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不能说吗?”礼子宁不依不饶的。
边辰不得不再次转向他,主动吻住了他的嘴唇。
绵密又浓稠的亲吻让礼子宁暂时抽不出空说那些会让边辰感到为难的话。
边辰一度以为自己已经顺利糊弄过去,可当一切结束,礼子宁搂着他和他腻在一块儿,又执着地旧事重提。
“我知道了,”他说,“你说的后悔,肯定和那个人有关。”
真是让人受不了,边辰在心里翻白眼。
“你刚才存心想糊弄我,”礼子宁继续说道,“但没关系。这说明你非常在乎我。”
太擅长自我调节了,边辰一时间竟有些羡慕。
“喜欢我才花心思糊弄我。”礼子宁信誓旦旦,“若是以前,你已经在骂我了。”
“……”
礼子宁亲了亲他:“谢谢你。”
“你好自恋,”边辰说,“谁给你的自信。”
“你啊,”礼子宁说得理所当然,“你给的。”
边辰无言以对,心里琢磨着,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搓一搓这小子的锐气。
礼子宁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轻声提醒他:“今天是我生日。”
言下之意是他合该拥有一些特权。
“你本来都不打算告诉我。”边辰说。
礼子宁喃喃:“……我好笨啊,我居然以为你不会在乎。”
这一整天里,大半的时间他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一直腻歪到晚上,边辰领着礼子宁去了客厅。
边辰提前吩咐过厨师,晚饭有特殊准备。除了比往日更豪华的餐点外,还准备了礼子宁最喜欢的甜食蛋糕。
他们穿着最居家的睡衣在点着蜡烛的桌边碰杯,礼子宁仰头把红酒一饮而尽,之后不知为何眼神中透出了一丝落寞。
“怎么了?”边辰问。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太幸福了,”他冲着边辰笑了笑,“忽然有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
边辰站起身来,伸出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痛吗?”
礼子宁摸了摸额头,笑意更甚,说出口的话却显得低落:“我得到的会不会太多了一点?”他看向边辰,“我得到那么多,却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怕我配不上。”
他沉默了几秒,又说道:“……但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是真的。”
边辰心想,我知道。
“配不配是我说了算的,”他对礼子宁说,“你没有资格置喙。”
他语调生硬,显得冷漠且不留情面,礼子宁在听过后却松了口气。
“要是有什么我现在就能立刻做到的事就好了。”他对边辰说。
边辰当然不愿他继续钻在牛角尖里,思考片刻后说道:“我想听你聊聊关于自己的事。”
礼子宁很意外:“好啊!可是说什么呢?边先生,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呢?”
“比如……你的父母?”边辰问,“你还记得自己父母的模样吗?”
礼子宁缓缓地摇了摇头:“很模糊。他们离开那年我才三岁,没什么记忆,连长相都不记得了。”
“那名字呢?”边辰问。
“只知道怎么念,不过具体对应哪些字就不清楚了,”礼子宁说,“毕竟都是奶奶转述给我听的,她不识字。”
“说说看?”
“我爸爸的名字可能叫礼斯涵,我的妈妈……叫珍珍。”
“珍珍?”
“应该是小名吧,”礼子宁说,“奶奶说,我爸平时是这么称呼她的。”
边辰点了点头,犹豫了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过世的吗?”
礼子宁表现得很平静,点头道:“嗯。我妈是病死的,我爸走了以后她生了一场大病,拖了大半年就走了。至于我爸……应该算是人祸吧。他是被人打死的。”
赔钱货
边辰闻言不由得面露惊讶之色。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礼子宁的父母是在礼子宁三岁那年双双过世的。丁嘉康给他的资料里写着的理由是“意外”,边辰默认着大约是车祸之类的事故。
可听礼子宁所言,却像是经历了暴力事件。
“都是奶奶跟我说的,”礼子宁继续说道,“她了解得不是很全面,有些地方听着怪怪的……但我也没别的打听渠道了。”
边辰皱着眉摇了摇头:“算了,聊点别的吧。”
他有点儿后悔了。生日本该高高兴兴地过,自己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再耐心等一段时间,丁嘉康自然会带给他想要的答案,何必急于一时呢?
“没关系啊,没什么不能说的,”礼子宁说,“我很希望你能了解关于我的一切,除非……你不愿意听。”
他说话时很平静,但看向边辰的眼神却是无比认真。
边辰对他总是没辙。
“好吧,”边辰说,“我想知道。”
“我家条件很一般……或者说,不太好,”礼子宁缓缓诉说,“我妈怀上我的那年,他俩用攒下来的所有积蓄买了一套房,借了不少贷款。买的时候说一年以后就可以交付,但实际到我两岁多的时候,房子还没建好,而且已经停工了。”
边辰皱眉:“烂尾?”
“应该是吧,”礼子宁说,“我爸妈又要付房租,又要还贷,情况很糟糕,但又没办法。后来认识了一些同样情况的业主,集合着去闹了几次,也没结果。我爸气不过,组织着大家去新楼盘售楼处静坐,僵持了一阵子以后来了一群地痞流氓,把他们给打了。”
“被雇来的吧?”边辰问。
“嗯,肯定是。其实他们下手也不是很重,就是恐吓,但听说我爸脾气有点儿急……”礼子宁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落寞,“被打倒在地的时候后脑磕在了台阶上。现场情况很乱,耽搁了好一会儿才送到医院,当天……人就没了。”
这段话语让边辰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礼子宁发生意外的那个夜晚,心脏一阵紧缩,端着杯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为了掩饰,他放下了杯子,低下头试着深呼吸。
所幸礼子宁沉浸在回忆中,视线落在面前的餐盘上,并没有察觉。
“那之后我妈就病了,”礼子宁说,“她一个人根本没有能力同时负担房租和债务,更没钱看病。在她离开以前,就已经是奶奶在照顾我了。”
边辰稍稍缓和了些,随口问道:“奶奶也买了烂尾楼?”
“没有,她是租房那边的邻居,”礼子宁说,“那房子挺破旧的,你看到了肯定会惊讶的那种。”
“你的亲戚呢?你说他们给过奶奶一笔钱?”边辰又问。
“对,处理妈妈后事的时候来了一些人,自称是我妈妈的亲戚,奶奶带着我去找他们,希望他们能把我带走,”礼子宁说着笑了笑,“人家不愿意,商量以后约定好每年给奶奶一笔钱,让她负责照顾我到十八岁。”
“然后食言了?”
“嗯。一开始表现得很阔绰,说一年给十万。奶奶一听就心动啦,”礼子宁耸了耸肩,“约好的第二天他们就把钱打到了奶奶的卡上,显得特别诚恳。结果没想到,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给钱。”
那年头的十万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是在一线城市,能拿到这点年收入的也只有极少数人,不可谓不诱人。
但对于养育一个孩子直到成年,又显得微不足道。
“从我懂事起,她就一直絮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