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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边辰没一会儿就回了电话。

“你为什么不拒绝他?”他问礼子宁。

礼子宁不敢告诉边辰是自己主动提起的,避重就轻道:“毕竟是你的爷爷。”

边辰很心烦的样子,沉默了会儿后抱怨了一句:“你总有理由。”

“对不起。”礼子宁积极认错。

“算了,”边辰说,“他对你挺和善的,是不是?”

“嗯。”

“我爷爷这个人公认的难相处,可以说是不近人情。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觉得他和善的。”

“欸?”礼子宁惊讶,“是……是因为他的外表嘛?”

“当然不是,我跟他相处那么多年,不至于分不清。”

“那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边辰说,“他好像对你很有好感。”

礼子宁歪着头想了会儿:“……那他会愿意让你和我在一起吗?”

边辰被口水呛到,咳了好一会儿:“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已经答应了要去,可以试探着问一下,他到底为什么对你那么特别。”

“会不会是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礼子宁猜测。

边辰毫不犹豫地否认:“不可能。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因为这个理由善待你。”

“好吧,”礼子宁说,“我明白了。”

“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吧。我先挂——”

礼子宁打断他:“也就是说,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我在你爷爷眼中非常特别?”

“应该吧。”

“在你眼中也是吧?”礼子宁问。

“……”

“是吧?”

“什么白痴问题。”边辰说完,直接切断了通话。

礼子宁一点儿也不介意。在问出口之前,他已经大致猜到了边辰的反应。唯一遗憾的,是隔着电话看不到边辰在说这些话时的表情。

那一定很有趣也很可爱。

他想,自己好像有点儿欠,非要被边辰骂上几句才能舒坦。

爷爷你嘴巴不牢啊

边学笙说随他几点过来都行,但礼子宁还是赶在八点前到了球场。

球场是会员制,边学笙特地知会过了工作人员,负责接待的青年在他自报家门后立刻恭恭敬敬地把他引了进去。

正式球场大得离谱。

远远见到了边学笙,两人视线刚对上,礼子宁立刻加快脚步跑了过去。

“早上好,”他轻快地跑到了边学笙跟前,“今天天气真不错,空气也好,很适合运动!”

上一回在练习场时他穿得很随意,昨天特地搜索了解后才发现那很不符合规范,于是下午专程去买了带领子的t恤和软胶钉鞋。

因为做贼心虚,礼子宁出发前特地摘掉了手表,只是耳钉实在舍不得拆,好在在造型低调,应该不会太引人注目。

可边学笙还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这一点微小的变化,视线在他的耳垂上停留了几秒。

礼子宁装傻,所幸边学笙也没有多问。

“两手空空就来了呀?”他对礼子宁说,“没带杆子?”

“我上次是在这儿借的器材……”礼子宁往管理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们的杆子不行,”边学笙往一旁指了指,“用我的。”

“这怎么好意思,”礼子宁客气完,立刻又说道,“谢谢边老先生!”

边学笙严肃的面容上浮出一丝笑意,脸上的沟壑顿时舒展不少:“都一起出来玩儿,还叫得这么生疏客气。”

礼子宁心领神会:“谢谢边爷爷。”

稍远些的位置,还有一些看着同边学笙差不多年纪的人。有人留意到了礼子宁,边学笙主动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刚才说的新鲜血液。”

以这些人的平均年龄来说,礼子宁显得过分“新鲜”了。

都是长辈,他积极问好,主动自我介绍:“我是前阵子和边爷爷在球场上认识的忘年交。”

边学笙很喜欢这个说法,在一旁含笑点头。

一个慈眉善目的圆脸老头笑眯眯走了过来,问道:“小伙子,怎么称呼?”

边学笙替他答道:“叫他子宁就好。”

“嗯。”礼子宁一旁附和。

“子宁球技如何?”对方问。

礼子宁面带微笑十分坦荡:“完全是门外汉。”

他的神情语气都显得非常自信,人家只当他在自谦。

但很快,大家都发现了他只是在说大实话。

礼子宁拿着边学笙的球杆站在发球台,学着边学笙的动作全力一击,顿时泥土飞溅。

球倒也飞了,只可惜见高不见远。

一旁的球童快速上前整理起了被他打烂的草地。

边学笙视线跟着走了个抛物线,然后夸赞道:“不错,力度很足。”

礼子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想着,老爷子这么会给面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边辰所说的那种不近人情、难相处的人。

总不能是不喜欢边辰吧?

这不可能。礼子宁光速否决了这个想法。边辰如此优秀完美,能拥有这样的孙子,任何人都会骄傲的。

打高尔夫球比想象中更费体力一些。虽然有球车作为交通工具,但也免不了来回跑动。

礼子宁体力充沛,完全不觉得累,但边学笙毕竟年纪大了,一段时间后变得有些喘。

礼子宁陪他去休息区,边学笙坐下后感慨道:“还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其他人都已经休息过一轮了,”礼子宁说,“边爷爷,你已经很厉害了。”

他说话的同时也坐了下来,抬起手来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身体。

“你一点也不怕我?”边学笙突然问道。

礼子宁一愣:“啊?”

“倒是挺稀罕的。”边学笙说。

礼子宁不解:“我为什么要怕一位对我很友好的老先生?”

边学笙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你上次告诉我,你和雨薇是远亲。”

礼子宁有点儿心虚,表面上还是一派自然:“嗯。”

“那你怎么不认得她的爷爷?”边学笙问。

礼子宁心里咯噔一下,辩解道:“我是他爸爸那边的亲戚。”

边学笙侧过头看他一眼,轻笑了一声。

礼子宁是个很识时务的人,意识到已经被拆穿,便不再强撑。

“对不起,其实是假的。”他说,“我和丁雨薇是朋友,那天是怕你误会才会那么说。”

“雨薇这个姑娘很不错,人大方,活泼,非常讨喜,”边学笙说,“但是呢……你们俩不合适。”

礼子宁下意识以为他说这些是为了边辰,怕自己坏了孙儿的好事,解释道:“我和丁雨薇真的只是朋友,没别的。”

“是吗?”

边学笙语调显然是不信。

这种事,口头上再怎么解释都缺乏说服力。礼子宁干脆转移话题:“丁雨薇的爷爷今天也在吗?是哪一位?”

“那儿,刚才跟你搭过话的那个,”边学笙抬手示意,“你最好别让他知道你姓礼。”

“……”

“不问为什么吗?”

礼子宁向着远处的人影看了会儿,突兀地问道:“你能告诉我丁雨薇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吗?”

边学笙很不自然地沉默了会儿,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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