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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节

 

双瑞下意识脚步一顿,那小厮回了句:“王爷,蜀王殿下来了。”

这种时辰……双瑞心底隐隐不安,总觉得和他回京的事情也有关系,或者是和郎君有关的。

赵禹剑眉蹙拢:“你把双瑞领下去安置,叫二郎直接到书房来。”

他又发了一次话,双瑞才跟着小厮出了门,再不多留。

赵行进门的时候,神色也是凝重的。

赵禹看过去,书房内烛火摇曳,光线明亮的很。

赵行对抄着手,缓步进门,除了神情之外,一切如常。

“顾行之飞鸽传书到蜀王府,我看过,就来见阿兄了。”

赵禹心下咯噔一声:“阿月怎么样?”

赵行说没事:“但是她不肯回京。顾行之本来想劝她不要再去陈郡,怕再往前走还会有危险,最好是回京回宫,在宫里,待在贵妃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阿月不愿意。

她跟顾行之说,要乔装打扮,不跟着大队人马一起往陈郡了,微服出巡,做金蝉脱壳之计。

顾行之答应了她,要跟我借景双景陆,暗中跟随,护阿月周全。”

“胡闹!”

赵禹不轻不重的在桌案上拍了下:“今天太晚了,顾行之也不会动身,他们肯定会在驿馆多住两天,二郎,明天一早你动身启程,亲自往……”

“大兄。”

赵行无奈,叫住他。

赵禹面色不善:“干什么?”

“阿月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是父皇亲自去,她不肯回来,除非把她打晕了弄回来,没用的。”

赵行叹了口气:“顾行之就是太知道她,所以才答应了她的,飞鸽传书回来跟我借人。”

这话也是。

本来最好的办法是告诉贵妃,让贵妃写信,叫双瑞带回去,她见了会……算了,她也不会乖乖听话。

谁让贵妃先前跟她说了那些话。

非得不放心孙家,要阿月去坐镇陈郡,以免孙家生出事端。

现在就算贵妃说不用去了,阿月也不会听了。

何况贵妃胎相不好,告诉她,她再担惊受怕的惊动了胎气。

赵禹重重的把那口气舒出来:“算了,她也大了,我也做不了她的主,好在有顾行之跟着,会护她周全。”

他抬手,指腹压在眼皮上,到底妥协了:“派去给他吧,你拿我的手令,从我这儿再调几个人,交代清楚,明天一早让他们跟着双瑞一起走,不用露面,免得惊动了人。

双瑞跟着顾行之在外面游历的久了,他行事其实缜密,不会轻易让其他人发现他的行踪,你不用管他,就把景双他们几个安排好就行了。

不管怎么样,别让阿月受伤,这是他们要做的唯一一件事。”

原来不是他

在驿馆给赵曦月下药的男人并没有交到刑部或是大理寺京兆府。

赵禹第二天一早进宫回禀了晋和帝,人就扣在肃王府上。

朝中有内奸这事儿挑明在台面上了,谁知道刑部那些地方有没有藏污纳垢呢?

说不定今天把人送进去,明天人就意外死在大牢里了。

这都已经明着对赵曦月下手了,狗急跳墙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所以要把人留在肃王府,亲自审问,亲自调查。

晋和帝也准了。

至于赵曦月和顾行之乔庄往陈郡这事儿,晋和帝听了生气,但赵曦月铁了心,赵禹和赵行也派了人去跟着,他也只好由着她去,却又让赵禹飞鸽传书给顾行之,务必每日传信回京,得让他知道赵曦月是平平安安的。

赵禹觉得这事儿没那么靠谱。

飞鸽传书回来,信鸽要是叫人给盯上,也算是白搭了。

但他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不传信回来,父皇担心阿月,成天坐立不安。

顾行之和景双他们,那么多人护着阿月一个人,总能护得住她才对的,所以也没说什么,把晋和帝的吩咐一一应下来,就出宫去了。

赵行就在肃王府等着他。

袁道熙也在。

这事儿该瞒的人瞒着,不必瞒着的赵禹都没瞒下。

就连顾家都派人去告诉过。

怕顾怀章失了顾行之的消息会着急,总要叫他知道顾行之的行踪举动。

见他从宫里回来,袁道熙先站起身来的。

赵禹瞪了他一眼,他撇着嘴,没见礼,重新坐了回去:“官家怎么说?”

“都同意了,让顾行之每天传信回京,要保证阿月的安全,还得让父皇知道阿月是平安的。”

“可这万一……”

袁道熙下意识觉得不妥,但看看赵禹的神色,他心想算了。

也不是就他聪明。

他能想到的,赵禹也能,官家更能。

但官家是做阿耶的,没法把赵曦月弄回京,这掌珠主意大,为了贵妃,非要去陈郡不可,官家准了,随她去了,但肯定是不放心的。

袁道熙讪讪的收了声。

赵行才接上话:“人被关在东跨院那边,阿兄现在过去吗?”

赵禹嗯了一声,都没有坐下来歇一会儿,转身又出了门。

赵行和袁道熙两个人跟着一起过去,其余事情暂且不提。

下药的男人叫吴煦,名字人模狗样的。

顾行之飞鸽传书回来,是说过他的怀疑的。

此人也许是死士,就算不是死士,大概也不是随随便便用钱收买了办事儿的。

顺藤一定能摸到瓜。

这是顾行之的初步猜测。

依据不多,就是临时从驿馆逃脱的那个男人。

问题就出在这儿。

其实赵禹去审问过一番之后,大抵也弄明白了。

确实不单单是收钱办事。

而幕后主使之人,吴煦自己也不知道。

用了刑,吴煦也疼的晕死过去好几次,可就是一口咬定了说不知道。

要么就是铁了心死也不肯说,要么就是真不知道。

从东跨院出来,赵禹觉得鼻尖还有血腥气。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味道。

皱着眉,捏了捏鼻头。

袁道熙见状,打岔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倒觉得他是真不知道,说的也都是实话。”

赵行附和说是:“要是铁了心打死不肯说,在驿馆的时候就不会说,反正都是要死,被顾行之折磨死,和回到京城被我们折磨死,并没有任何区别。

他说三年前被人收买,好吃好喝供着,诸如此类,这些就不说了。

我只是觉得,那些话未必都是扯谎骗人。

你仔细想想,辽东异动,国公爷不就是在那个时候被调任到辽东去坐镇驻守的吗?

而之后因为国公爷坐镇,辽东得了几年平静。

一直到国公爷奉旨回京,才有了南苑叛乱之事。

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切其实都是有联系的。”

确实是这样。

所以吴煦也确实有可能只是单纯的被人养着,做了棋子,打算用他做些什么事。

并不急于一时启用他。

就好比眼下。

正好用他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能把大梁搅个天翻地覆,自然有人能坐收渔利。

而这样的棋子,是不需要知道执棋人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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