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别想了,”边辰说,“把眼睛闭上,睡吧。”
“睡不着,觉得很不合理,”礼子宁说,“明明非常幸福,为什么会做这些好像很没有安全感的梦呢?”
“因为你脑袋被撞了。”边辰说。
“不是,”礼子宁亲了亲他的面颊,“我猜,是因为从来没有听你亲口说过‘我爱你’。”
“……”
“听过一次就能痊愈了吧?”
“得寸进尺。”
“是有一点,”礼子宁笑了起来,然后提议,“那这样吧,简单一点。我先说我爱你,你再告诉我你也是,好吗?”
边辰轻轻地“啧”了一声,说道:“我也是。”
“不是这样的,”礼子宁抗议,“我还没说呢,等我先说了——”
“我爱你。”
“……”
“睡吧。”
“……”
“晚安。”
“我也是!”礼子宁用力抱住了他,笑意从温软的声线中逸出来,“我也是的,我也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哦。”
“谢谢你,边先生,谢谢你,”他继续说道,“我要是再胡思乱想,那就是不识抬举。”
作者有话说:
419能记十年与其说是痴情不如说是变态。
边辰:谁准你骂他?管好你自己!
爷爷你少说两句吧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边辰时不时便会回忆起这个夜晚。
他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闭着眼,周身黑暗却又温暖,呼吸间能闻到属于礼子宁的熟悉气味,心底的烦乱焦躁被另一种更为坚韧且柔和的情绪所包裹。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想要试着去表达,想要把心意传递给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依旧感到羞耻,及时是事后回想,面颊也会迅速地升温,可与此同时,唇角也会自然而然地向上扬起。
承认自己的感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堪的事情。
难怪礼子宁总是那么热衷于向他传达爱意,伴随着话语在胸口鼓胀起的情绪能带来太多满足,那分明是一件快乐的事。
一点点难为情,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副作用。
但那晚之后,礼子宁还是会梦见奇怪的片段。
他为此心烦意乱,每天磨磨蹭蹭不愿睡觉,醒来以后会茫然地发呆。
“我发誓我没有不安、更没有胡思乱想,”他对着边辰抱怨,“那些场景太真实了,就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太奇怪了,到底为什么呢?”
边辰知道答案。
他暗自思考,是不是干脆把一切告诉礼子宁会比较好?
还没能得出结论,和边烁约定好的工作行程如期而至。
他原本计划想要带着礼子宁一起去,却不料在办理签证时出了些意外。
礼子宁还没有正式入学,也没有工作,名下更没有任何财产,虽然目的地并不是发达国家,依旧出了些麻烦。
终于把一切材料准备妥当,已经到了边辰必须出发的日子,两人不得不暂时分别。
礼子宁在这种时候倒是表现得很乖,一点儿也不闹,道别时依依不舍地对边辰说“等我”。
飞机上,边辰一路都在想着,若礼子宁晚上又做了那样的梦,醒来时看不到自己,该有多寂寞。
礼子宁已经二十岁了,完全是个大人,若没有他,早就已经彻底独立,能照顾好自己。可边辰却忍不住要把他看做一个孩子。
他对自己说,那是因为自己实际已经活了三十多年,比礼子宁大了十几岁,骨子里确实是个长辈。
随着他对礼子宁的感情变得愈发浓稠,礼子宁在他眼中也变得更为易碎。
越是了解礼子宁骨子里的坚韧,便越是舍不得他经历任何磨炼。
短短几个小时,他已经开始想他。
下飞机后,边辰接到了一个噩耗。
原本预定比他晚一班飞机的边烁留言通知他,说出了点意外,暂时来不了了。
离开机场后,信号变得极为糟糕,连不上网络,电话也断断续续的。
这次合作的前期准备工作都是由边烁那边负责的,边辰提前做过一些功课,但毕竟了解有限,手头上资料也不齐全。
第二天就要与合作方见面,时间紧迫。
去酒店的路上,边辰与随行的员工争分夺秒确认各项信息,忙得焦头烂额。
一路颠簸了四个小时,终于来到酒店,已是精疲力竭。
连上了酒店的wifi后,他总算联系上了边烁。
边烁向他连连道歉,然后表示处理完手头的事后一定尽快赶过来。
“什么事那么重要?”边辰问。
“晚点再跟你细说。”边烁回答。
边辰一瞬间几乎要怀疑这个人是故意在戏耍自己。
“我的助理应该已经到了,他会联系你,有任何问题你找他就好了,他都清楚。”边烁告诉他。
“你之前说已经安排好的当地的安保公司团队呢?”边辰问。
这儿治安远不如国内,黑头发黄皮肤被视为肥羊,尤其容易被打劫。
边烁“嘶”了一声:“你没见到吗?那你是怎么到酒店的?”
边辰额角太阳穴突突地跳,心想,真是一塌糊涂。
边辰离开的当晚,礼子宁前半夜睡在自己的房间,后半夜去了边辰的卧室。
早上醒来以后,他看到了边辰的留言,说已经到了酒店,还说那儿信号不好,恐怕不能及时回复消息。
礼子宁试着打了个电话,果然无法接通。
趁着太阳还不怎么晒,他下楼跑了会儿步,回到家刚洗完澡,接到了边学笙的电话。
“边爷爷?”他主动问好,“早上好。”
“早,没打扰你休息吧?”边学笙说。
“没有,我已经起了,”礼子宁问,“找我什么事?”
“那就好,”边学笙笑了笑,“今天也要打工?”
“我……看情况,可能需要吧。”礼子宁说。
“这么不确定,那暂时应该没安排吧,”边学笙说,“还记不记得上次答应我的事儿?”
前阵子边学笙邀请他上门做客,因为边辰不同意,被他以需要打工为由婉拒了。他当时满口说着“下次一定”,本意只是推脱,也不知边学笙是真听不出还是装傻。
“我得问问我的老板。”礼子宁说。
“这么难伺候,”边学笙有点儿不满,“你把他的电话给我,我去替你请假。”
“这怎么行!这样吧,我现在去问一下,马上回复您,好吗?”
“行,”边学笙说,“我等着。”
礼子宁挂了电话,心里发愁。
他给边辰发了消息又打了电话,全都没有回应。
磨蹭了十多分钟,他回复边学笙,表示下午有空,可以过去。
看边学笙的态度,就算他今天拒绝了,应该还会有下一回。与其这么拖延,倒不如去看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直到进了边家大门,边辰依旧没有回应。
礼子宁现在胆儿有点肥了。他不会故意惹边辰生气,但若边辰真的不高兴,他也有的是办法。
边学笙的宅邸大得离谱,边辰的所住面积可能还比不上这儿的院子。
“我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的大宅子。”他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