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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边辰心想,果然是一套一套的。

“你哥那气场一看就非富即贵,你小子可别也是什么富家大少爷啊,以后要继承家业吗?”

“才不是,我哪有什么背景,”礼子宁笑道,“我哥会照顾我纯粹是他心好。”

“唉,”对面的语调颇为感慨,“我也好希望能突然冒出来个有钱的亲戚跟我认亲啊!”

礼子宁只是笑笑。

“对了,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们一顿饭啊!”对面又叮嘱。

“嗯,”礼子宁说,“记着的。”

挂了电话后,他主动询问边辰:“我这么说可以吗?”

“你说都说了,”边辰说,“这么有主意,还需要问我吗?”

礼子宁闻言抿住了嘴唇,接着又低下头去,抬起手来掩饰般遮住了下半张脸。

很明显的,他又开始偷笑了。

“又怎么了?”边辰问。

礼子宁看他一眼:“你和别人说我是你男朋友,也没有问过我。”

看来这一茬是过不去了。

边辰心中一阵羞耻,克制不住想说些难听的话,可实际开口时依旧有所保留,不至于过分尖锐:“但你不是。”

“我知道啊!”礼子宁笑眯眯点头,“如果真的是,应该就没有现在这种赚到的感觉了。”

“……”

边辰放弃和他沟通了。

车临近住宅区时,礼子宁的手机又响了,这一次是收到消息的提示音。

他低头摆弄了会儿,然后告诉边辰:“待会儿进了小区可不可以先放我下车,我有点事。”

进了小区再下车,那就是需要在里面解决的事儿了。

边辰不解:“你要做什么?”

礼子宁偷偷瞄他一眼:“田小姐找我,我去一下。”

边辰顿时皱起了眉头,斜着眼瞪向了礼子宁。

礼子宁一本正经的:“她给我找到了我想要的参考书,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我过去取一下。”

“你们还有联系?”边辰冷着脸问。

“是很早之前跟她提到的,”礼子宁说,“她特地替我找了,也不好让人家白花心思吧。”

边辰没好气:“白花心思?白花的什么心思?”

“好心啊。”礼子宁说。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她住哪儿,”边辰说,“我去替你拿。”

他倒要看看,这个田小姐究竟何方神圣,如此不依不饶,而礼子宁居然毫无自觉,不主动保持距离。

“这怎么行,”礼子宁立刻摇头,“怎么能让边先生你替我辛苦。再说了,你们互相也不认识,多尴尬。还是我自己去吧。”

“怎么,你很想见她?”边辰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

“没有啊。”礼子宁很果断地否认了,表情一派自然。

边辰后知后觉,意识到礼子宁的这一番举动多少显得有些刻意了。

上一回他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以礼子宁一贯的乖巧懂事,不至于如此没眼色。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对着礼子宁伸出手:“手机拿出来。”

礼子宁迟疑。

边辰催促:“快点。”

礼子宁不情不愿地把手机交了出来。

车已经开到了楼下,边辰可以腾出手来操作。

“密码?”他问礼子宁。

“我们在酒吧遇到的那天的日期。”礼子宁说。

边辰一愣:“……我怎么会记得!”

礼子宁伸出手,在屏幕上快速地戳了一串数字。

锁屏打开后,屏幕里显示着一个聊天窗。边辰一眼扫过,对话确实是关于参考书的。

可屏幕上方备注的名字却让他感到强烈的违和。

——田丽娟(小娟)。

边辰转过头看向礼子宁,礼子宁扭头看窗外。

点开“田丽娟(小娟)”的信息,个人简介写着:知足常乐。再点进朋友圈,赫然看见了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太太的慈祥自拍照。

边辰再次看向礼子宁:“田、小、姐?”

礼子宁依旧看着窗外:“她单身啊,礼貌一点当然是叫小姐。”

边辰把手机丢回他怀里,打开了车门锁:“拿你的参考书去吧!”

礼子宁却不动。

他握着手机,看向边辰的视线中除了试探,还隐约透着一丝狡黠:“所以,如果是年轻女孩儿我就不能自己去?为什么?”

“我是你的所有物”

他言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礼子宁就是故意的,明知道边辰会误会,存心不解释。

边辰完美地中了计。

他无法确认自己此刻心头突然涌出的不悦是单纯感到冒犯还是恼羞成怒。

“因为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是我的个人所有物,”边辰冷着脸生硬地说道,“我就算是养一条狗,也不会乐意他整天往别人家跑。”

车厢里的空气陷入死寂,他毫不掩饰地怒意让礼子宁瞬间收敛起了笑意。

就这么安静了几秒,礼子宁的手机又响了。

他低头看了眼,说道:“那……那我先过去了。”

说完立刻打开车门下了车。

边辰依旧坐在驾驶座上,沉着脸看着礼子宁逐渐远去的背影。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礼子宁回头看了一眼。

边辰立刻倒车,然后转向,驶向了地下车库。

在这过程中,他的情绪逐渐平复,回忆起方才自己所说的话语,产生了一丝后悔。

在与礼子宁相处的这些日子里,他时不时会在心里暗自感慨,觉得礼子宁很像是一只小狗。

可爱的、忠心耿耿的、毫不掩饰爱意的、偶尔会做点坏事的那种小狗,会让人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脑袋,或给予他其他恰当的奖赏。

这本身是一种正面的、积极的情绪,是褒义的。

但方才却不是。

他在情急之下把礼子宁比作一条狗,是单纯的侮辱和贬低,是很伤人的。

边辰停下车,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心理咨询师曾告诫他,要有意识地阻止自己无意义的精神内耗。

这实在是太难了。从下车到走进家门,他一路都在懊恼,脑中反复播放方才的片段,回忆礼子宁在听到那句话时脸上的表情。

礼子宁原本心情很好,一路上都收敛不住笑意,说话时语调也比平日更柔软,却在那个瞬间彻底失去了笑意,眉眼间只剩错愕。

到家后才刚换下外套,边辰的手机响了。

边烁找他,提醒他下个星期去总部出席会议。

“基本上都搞定了,会议表决只是走个流程,”他带着愉悦告诉边辰,“就等着上任吧。”

“谢谢哥,”边辰说,“辛苦你了。”

表决过后,虽然头衔前面暂时会带着一个“副”字,但也是实打实的手揽大权。对比过去,他的晋升速度快了好几倍。

已经被剧透过的人生自动转换成了easy模式,能让他感到苦恼的只剩下新增的支线了。

聊完了公事,边烁状似无意说道:“你这段时间确实辛苦了,要是有什么烦恼别闷在心里,随时可以跟我说。我们有机会多聚聚。”

“我很好啊,”边辰极为刻意地笑了一声,“一切都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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