顾氏意外看她:“你倒知道我想说什么?”

姜莞唇角上扬,梨涡清浅:“因为二哥哥是亲王之尊,出身尊贵,等过个几年,父皇或许会为他操持侧妃之事,您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说起话来又遮遮掩掩,怕我本没有这些顾虑,一时开口说了,我反倒心中忧虑起来,这才迟疑吧?

但是阿娘,姑父他也是皇族贵胄,可您看他同姑母成婚几十年,郡王府中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不是吗?”

那是不一样的。

昌平郡王一脉是不承大统的,子嗣上头没人盯着操心,只要有,能传承昌平郡王这一脉就足够了。

倘或说郡王的父王是嫡长,那只怕就是另外一番场景和说法。

顾氏心里是这样想,可是看着女儿那张脸,又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到后来,所有的顾虑都化作一声长叹而已:“你说的也是,如今想这些,也确实是杞人之忧。

我膝下就你一个女孩儿,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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