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真的会很喜欢你
不久前同事的无心之言此时才刺到心上。
白平安从小用手帕用习惯了,着急照顾别人时会连自己的丑态和困窘也忘记,好几回递出去的手帕都无人去接。
也对,手帕跟纸巾不同,是会重复使用、私人的贴身用品,他平时照顾弟弟妹妹会给他们用手帕,他们愿意接受都因为是一家人。
旁人不好意思去接,或是觉得这怪怪的不太想接,也是正常。
现在一时关心则乱又给学长递手帕,就算是今天不曾用过的备品,也不太恰当。
不过b起十二年前那次,今天已经很好了。
那年夏天,他也给学长送过沾了柠檬草jg油的手帕,还有一瓶已经融冰的柠檬冬瓜茶,而且都是他已经用过喝过的。
都怪自己莽撞,当时看到学长一脸不舒服好像中暑了,心里急乱得脑子转不过来,直接就递过去,而且是躲在墙後偷偷00地。那时他也不敢让学长看清楚自己是谁,放下东西就落跑。
後来白平安每次想起都懊恼又焦心,怎麽能把用过的东西塞给不舒服的人呢?
只希望学长没有碰,没有觉得他很失礼很怪,没有记住这件对学长来说不值一提,但对白平安而言不堪入目的小事。
想着想着,白平安就心里发闷,可没有收起手帕,学长还在不舒服,用来扇一下闻闻薄荷味也行。
白平安的心思很好猜,几乎所有事都放在脸上,余岁又对他特别细心,多看两眼就知道他那弯弯绕绕的自卑。
实在是拿这小蘑菇没办法,余岁慨叹道:「你怎麽那麽,乖啊?」
听吧,连学长也觉得他……嗯?
白平安一怔,以为听错。
余岁把蹲地上的人拉起来坐到身边,又凑近一点,就着白平安的身高微微低头,垂下眼眸看他:「帮我,行吗?」
白平安呆住,在这人面前理解能力下降到只懂得接收指令,愣愣地抖着手,把散发薄荷清新气息的手帕,轻轻覆在那张俊逸面容的口鼻上。
按得太轻,余岁有些不满意,主动埋得更深,那靠近两人几乎拥在一起,闻到男人身上清新淡雅的木质调香水,与薄荷味缠在一起。
男人的吐息温热悠长,隔着手帕喷在白平安的手心,随後是深深的x1气,好像闻的不是薄荷香,而是他本身的气味。
白平安做梦也梦不到这画面,哆哆嗦嗦正想ch0u手,却被余岁一把按住,捧着他的手继续隔着手帕呼x1。另一手虚抱在白平安腰後,目光一错不错地凝视他,无言间禁止他的退避,连扭头也不行。
更像拥抱一起。
怀里的人在疯狂抖动,抖得可怜又可ai,但是有好好听话不再避开。余岁噙着笑眯起眼,声音闷在手帕里,震颤在白平安的手心。
「真的,你好乖啊。」
这回没听错。白平安心跳瞬间暴起,被喜欢的人像哄小孩子一样夸他,心头涌现没来由的羞耻同时升起莫大的欣喜,混乱在一起差点要哭出来。
他压着哭腔嚅嗫:「前辈……」
谁知覆在自己手上的手一紧,白平安看见,余岁眼里暗下他看不懂的深沉眸光,无奈又愉快地跟他说。
「你这样,变态真的会很喜欢你。」
白平安那张可怜小狗脸挂满无法理解的茫然。
余岁没打算解释,趁人还没反应过来松手,接过手帕叠好,收入自己的口袋里,动作行云流水,说话若无其事:「不想跟我聊点什麽?」
白平安还是呆呆愣愣的,但他很乖很听话,脱口问:「你头痛好多了吗?」
余岁大概是料到他会这样问,所以听到时更是开心,柔声道:「有你在,什麽都好了。」
幸好有帮上学长。白平安终於安心,又被再次响起的蘑菇蘑菇提起那一口气。
余岁看一眼手机,「叫我去庆功宴了。」
上头显示汪老的电话,不用接听也猜到来意。
没有前几次来电时的反感,但看到余岁眉目眼多少有些为难,白平安心里跟着七上八下。
跟他说别去,可是现在是学长的工作上升期,不去可能会影响人脉关系。
跟他说去吧,虽然学长没在头痛了,可刚出差回来肯定很累。
而且白平安又不是他的谁,说什麽也不恰当。
纠结之际,蘑菇蘑菇的歌声被掐断。
趁着电梯门打开、电梯里灯光还没触及之前,白平安被余岁拉进y影中,抱在一起躲在柱身後。
被抱个满怀,白平安吓得想挣扎起来,却被抱得更紧,余岁竖起手指在他嘴边示意噤声。白平安不懂得为什麽要躲起来,但懂得学长笑得真好看,还被用力抱抱了,跟做梦似的幸福,所以糊里糊涂乖乖听他的就是。
有两个人从电梯出来,往办公室边跑边说。
「你不是说他还在加班吗?灯都关了。」
「我去酒会时他都要下班了。怎麽办,那几张设计图突然丢下来,还说明天要交,只有我们哪来得及?」
「不是还有明天吗?叫他早点回来帮忙好了。早知道不白来一趟,趁电梯还在快回去,汪老差不多要走了。」
白平安认得,那是直肠子同事和另一个同期新人,说的话也懂得,因为上星期也是这样找他「帮忙」。
他人是烂好人没脾气,但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其他人把他当软柿子戳了又戳,不到一个月月时间连隔壁部门都有个谁都能戳的软绵新人。白平安本来不怕吃亏所以没所谓,只是看上去窝囊不止一点罢了。
可现在全被学长看到。
就算没有指名道姓,可是以余岁的观察入微,想必早已从那两人的对话和白平安的反应猜出来。
这夜白平安的心情起起落落,最後还是一路下沉,直到埋入淤泥深处无地自容,他想从余岁怀里一点点退开,肩膀忽然一紧,被余岁半搂半抱牵出去。
先把白平安推进电梯,余岁将两个新人挡在门外没有让他们看到白平安,然後在两人还没来得及流露惊喜时笑道:「工作还是自己做b较好。」
只是那笑意不入眼底。
关门前一刻,门外两人脸se惨白。
电梯下行,明亮的空间里只有白平安和余岁。
刚刚发生的太快,白平安还是懵的,被余岁00脑袋才回神过来,发现还被搂着,连忙从他怀里旋转出去缩到最近的角落。
被躲开有点可惜,但余岁没有挂在脸上,关心问:「还好吗?」
白平安摇头又点头,学长没有嫌弃他烂好人还主动帮他解围,感谢都来不及,他还能有什麽事?
余岁真觉得他乖顺到吃亏的地步,「我问的,不止是这一回。」
肯定不是地吃起来?
连余岁也啧啧称奇:「你还真吃啊?」
白平安如遭雷劈,哭丧着脸嘴里还咬着个麻糬b0b0球,更觉得自己太不要脸!
「你总是把自己想得那麽坏,就没想过真正坏的另有其人吗?」余岁让他别想错方向,意味深长地说:「不怕我在n茶点心里加料?」
白平安茫然,「加什麽?」
余岁乐呵,「放心,这回没有。」
所以加什麽?!
余岁更乐呵,上手把白平安的嘴巴掐成小鸭嘴让他吞下去,又乐此不疲再喂他几个。
白平安还真让他喂,毕竟从他见到学长那刻起大脑就不太堪用,学长让他做什麽他就乖乖去做,等脑子缓