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尚禧暖沉默着,似在和自己怄气。
“暖暖,不是蕙姨唠叨,你每天这样作息混乱,对身体不好。”蕙姨边收拾着她昨晚扯一地的衣服,“家里运动房和各种球场都有,你多运动运动。”
“尚董现在就和你舅舅、舅妈,在后山打高尔夫呢。黎董也在。你去散散心,总这样闷着,也不利于思考论文。”
任蕙姨如何唠叨,她都像没听到般。
直到那句“黎董也在”,才像落花掉在湖面,泛起涟漪。
“黎舅舅也在!”
蕙姨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应道:“昨晚黎董送你回来都凌晨三点了。尚董怕司机再开一个多小时车不安全,恰好今天周末,就留他们在家里过夜,顺便师徒俩也聚聚。”
闻言,尚禧暖从床上跳下来,“好!我现在就去洗漱,陪外公打高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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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表现自己要陪尚遵打高尔夫,同时又想在黎锡然面前漂漂亮亮。
尚禧暖穿了一身浅紫色运动装,短款上衣搭配短裙,稍一抬手又能露出一截纤细腰肢。
青春活力的同时,又不失性感撩人。
她扎着高马尾,戴了顶运动遮阳帽。
刚绕过家里的博物馆,就看到外公和黎锡然站在一起的身影。
“外公!”她高声娇俏,一出现就要获取全场瞩目。
尚遵彼此正和黎锡然打赌谁的球更远,赌注是各自腕上的手表。
黎锡然打了个不错的成绩,现在轮到了老爷子。
尚禧暖这一嗓子,直接让老爷子脱了杆。
“哎哟!真是小祖宗诶!”尚遵满脸无奈的同时又满是宠溺,下一秒她已经冲进他怀里,“你是不是和锡然串通好的,赌定了我的手表?”
尚禧暖还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只略带疑惑看向黎锡然。
他今天同样穿了件短袖运动polo衫,双手撑着高尔夫球杆,露出了健壮的手臂肌肉线条。
衣袖末端,隐约可见一半鸦色羽翼纹身,末端还有两条鲜红的飘尾,像是刀疤,又像是纹身的图案。
没有刻意打理的发型,毛茸茸的在光晕下泛着微微的金色光散。
见她过来,摘下墨镜。
垂眼看她的神情,还是熟悉的温柔。
“外公!”她撒着娇,“我可刚刚醒来,除非舅舅能跑我梦里。”
说完,她颊侧又突然一红。
在她醒之前,那人确实在她梦里,很是缠绵缱绻。
“大姑娘真是不害臊,日上三竿才醒来,也好意思说。”虽是责怪的话,但满是宠溺地口气。
“外公我不是为了写论文嘛。”她狡辩道。
“嗯!我还真是不知道,什么论文需要去酒吧写。”尚遵边说,边用手指戳了戳她鼻尖,一个灰印便落了下来,“昨天的论文度数应该也不低,都写醉了。”
大小姐不免被教育一番,抬眸就看到黎锡然正敛着眸子笑她,“外公。您不能因为输给舅舅一块手表就迁怒我。”
拉人下水,大小姐最会了。
“不说我都忘了。”尚遵又看向黎锡然,“你就背着我惯她吧。等她去了英国读书,我看你怎么去收拾烂摊子。”
大小姐抱住尚遵手臂,一双明眸灵动俏皮,“那看来,为了方便舅舅收拾我的烂摊子,我最好去壹京读研。”
“锡然,你听到了吧,以后她归你管。”
黎锡然琢玉般的手撑在球杆上,腕上的运动手表束着虬结的血管。
“嗯?她不是一直归我管吗?”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尚禧暖再次听到了自己失序的心跳声。
临时起意的话题,谁也不当真。
但偏黎锡然一句话,足以轻而易举地撩动她心潮澎湃。
“尚董,杨医生到了。”尚遵每周都有身体检查。
尚禧暖顺势接过尚遵的球杆,“外公快去吧,我再帮你把舅舅的手表赢回来。”
尚遵拿她一点办法没有,笑着摘下自己的手表塞到黎锡然手里,“归你了。”
看着外公离开,尚禧暖才又看向黎锡然,只见他似有所思地注视着自己。
一些梦境的浮想联翩,再次不合时宜地在她脑海中涌现。
大小姐脸颊发烫,用骄纵无理做掩饰,“你要赢我吗?”
黎锡然笑声很轻,连那句“不敢”也像羽毛般,轻轻搔动她的心。
然后便见他抬腕,将那块黑曜石运动手表摘下递到她手里。
在她还看清他腕心那串英文纹身时,视线已被尚遵的手表遮住。
“你们两个打不打?”坐在凉亭下的尚宸郗道:“不打的话,我陪你舅妈打一会儿。”
尚禧暖本来就不是来打高尔夫的,顺势将球杆递给尚宸郗。
楚菱走过来时,先喂了她一口菠萝蜜,“你表哥昨天送过曦曦,怎么没回来?”
她昨天喝得烂醉如泥,哪里还记得乔曦这回事,“啊?我一会儿给哥哥打个电话。”
“算了,我打过了,没人接。估计又在公司旁边住下了。”楚菱边说,“凉亭有给你晾好的燕窝,记得吃。”
尚禧暖坐在楚菱的位置,端着燕窝盅心不在焉地搅动。
“还没醒酒吗?”看她魂不守舍,黎锡然问道。
尚禧暖摇头,她哪里是没醒酒。
她分明是在懊恼关键时刻断片,现在连个问细节的人都没有。
“舅舅。”她又不甘心,委婉道:“我昨天没有乱说话,或者耍酒疯吧?”
黎锡然顿了一下,眼底似穿云过雾,“记得?”
这个反问,直接让她哑口无言。
记得告白了,还要去吻他。可不记得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做了一场春日梦。
“就是因为不记得,才问的。”
“没有。”黎锡然收回视线,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乖得很。”
得!
唯一当事人,也不说。
尚禧暖只好继续去搅自己的燕窝盅。
“论文还没写好?”
尚禧暖嘴角抽了抽,这绝对是和她断片同等灾难的事。
“还在检查初稿的方向。”大小姐叹了口气,“舅舅,你们金融专业,论文是不是更难?”
黎锡然一脸风轻云淡,“我毕业之前就已经进入黎氏工作了,论文边工作就写好了,没什么难度。”
凡尔赛。
太凡尔赛了!
“喻嘉樾。就是我同学,他在电视台实习,论文也已经写好了。”
“舅舅!”尚禧暖像是突然发现了新大陆,眼睛都在发光,“坐班工作是不是有利于写论文呀!”
“有利于调整你的作息。”
“那你缺不缺秘书什么的,我去体验一下,试试能不能激发论文方面的进度。”
黎锡然看着她,像是想看透她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不缺。”
不出所料地回答,她哀怨的叹气声都随即接了上去。
“不过你如果想体验坐班,我可以在黎氏给你准备一间单独的工位。”他大约是见不得她失落的神情,又说道:“或者,你不是一向喜欢我那间办公室,给你分一半出来做书房也可以。”
这是意想不到的回答,尚禧暖只愣神一秒,就惊喜地雀跃着点头,“我要你的。”
“办公室。”
那是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